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號碼在按出三秒後被停止,江果用略顯無奈的目光看着手機,這樣打去,她不知道自己能對楊歌説些什麼,或者只能是單純的沉默?
風從沒有關閉的陽台吹進,繞着身子打轉。
手和心,都是冰冷。
抱着阿嬌鑽進被子,貓兒“呋拂”地叫着,似乎很疑惑為什麼有水珠打濕了自己的鼻尖。
好熱在睡夢中似乎被烈火灼燒,像處在沙漠裏一樣。江果五指屈伸着握着自己的口,發出細微的呻。
頭好痛!好痛!像有釘子一一扎進腦袋。口是快要燃燒的覺,四肢酸酸的、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連眼睛也沒有力氣睜開。
睜開…睜開…
周圍的一切都在搖晃,很想就此躺着不動,但理智讓她努力地爬了起來。因為…只是一個人啊,沒有任何人在身邊。
打盆水,擰巾,然後自己幫自己敷上額上。
喉頭乾乾的,沒有一點水分,有不能形容的焦躁把整個人籠罩住了,然而,這樣的焦躁燃燒到了臉上,竟然化成了鼻端的酸楚,然後又轉為抑鬱到了口。
好難受!
媽媽…
喉嚨在哽咽中吐出了簡單的詞語,像有一隻手在撕扯着聲帶,微不成聲。鼻端的酸楚讓江果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睛裏迅速湧出,但她沒有時間痛哭。理智指揮着她的一切行動,靠着牀,一隻手把額上的巾扯下,又浸回水中,隨手一抓,便又敷在額上…週而復始。
媽媽…我好想哭。她沒有去想這一刻自己已經哭出,淚水正源源不斷地從臉上滑落,阿嬌好奇地坐在枕頭邊,用舌頭時不時地盆裏的水,安安靜靜的,連呋拂的聲音也不發出。
物理降温似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整個人昏沉沉的。這樣下去,會死掉嗎?腦袋裏忽然有這樣一個念頭,周潯,是不是你在責怪我?
口的煩躁無法排遣,她瞪着眼睛看着虛無“你是要我把房子賣掉,用我的居無定所來換你父母的安寧嗎?你説你誤我,説希望我幸福.就是這樣的嗎?”沒有辦法再進行理智的思考,她胡思亂想着,抓緊被單的手忽然摸到一個硬硬的物體,手機。腦袋裏已經沒有辦法進行任何思維,因為每一個動作和思緒,都會換來深深的刺痛。
“媽媽…媽媽,來陪我,好不好?好不好?”帶着哭腔的聲音已經沙啞,江果用手背擦眼淚,顫顫地直接接下撥出鍵“我好難受!我好難受!”握不穩手機,摔在地上,發出小小的聲音:“果果,你怎麼了?”糊之間,江果哽咽着大聲開口:“媽媽…我要死了。”
“這個白痴!”楊歌咬牙切齒地合上手機,看了看錶,指針正指着凌晨五點的時刻。他深了口氣,用最快的速度從牀上蹦下,用了三分鐘的時間穿衣洗臉,再然後直接從自己的宿舍衝出去。在坐上駕駛座的同時,電話也同時被撥出“藍老師嗎?不好意思打攪你,果果有點不對,你能不能去看看?”汽車以驚人的高速行駛,在h城到黃連的路上,楊歌清晰地聽見了自己每一聲心跳,不舒服的冰涼覺遍佈了全身“江果。”他無意識地哺哺自語,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從心裏冒出。注視着擋風玻璃的眼睛忽然覺得有什麼體侵入,楊歌卻沒有心思理會,只一抹,便不再關心。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讓她用那樣的聲音哽咽着説話?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她意識不清地胡亂撥出號碼,對着自己叫媽媽?
