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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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繁青如何遭襲失風…
講思潛別墅如何一夕驚險…
講小紅如何被擒琬君如何失蹤…
講他自己如何賭氣出門尋人…
講到如何有心剪除海盜餘孽…
一長篇話,講的人講得有聲有,聽的人聽得傾耳移席。
這時光小晴姑娘連給她爸爸倒了好幾次苦茶。
紀俠講完了。龍珠酒也略略退了,他一直怔怔的想賊人為什麼會走這一條路?
小晴也在霎眼睛,誰也不曉得她心裏轉什麼念頭。
忽然後面扶梯下角落裏有人亮聲兒叫:“龍珠,你知道大阿哥康定邊境有約會麼?我可不敢兩位姑娘是不是被架去當禮物送人啦!”龍珠猛可裏跳起來叫:“三老爺,這事該怎麼辦?”小晴叫:“三爺爺,您快來啊!”燭光下出現了一個銀髮銀髯的老頭子,長袖直拂到紀俠額角上,笑問:“你是胡吹花的兒子,你有多大本領千山萬水單身追賊…”回頭又對劉策説:“多管閒事,你也總是龍難馴…”劉策鞠躬笑道:“特來拜候三哥,説管事小弟也實在老了,不中用…長江後推前,世上英雄讓後生…”邊笑邊橫了龍珠一眼。
小晴看出尷尬,急忙説:“爸爸酒喝多了,禮貌不周您別見怪,既然説跟我們家老太爺有情,我們還不都是您的小輩?我這兒給您磕頭啦…”説着她真的跪下去,章安、劉策不都樂了。
劉策説:“你的曾祖父就恨胡吹花,你曉得麼?”龍珠一聽大驚失,這才趕緊給人家請安,起來又作個長揖,搭訕着説:“前輩多多原諒,恕龍珠眼濁不知不罪…”章老頭笑道:“他的綽號叫濁水孽龍,他要是不出力,什麼事都別想辦…”劉策道:“三哥,這麼講你不怕引起人家誤會…俠二爺看得起我,我答應幫他的忙,話講起來很平淡,事本來與他人無關,無奈賊多我寡不敢輕敵,不得已登門求助,你老哥哥上了一把年紀我們無多奢求。但是…”章安擺手説:“得,別羅嗉,請坐,凡事從長計議…我也總是六未淨,説不得還要為你做一次狗頭軍師,不看別的,只看我們小孟起賢侄急成什麼樣子,我也好意思不管?”説着哈哈大笑揖客入座。
小晴姑娘好像很不高興,憋了半天還是説:“爸爸與蘭繁青姑姑同出沖霄鶴鐵老太爺門牆,師門手足何異同?
聽説鄧家姐姐失陷於賊,爸爸心裏自然很難過,再來他也實在喝多了,我話説過了,頭也都磕了,這還有什麼了不得?
‘事本來與他人無關’,這句話講得多好聽?既當我們父女是他人,我們自然不敢高攀,劉爺爺會幫人家忙,我們就等着瞧您的啦!”龍珠喝道:“小晴,你是什麼規矩…”劉策道:“三哥,是不是誤會大了…”章安笑道:“自己解釋吧,恐怕你也總是有點過火。”劉策笑道:“小晴姑娘,不要生氣,聽我講,你的曾祖父叫我師叔,這情夠不夠?”姑娘道:“您不講,誰知道…”劉策道:“成,算我錯怪了,不過我也不曉得你爸爸跟蘭繁青是師兄弟,要説俠二爺的令堂,他對你曾祖…”章安一聽,這一扯下去還能不引起誤會。
他趕緊叫起來:“算啦!這不是聊天的時候,一定要講那麼清楚,你是什麼人的徒弟?
你怎麼反而幫胡吹花孩子的忙?”劉策嘆息道:“不説也好…現在我講賊人,賊人兩艘船一共六十餘人,好武藝還不止一半,水裏了得的大約也不能少,光憑我劉策和俠二爺一老一少,顧得及廝殺也顧不及救人的。
當然我劉策盡有辦法翻他們兩艘船,但艙裏兩位姑娘如果被綁上手腳不能掙扎自救的話,此去鬼門關水那麼急,稍有差錯巧成拙,那不是很可怕呢?
…
”龍珠道:“假使他們真的走康定,等他們舍舟登陸再來動手怎麼樣?”劉策笑道:“這話我就不敢説,旱路上我是個無用之人…”章安笑道:“那還不便宜了你…龍珠,你有何高見?”龍珠道:“賊人可能從重慶起早,奔成都,走雙,新澤,經邛睞,名山,趨雅安入瀘定…這一路我認識很多土司,就是康西藏人區也有人…”章安道:“你是想到處靠朋友幫忙,但許不許人家隨地都有兵馬接應呢?此去重慶還有多少水程?你也記得清楚嗎?
前面巴東,夔府,再上去巫山巫峽鬼門關,然後望奉節,雲陽,趕萬縣,忠縣,進酆都,長壽才到重慶,這要耽擱多少子呀?
救人如救火,容你慢條條的乾耗着?水裏有辦法水裏辦,混水孽龍豈容躲懶偷閒,現在就請他帶紀俠到后街萬安客棧,務必設法個活口海盜回來,問過詳細口供再作計較…”説着老頭兒霍地掀髯起立,高聲叫:“玲姑…”高頭上有人尖聲兒答應:“不要叫,起來半天了…要水有水,要茶有茶,要吃的有稀飯大餅,就是酒不能給,休怪,休怪…”一陣圓潤的笑,一陣樓梯咯咯響,燭光下掠過一位大姑娘。
她彎彎叫:“劉爺爺,您來啦!”輕鬆的扭翻身看定了紀俠。
圓圓的臉,圓圓的身材,堆起滿面風,帶着一身俏俊…
小晴叫:“二哥,見見玲姐姐…”紀俠趕緊作揖。
玲姑反手牽着辮梢兒回個鞠躬,笑笑説:“二哥,你有多大能耐,單槍單馬出來追賊…”她也叫人家二哥。
紀俠笑道:“不敢當,姐姐,我就是無知,無能,特來求助。”章安揮手打發紀俠:“你走你的,快,天亮了就討厭…”回頭又對玲姑説:“叫五郎來,準備船隻趕路,你去拾奪兵器,注意那兩張長弓,全給換上弦,另扎十來枝火箭備用。”玲姑道:“我是不是一同去?”章安道:“不,你看家。”姑娘一顆頭搖得鼓鼓似的説:“那我不管啦!”章安道:“五郎來了,你們商量看誰去誰留,好不好…”姑娘叫:“爺爺,您得斟酌,他們剛講賊人官匪不分,那就是説可官可匪,我們這三口子一臉管閒事,這地方也還能立足?要管就得捲起鋪蓋棄家遠走,否則…”她嘴裏講話,眼裏可是盼望着紀俠答覆。
紀俠這會兒偏偏耳目聰明,當時他稍為沉一下,便向劉策腦背後低低説了幾句話。
劉策笑了笑悄悄又去告訴章安。
只聽得章安叫了起來:“那怎麼當得起…”玲姑搶着問:“劉爺爺,他是不是有意讓我們上江西安家立業?”劉策笑道:“乖乖,你猜得全對啦!”姑娘叫:“二哥,一句話,我相信你的,你辦事去啦!”叫着像一匹狐狸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