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節：審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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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兩者的衝撞間，作為中間載體的諾曼，終於恢復了意識。

他腦袋不再是一片空白，能夠看到面前的景物了，能見到自己正在飛速地下落，能受到風在自己身上急速地呼嘯，能受到地面對於自己的強大引力。

但是他也只能知了。

諾曼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後立刻想要控制自己飛起來，但是他卻發現自己並無法做到這一切，他失去了對於自己身體、對於自己大腦的控制。

他像是一個寄居在這具身體中的額外靈魂，只能看着周圍一切的發生。

地面近了，近了，更近了…

諾曼不知道自己經過《葬心經》錘鍊的身體能不能經受住這種高空的墜落而不死，但即使他的身不滅，他也活不了了。

諾曼能夠清晰得知到，在那個強大法術的攻擊下，他的神力正在不斷地熄滅。

還剩21道，還剩19道，還剩16道，還剩13道…

隨着神力的不斷熄滅，諾曼的思維也越來越遲緩，思維速度越來越慢。

當神力只剩下6道的時候，諾曼甚至連專注於去思考解決辦法都無法做到了，無比難得的開起了小差來！

對於諾曼來説，尤其是開始修煉《趕海心經》之後的諾曼而言，思想開小差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如今都發生了，可見他現在的狀況究竟有多麼糟糕了。

思想開了小差的諾曼連自己還剩多少神力都不去數了，只能本能地專注於他眼睛所看到的東西。

他已經快要墜落到地面了，巧的是，他墜落的地點看樣子正是一號音樂廳內。

他從這裏飛上去，又從這裏落了下來。

此刻還在一號音樂廳內的，要不就是那些還沒有撤走的觀眾，要不就是圍攻陳清河的那些輕甲戰士們。

這些人此時都互相聚在一起，一大坨一大坨的，和他們相比，陳清河和那個綠眼睛的小姑娘孤零零地相擁在一起更為醒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以一下子就引了諾曼的目光。

陳清河也在看諾曼，雙方的目光一下子就對上了。

在這一瞬間，諾曼從陳清河的目光裏受到了關心、緊張、嘆息等等複雜的情緒，這讓諾曼的心理產生了一種微妙的覺。

他的人類同胞把他置於死地，而真正關心他的，卻是一條龍…

據説人在臨死之前，這輩子所經歷過的所有事情會像是走馬燈一般從眼前閃過，但是諾曼卻沒有，取而代之的，卻是思考。

朋友是什麼？種族有意義嗎？為什麼不同種族的生物必須互相傷害？以前是龍族欺壓人類，現在是人類驅逐龍族，為什麼雙方不能和平相處？

…

直播間水友們匯聚成的神力只是延緩了最終審判的發效時間，並沒能化解這個法術。在最終審判的扼殺下，諾曼的神力越來越少，最終只剩下最後一道。

孤零零的一道。

在這一刻，諾曼的自我意識已經被削弱到了一個極致，而沒有了他的壓制，聖殿騎士團教授給他的無數東西跑了出來，順着他剛才的思路，往下面無比深入地延伸了下去。

他是誰？他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意義是誰？他將要去哪裏？世界的真諦是什麼？

…

諾曼神力全盛的時候無法理解這些問題，無法對這些問題做出有效的思考來，但是當他現在的神力削弱到極致、聖殿騎士團所灌輸的那些思維佔據了主導的時候，他反而能做出有效的思考了。

或許應該説，沒有了他自我意識的潛意識壓制，地球世界的那些理論更容易被他所接受、併成為他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