不能思維,楊歌“轟”的一聲停下車,用百米跑的速度衝上樓,應燈在他的身影消失後才來得及亮起。停在屬於江果的樓層中了口氣,楊歌右手撐着牆壁,定了定神,才伸手接向門鈴“果果、果果!”片刻後站在門口的是藍珊舞,她的樣子有點擔憂,卻也並不是很嚴重的樣子。將楊歌讓進了屋了,她才開口:“你怎麼一頭都是汗?”眼前的人,臉只可以用鐵青來形容,頭髮似乎都是濕的,她翻了翻白眼,心想不要果果沒有好,這個傢伙又倒下了。
“哈,是嗎?”楊歌地回答,沒有把她的問話轉化為思維,急匆匆地往上走“果果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只是一個白痴女人睡覺不關窗户的後遺症罷了。”藍珊舞懶懶地開口,她的眼睛裏有糊的顏,因為沒睡飽就被人叫起來,實在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我現在在幫她物理降温,不過看樣子沒有什麼用。想把她送醫院,這個傢伙卻是一動她就大哭,真是莫名其妙!嗯…你去醫院請一個醫生出診吧?”
“ok。”楊歌轉身就往外走,知道了江果發生了什麼事,心裏反而沒有剛才的忐忑,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一身冷汗,把衣服完全濕透。自嘲地一笑道:“這裏拜託你了。”
“噢。”藍珊舞低頭扭了把巾,眼睛裏似乎有隱約的笑容“快去快回。”這一天過得很慢,從凌晨到下午,楊歌不能計算自己究竟幫江果換了多少次巾,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要隨着江果燃燒了起來…這就是因為愛的緣故嗎?他不知道,點滴瓶子沒有規律地擺了一地,大的小的,看起來愈發得煩躁。
“幸好燒退了。”把體温計從江果的腋下拿出,藍珊舞用自己的觸了觸對方的額頭,冰涼的觸讓人安心不少,她看着是臉黯淡的楊歌,説:“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去樓下的房間休息一下。”
“不用。”楊歌看着也是滿身疲倦的藍珊舞笑“好歹我男你女,沒理由我休息,你勞累的,是不是?”他側坐在江果身邊,很安靜地看着滴壺,輕輕地開口:‘“如果昨天我留下就好,兩個人在一起,再怎樣也不會讓你生病。”這樣的寧靜和平和讓藍珊舞一瞬間有無法足的覺,或許協調的兩個人在一起,就會讓旁人產生這樣的想法吧。在這樣的狀況下,只有自己是多餘,她微微笑着退了出去,柔聲開口:“拜託你。”楊歌回了她一個淡然的笑,然後又低頭幫江果攏了攏散亂的發。一天的時間,她就這樣時睡時醒,茫茫地沒有清醒的時候。明明很累人的工作,但卻為什麼做起來會有安心的覺?蒼白的臉帶着紅,應該是病態的覺,卻為什麼也覺得很美麗呢?
楊歌抬起頭看看輸瓶,滿滿的至少還需要一小時以上,他安心地呵了口氣,將輕輕地吻上江果的額,説是試試她的體温,其實卻是放縱自己的慾望。慾望往下,冰冷的和灼熱的相接,縱是輕啄也覺得很甜。
淺淺的笑意在疲憊的臉上卻有燦爛的覺,楊歌盤腿坐在牀頭,靠着江果的手,輕輕道:“果果、果果,無論怎麼樣,我永遠最愛你。”沉溺在幻夢中的男人沒有發覺,在他説話的時候,有一個女人用她那蒼白的,微微挑着笑了笑。
而在這一天,韓睿在三月兔亭的約會被放了鴿子。
靜悄悄的包廂中,他從七點等到了九點,在蠟燭的明暗中,一個人沉默地喝茶。手機幾度被拿起,卻又被放下。格中的驕傲、矜持的成分,都讓他沒有撥出江果的號碼…對方究竟是忘記了,還是因為後悔而刻意迴避?韓睿沒有讓這個問題侵佔自己的思想回路,因為無論是哪一個答案,都有着讓他不願意接受的成分存在。
回家時刻意路過江果的住址,從小場往上看,屋子裏燈火通明,有一個男人的影子在房間裏來來去去。一瞬間心裏似乎有不能抑制的情緒,韓睿深口氣,直接又把車開回三月兔亭,抓起一瓶紅酒乾脆地灌進口中,終其一晚,沒有再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