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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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夏郡在很多問題上看法不一致,他喜歡的陳道明我怎麼也看不下去,覺得他突破不了《圍城》,再怎麼演也就那麼回事兒了,直到後來看陳在電視劇《夢斷青樓》裏演過一個龜公。極消沉頹靡的樣子。在一個過氣女自殺的時候,他正好進去,猶豫了一會,最後幫那個女把繩子…系得更緊一些…
我突然被打動。別問我為什麼,這世界上一半人的想法另一半人不懂。
我依然每天看着“天狼”裏的宣樺。
不知道是望遠鏡還是我眼睛出了病,鏡頭裏的他一天比一天模糊。萬幸,我沒有在裏面看到蘇惠。
我想飛,卻想起我是離不開水的魚;我想逃,卻想起我是不能移動的草;我想你,卻想起我是你不要的人。
愛着愛着,終於天各一方,即使知道你在何處,即使後會有期,卻再也無法輕易聽到你的聲音,觸摸你的輪廓,再和你笑,再和你爭吵,遠去了,從此,思念是鈍刀,一天一天割着我想你的心。
什麼叫做緣?什麼叫做分?什麼叫做可遇?什麼叫做不可求?我只是甘心被你毀滅,生和死,只是個鮮豔得讓人絕望的童話。
我願意用我十年,來換我共你十天。
可是我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我知道,即使我在你面前淚,你也不會再為我心碎。
我嘴角牽牽,無所謂。我無所謂。
那天我和幾個小模特兒一起出去吃飯,有點兒喝上頭,吃完了,包房唱歌,有倆妹子是老手了,對場子也,帶了點搖頭丸進去,大家胡搞到深夜三點…唉我都糊塗了,是凌晨三點,一干人搖搖晃晃站在飯店門口兒摟摟抱抱“再見啊親愛的,常聯繫。”
“回見啊姐姐,沒事兒常聯繫。”把她們都送上了車,轉眼之間,回頭看看就剩我一人兒了。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我試着攔車,過來幾個司機一看是“粉妹”都不敢停,二話沒説直接開走。我跳着腳追着一輛出租車罵,追了半天也沒結果,只得悻悻步行回去。
“喝高了吧?”我抬起頭來,半天才認出對面那個高個男人是夏郡,還知道不好意思,齜牙咧嘴衝他靦腆一樂“喝了點兒,沒事兒,扶着牆還能走。”夏郡無奈地看着我“你扶的那是馬路牙子。”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裂,嘴裏有味兒,看看身上衣褲襪子都沒,穿着牛仔褲睡了一夜,腿都僵了。
桌子上有黑森林蛋糕,我吃得幾乎把臉扎進去,管它是誰的呢,先吃了再説。
鼻子上沾了油,一隻手伸過來幫我揩掉。
我突然想起以前在學校看書的時候,教室裏很冷,有時候我看着看着就趴在桌子上睡過去,等醒來以後就看見宣樺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只要他在我身邊,沒有一次例外。就是那麼一個小動作,讓人一直暖到心窩。
“大家一起玩,回回你買單?”夏郡問“都是些酒朋友吧?”
“酒朋友酒朋友,你不給人家酒誰跟你做朋友?”我笑“就那麼回事兒,誰跟誰是真朋友?我就是圖個人氣兒。”
“陳默。”夏郡突然説。
“幹嗎?”
“咱結婚吧。”
“你有病吧?”
“沒有”夏郡特別肯定地説“你不覺得咱倆越來越般配了麼?”我心裏飛快地盤算,已婚老男人喜歡和小丫頭玩曖昧的,他不是第一個。但大家得搞搞清,老男人身上值得姑娘愛的也就是錢和一點人際關係了,當然也有很多有識之士有很多值得稱道的品質,不過話説回來人家也沒準備拿你當媳婦,他人品再好關你鳥事?一次用品而已,乾淨沒病就謝天謝地了。
中國男人喜歡幻想妝奩豐厚的美女主動向自己投懷送抱,小時候喜歡牛郎織女的故事,很大程度上是被那頭老牛動。其實長大了想想這個傳説,到底要告訴我們什麼呢?牛郎偷了織女的衣服,威脅她,如果不嫁給他,就不把衣服還給她———首先,是偷窺;其次,脅迫;加一起夠送公安局的了。
老夏不是白痴,他一定有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我牢牢看定他“那好,我去訂製婚紗,我要巨型鑽戒,我要去歐洲旅行。”夏郡笑“那我也要。”我和夏郡在一片噓聲中訂婚。
我們有個協議,彼此保持相對自由。
看起來仍是最出的合作伙伴,青年天才攝影師,名校畢業的玉女模特兒,媒體頻頻採訪,稱我們為金童玉女,我們的合照放在娛樂版頭條。人氣旺盛,幾家世界知名的化妝品品牌表示願意出七位數請我代言。
“陳默!”小周遞過一捧花。
“陳姐又有人送花兒啊。”夏郡的小助理張菲羨慕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