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節:北京的金山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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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道夫他們那個不知名稱的咒影響下,杜阿拉已經徹底成為了雪國。
城牆,房屋,樹木,街道,人,統統都已經不見,能看到只有白雪。
唯一不和諧的聲音,是城主府。
一道紅黃相間的光幕籠罩在城主府上空,倔強地和咒進行着抗衡。
那是德里克和他帶來的法師們拼死努力的結果,在這方面,阿道夫也幫了他們一把——阿道夫把咒的主要能量都用來攻擊陳清河了,德里克他們這邊可以説只是被咒的邊緣力量波及到,所以才能撐到現在。
但這終究是咒,即使只是邊緣力量,也不是這些連白袍都不是的法師們聯合起來就能抗衡的。
在咒邊緣力量的巨大壓力下,光幕像水波一樣搖搖墜,不斷收縮,現在已經是完全貼在城堡上,最高處的那座高塔都遮擋不住,被咒化成了冰雪尖塔。
在光幕下方,德里克站在大廳外的庭院中央,嘴裏不斷地念誦着咒語,臉蒼白。在他身邊不遠處的一位法師則是剛好完成了咒語,又是一層綠的光幕從下方升起,貼到了上方的那層紅黃光幕中去,加入了抵抗咒力量的陣營,而這也正是庭院中的法師們正在做的事——不停地釋放防護系法術,補充城堡的防護力量。
但即使他們不停地努力,還是能夠見到他們頭頂的那層光幕在緩緩下降。
面對咒的力量,強大的法師們還能勉強做出最後的努力,那些普通人和騎士就半點辦法都沒有了,只能在旁邊乾站着。
之前那位英勇無比無所畏懼的反叛騎士克拉倫斯此刻雙手被反綁着,被兩位士兵押解着站在角落裏,低垂着頭,面一片死灰。
“奧布里大人,”克拉倫斯突然抬起頭來,對着站在他左側不遠處的奧布里開口了“念在我過往的功績,你是否還能最後信任我一次?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下令給我鬆綁,給我一個用生命洗刷罪孽的機會。”自從咒開始之後,奧布里這位杜阿拉的主宰一直站在那裏仰頭望天,紋絲不動,直到克拉倫斯的這句話傳來,他過了一會兒才終於從天上收回了視線,緩緩轉頭,望向克拉倫斯。
他就這麼凝視着克拉倫斯,一言不發,好幾個呼之後,才終於開口了。
“你太高估自己的生命了,這份罪孽,你就算死一百次都無法洗刷,你的靈魂將墜入煉獄最深處。”説完之後,他也不管克拉倫斯的臉更加灰敗,徑自收回了視線,面無比凝重,眼神慘然。
杜阿拉完了,坎貝爾家族完了,杜阿拉的無數人民完了…
奧布里自認為是一位非常稱職的城主,一位優秀的貴族,他甚至認為自己比絕大多數的大貴族都更接近“貴族”這個名次的原始意義。
在最古老的時代,貴族是人民的表率,是眾人的領袖,是榮譽、優雅、英勇、堅強、博愛、善良的代表,是人心所向,是萬眾敬仰的存在。
奧布里一生都在朝着這個目標努力。
他無所畏懼地和自己的敵人斡旋抗爭,他和善仁慈地對待自己的追隨者和人民、盡全力保護他們,他殫竭慮地治理杜阿拉,他在作為城主的二十年間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自認為自己做的比坎貝爾家族歷史上的絕大部分家主都要多的多,好的多,但那又怎樣?
他的祖先們或許沒有他做的多,做的好,但是至少坎貝爾家族沒有在他們手上滅亡,杜阿拉的無數人民更沒有為他們陪葬…
他對不起坎貝爾家族。
他對不起那些追隨坎貝爾家族的家族。
他更對不起杜阿拉那些無辜的人民。
這是奧布里現在心中最痛苦的地方,至於死,他並不懼怕。
“或許那位魔法美少女女士能有辦法。”一個聲音在庭院中響起。
奧布里循聲望去,是他的兒子,拜倫。
克拉倫斯到底還是手下留情了,拜倫身上的傷口雖然看着多,但其實傷勢並不重,和他那個倒黴的弟弟本沒得比。現在他渾身上下的傷口經過了簡單的包紮後,基本上已經沒有大恙了,正站在庭院的角落裏自言自語——這位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失敗中無法接受的城主之子,此刻面對着咒來襲終於不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
“她的丈夫能打造出那樣的神兵利器,她應該也是一位非常厲害的法師,而且她還有一條龍…”人在走到絕境的時候,總喜歡進行自我催眠,拜倫現在無疑就是如此。
可是拜倫的話,突然提醒了奧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