第二十九章三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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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從虛掩的門縫裏,從打開的窗户中,一絲絲一縷縷地躍入了這間滿是書香的房舍,灑滿了架上的卷軸,灑滿了桌上的奏章,也為屋內那三個成鼎足之勢長身而立的身影,和他們腳下的白雲,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寬袍緩帶的蒼寒面帶微笑,語氣輕鬆:“好了,你們現在總該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吧?”永夜彎屈身,拱手低頭:“臣先是擅離職守,後又抗命不從,請皇上兩罪並罰。”
“如今這裏只有你我兄弟三人,你定要如此麼?”風寂的一聲輕笑攔住了永夜的還待堅持:“皇上説的是,既無旁人,那些繁文縟節也就暫且免了吧!”蒼寒神間原本微現的不悦也隨之隱去,似乎頗為無奈地笑嘆:“王兄你是不知道,他現在的一板一眼,簡直比我們當初的那個老古董太傅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看着永夜此時所
出的一絲侷促和不自在,風寂深以為然地連連點頭:“有所領教。”
“哦?沒想到你們才剛見面,王兄就已經見識到了啊!”蒼寒哈哈一笑,又狀似鬼鬼祟祟地衝着風寂做了個噤聲的示意:“不説了不説了,再説下去的話我們的大祭司就該真的惱了。他這一惱不要緊,踏着雲彩一眨眼就沒影兒了,可讓我到哪裏找他去?”永夜聞得此言忙急急地想要解釋:“皇上,情急之間,臣…”
“唉!我又沒説要怪罪於你。況且你與王兄二人此次保護聖女安然返回。應當不僅無過。反有大功才是。”蒼寒笑着擺了擺手。打斷了永夜地話。轉而問風寂:“王兄是如何遇到莫央地?”待聽風寂從恰巧於白樺林中遇見莫央開始。將這兩夜一晝間所發生地事情詳加敍述完後。蒼寒臉上地笑容也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是隱隱透着一股煞氣地凝重:“在這皇城之中。竟有此等事情發生。看來。地確是有人在蠢蠢動了!”他冷哼一聲。接着又問:“可曾看出些許端倪?”風寂凝神沉思片刻:“從未見過那般奇特地術法。故而一時之間尚難以判斷。”蒼寒點點頭。又問一直默然地永夜:“如此説來。你應當就是
應到了王兄所施展地術法。而找到他們地?”
“是。”永夜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短。
風寂緊接着補充:“若非當時永夜及時趕到,我還真不一定能守得住那六股怪異黑旋風的輪番攻擊。”
“哦?不簡單嘛!”蒼寒劍眉一揚,褐的眸中似有寒冰:“竟需要王兄你與大祭司聯手才有把握對付得了…”他慢慢踱步至那虛掩着的門前,伸出雙手將兩扇厚重的門板一點點地打開。隨着傾瀉而入的明媚陽光一起
入這靜謐屋內的,還有一句不含喜怒,平淡無波的話語:“這樣的話…恐怕就要勞煩王兄在這皇宮內多待上一段時
了。”暗紅
的錦服漸漸隱入了遍灑世間的朝陽之中,直至消失不見。
“你…這又是何必?”
“因為,只能如此。”和緩而低沉的聲音所做出的回答是那樣雲淡風輕,只是暖如風的微笑中卻像是含了一絲深秋般的蕭瑟。
永夜神情一窒,暗一口氣,才又問:“既已看出端倪,卻為何不説?”風寂看着他,似笑非笑:“你既已知道,卻又為何沒有拆穿我?”
“你…是在試探我?”一襲黑的長袍,越發顯得他面白若紙。籠罩於其周身的金
光芒,似也無法將那份冷漠和疏離消解半分。
“你對我心存疑慮,是也不是?”風寂淡然一笑:“否則,又怎會如此想我?”永夜垂下眼瞼,一言不發,竟是默認了。
“當晚我並非是恰巧遇到莫央的。”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後,風寂正而言:“剛一抵京,我便察覺到這皇城中正有不尋常的術法力量在四處遊走,像是在找尋什麼,又像是在等待什麼時機。我便是因為追蹤這個,才會見到莫央。”
“這也就是你所説的那三次襲擊中的第一次?”風寂點點頭:“那片白樺樹,是骷髏森林。”
“白骨術法門!”永夜面驚詫。
“而第二次,則很有可能與‘黑暗術法門’有關。至於你我聯手相抗的那一次…”風寂停了下來,皺着眉,遲疑不語。
“怨靈術。”永夜一字一頓,語氣平緩。只是那兩隻墨一樣的眸子,深不見底。
過了一會兒,風寂才開口打破了這屋內的凝滯:“還有,昨一早我再去那白樺林時,卻只剩下了一片木樁。據守林的説,是連夜有隊人馬持着官府的令牌,將所有的樹木都砍伐運走了。”
“官府?是啊…若想將一片林子化為‘骷髏森林’,絕非短短几就能做得到。然而,卻並未曾接到刑部‘術法司’的任何消息…”風寂卻像是渾然不在意似的面對東昇的旭
負手而立:“大概是有人想要將我困於這皇宮之內吧。”永夜神
複雜地看着他的背影:“你既然都知道,又為何偏偏還要一步步地走入這個漩渦…”
“永夜…其實,我的存在本就是個錯誤,不是麼?”這份濃濃的自嘲和入骨的寂寥,彷彿讓那耀眼的萬丈金光都減了温度,失了顏。
永夜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蕭瑟所侵染,原本立的身軀忽然受了重壓般,彎了下去,一陣壓抑不住的輕咳迴盪在這略顯空寂的室內。
風寂忙回身扶着他,搖頭輕嘆:“你…”然而,卻只説了這麼一個字,便再無下文。
永夜深一口氣,止了咳,掙開了風寂的攙扶,站直了身子:“所以,南疆你不打算再回去了是麼?你以為你的人在這兒,就真的能令皇上安心了麼?亦或者,你本就是抱着一死之念的?難道你是想讓皇上擔了這殺兄的惡名麼?”這一連串的質問出自一個向來少言寡語,情不外
的人口中,其分量似重逾千斤,將風寂的温潤淡然壓成了蒼涼苦澀:“永夜,我不會做任何對蒼寒不利的事。這一點,你竟已不再相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