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真正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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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柯看到那雙皮鞋消失在自己視線內的那一刻，雖然心有不甘，卻無力阻止。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咣——”辦公室的門被人大力地撞了一把。

這個文銘警長似乎在生誰的氣。

單柯大力地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挪開了面前的兩個紙箱子，明知道現在應該算是‘警報解除’，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做着每一個動作。

原來當一個好小偷，還必須擁有良好的心理素質才行。單柯訕訕地笑着，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在莫名地為自己嘆息着什麼。

輕輕地轉過身來，屋中已然是空蕩蕩地，只剩下她一人。

“呼。”單柯輕輕地吐了口氣。她除去自己的墨綠的警服外套，裏面是一件米白的警務工作服，是半袖，但是已經被汗水浸濕透了，它緊緊地貼合着單柯的身體。有涼風從半開的窗中吹拂進來，單柯不由得打了個靈！

呵！還真冷！

黏的汗水，讓她更加清醒了。她一定要查清楚！

—————————————————————白可可房中忙碌着一羣人。

不僅有她剛剛回國的哥哥，白可松，還有從小收養他們的卡斯比尼教授，最陌生的面孔，就是那個剛被請來的兩位醫生。

説得仔細一點，就是一名治療神病的老專家，還有一名跟隨他多年的小護士。

他們剛剛給白可可注了少量的安定，好讓白可可安心的睡上一覺。

等等。

是不是覺到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沒有保姆。

這麼大的一間房子裏，卻沒有僱傭一個保姆來打理？事實上，卡斯比尼教授想過這個問題，但考慮到他職業的特殊和保密，就斷絕了這個念頭。

“可可的病情如何？”最先開口的，是白可可的哥哥，白可松，他英俊地側臉惹得小護士羞澀地別過了臉，試圖以此來掩蓋住自己的心悸。

“不太好。”醫生穿着便服，他起身，抖了抖衣服的下襬，步伐隨意地離開了那張躺着病人的牀。

“怎麼説？”

“神病多在青壯年時期發作，有的人，間歇發作，有的人則是持續進展，並且逐漸趨於慢化，不僅複發率高，致殘率也高。現在，病人看樣子並不願意積極配合治療，再這麼下去，她可能會出現神衰退的情況。”

“可是我妹妹現在這個情況，本不可能積極地配合您的治療！您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稍安勿躁先生，我會先給她開一些藥的，比如像氯氮平、氟哌啶醇、齊拉西酮這樣副作用小的‮物藥‬。我們先儘可能的控制住她的病情，您看可以嗎？我們從長計議。”醫生不緊不慢地從箱子裏掏出幾個小小的藥盒。

“早上我給她各吃了一片曲美託嗪和奧氮。”卡斯比尼教授的聲音，聽起來很有壓迫，頗有指責這名醫生的態度的意味。

然而——果然奏效了。

“是的。白可可小姐現在的情況確實需要一些‮物藥‬來控制她的行為，但是奧氮的副作用比較大，我建議還是先吃我開的這三種藥吧。”

“可以手術嗎？”白可松坐回白可可的牀邊，看着自己妹妹蒼白的臉，他就到無限自責。

“立體定向手術治療神病技術是可以應用的，但是有風險。”白可松顯然有些沮喪，聲音也變得不安起來，“可是我再妹妹這麼無限制的折騰下去，怎麼會好的起來？”

“不，先生。”醫生暫緩了緩取藥的動作，“傳統觀念都認為神病是不可治癒的，需要長期服用‮物藥‬，才能維持住正常的神狀態。但是我們也曾通過心理療法徹底治癒過很多類似的病人，所以希望您不要覺到絕望，您的妹妹需要您，她也需要希望和光。”希望和光？

是麼。相比希望，只有死亡才是她的解吧。

—————————————————醫院的停屍間的走廊裏，傳來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響。

放着黃希文的屍體的病牀，開始緩慢地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