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笑春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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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匆匆一見便將分別!”理清小心的駕馳着身下的馬匹,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真的要去烏山?那裏可是蠻荒之地,不太平啊!”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人心更加險惡的?蠻荒?算得什麼?”方拓的手撫着身前徒弟的軟發,抬頭,道:“咱們就在這裏分手吧!”
“小妹妹!你可要記得我啊!”盧喜妍笑着對白仙衣道:“若是你師父欺負你,儘管到峨眉山找我!”這話卻惹得白仙衣瞪起了眼睛。
“記住了!回中原後,立刻就到杭州天目山找我!”理清點點頭,接着語氣轉為強硬:“這天下恐怕只有我師父才能治這種傷勢!”旋即笑了起來:“為了你的腳,可要早去早回啊!”方拓看了看她,這次見面,理清身上的變化很大,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覺!説話行事也沉穩不少。哪有當年那刁蠻的樣子?長長的嘆息一聲,轉而笑道:“天目山我自然回去的,倒時還要聆聽師太的教誨啊!”接着,拽了下繮繩,踏雪便載着她與白仙衣飛奔而去,跑得遠了,還回過身衝她們揮了揮手。
而理清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卻漸漸凝滯下來,雙眼也蒙起一層晦澀。
“你在想什麼?”旁邊的盧喜妍覺到她的異樣,關切的問道。
“五年不見!”理清怔怔望着那絕塵而去的背影出神,許久,才澀然道:“當年那個踏歌公子,依舊是神采飛揚,但那雙眼睛裏,卻少了一些東西啊!”盧喜妍聞言,愣了下,隨即也跟着長嘆口氣。
****雲重重,風瑟瑟。接近雨季的草原上,突然颳起了南風,烈風把青草吹得東倒西歪,方才還是一片晴朗的頭頂,此時竟已經密佈了烏雲。
白仙衣有些受不了面而來的風,將頭藏到師父的前。過了不知多久,她終於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説了出來:“師父,昨天那個理清姐姐説要同咱們一起去烏山,你怎麼不答應呢?”
“她們的目的地只是這裏,我怎麼好意思讓她們陪着我東奔西跑呢?”方拓的語氣很平淡,又笑出聲來,調侃道:“怎麼?你不捨得她們?”
“誰捨不得她們?”白仙衣撇了撇嘴:“理清姐姐還行,人也很好,可那個姓盧我不喜歡!”從師父的懷抱中離出來,她又道:“長的是好看,那又怎麼樣?笨的要死!”方拓笑着搖了搖頭,眼光投向遠方,突然,輕咦一聲,手中繮繩抖動,身下踏雪聽話的轉了個方向,並且加快了速度。
白仙衣覺得奇怪,轉身朝馬頭方向望去,依稀只見,一匹馬在不遠處奔馳,離奇的是,那本應坐在馬背上的人是被馬匹拖着移動的,那人一隻腳卡在馬鐙上,身不由己的被拖在草地上,身子隨着地勢的起伏而上下甩動,顯已失去知覺。
方拓縱馬急奔而至,這才發現,那人竟然是個外族女子,她傷痕累累的倒在地上,一隻腳被馬鐙卡着,朝天的鞋底穿了,腳底血模糊,衣衫破舊骯髒,且破了好多的口子,上滿沾滿了血跡,臉上嘴乾澀破裂,還混着血絲;面灰敗,隱隱泛着青。頭髮枯黃,上面沾着泥水草屑散亂在綠草地上。
方拓下得馬來,走上前去,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點點頭,什麼也不説,便將那女子的腳從馬蹬上取出,將她安放在地上。
“師父,她怎麼樣了?”此時,白仙衣也跳了下來,走到跟前關心的問道。
“太過勞累,昏了過去!只是…”方拓蹲着身,眼睛在那女子身上掃來掃去,想了想,一把撕開那女子的袖子。
“啊!”白仙衣看到袖子內情景,忍不住驚呼出來。
只見那女子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鞭痕,有些還滲着血,明顯是新傷。
“什麼人這麼待一個女子?”方拓眉頭皺的更緊了。從上解下水袋,湊上她的嘴,灌了一些水進去。
那女子喝了一些水,眼皮動了動,似乎清醒了一些,不一會兒便睜開眼睛,見到方拓的臉,尖叫一聲,連滾帶爬的想要遠離開,卻終究因為身子太弱,又軟倒下去。
“不要害怕!”白仙衣小心的湊上前,柔聲道:“我們不是壞人!”那女子卻對此置若罔聞,身子無力,雙手卻還對半空揮舞着,拍打開身前白仙衣伸過來的手,口中用胡語慌亂驚恐的叫喊着什麼。接着又重新昏了過去,但那沙啞的嘶叫,卻引起了一連串的回聲,在這空曠的草原上,顯得那般痛苦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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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朝陽集的客棧。
一個外族女子閉目躺在牀上,在被外蒼白的臉上,還帶着哭過的痕跡。
昏暗的燭光,跳動着,慢慢拉大了方拓投在牆上的影子。她一手端着藥碗,另一隻手用勺子將裏面的湯藥喂到那女子的口中。當最後一勺藥送了進去後,將藥碗放到一旁,轉身打量起那女子來。發現那女子的睫抖動了幾下,鬆了口氣,輕聲的道:“你醒了?”隨着睫的抖動,那女子也漸漸的睜開了眼睛,這一次,卻沒有像草原上一樣表現的驚惶失措。她盯着方拓那在燭光中顯得模糊的臉,似乎在努力確認什麼,良久,呆滯的眸子恢復了一絲神采,撐起頭,眼睛掃了一下四周,接着似乎想起了什麼悲慘的事情,也不顧方拓在場,蜷縮起身子“嗚嗚”的痛哭了起來。任方拓怎麼勸,都是無用。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在這深夜裏,顯得尤為響亮。
那女子臉上帶着淚痕,一邊的臉頰又紅又腫,正睜大着眼睛看着方拓那半空中的手。
“不哭了?”方拓見她不再哭泣,長嘆口氣,收回半空中的手,重新坐到椅子上,才緩緩的開口道:“會説漢話麼?”
“是,是你救的我?”那女子怔然半晌,才猶豫的説道,這一次,用的是一口異常利的漢話。
“我是在路上發現你的!”方拓點了點頭,又重新打量起那女子,目光在觸及到對方滿是鞭痕的手臂時,顫動一下,接着又道:“你是遇到強盜了麼?”那女子躊躇半天,泣着,斷斷續續的將自己的遭遇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