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血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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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雲之死,使得薇薇一案的偵破頓時陷入僵局。
事後大家才明白,剛開始時許雲之所以沒有跳下去,完全是為了等待一個必死的時機,她唯恐自己從六樓跳下去不死,非要等到一輛大車經過時才跳下。
是什麼?她必須去死!是什麼?能夠讓這樣一個女子如此毅然決然地面對死亡!答案只有一個!
老人家是誰?
許雲在刑警隊跳樓事件在省城引起了轟動,一時間滿城風雨,各種謠言版本伴着種種猜測、指責、詰難,紛紛指向刑警隊,指向公安局。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本以為簡單的一次傳喚會出現這樣的後果。古隊長把許雲之死的責任全都攬到自己頭上,認為是自己安排失誤所致。省廳組成專門調查組進駐刑警隊進行調查。調查期間,古隊長的工作暫由市局主管刑偵的汪副局長接管。汪副局長召集全體刑警隊幹警開會,指出薇薇一案與許雲之死並不一定有內在關係,在調查結果公佈前,任何人不得將案情向外。
温昕接受完調查後,仍回到法醫中心,畢竟她的借調期還沒滿。
調查組到來後,温昕便未曾見過古隊長。帶着巨大的疑問與沉重,温昕回到了法醫中心。回到法醫中心的第二天,臨近節的省城,卻又發生了大案!
半夜,温昕突然被手機鈴聲驚醒。姚主任的聲音竟然透着驚恐:“温昕馬上穿好衣服下樓,我已經讓車從現場去接你。”温昕頓時清醒,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案件。姚主任電話裏一片嘈雜,温昕想問,那邊卻已掛斷。温昕跳下牀穿衣服,衝到樓下時,閃着警燈的警車已經停在樓下。
“發生什麼事了?”温昕問開車的小王。
“不知道。我剛到現場古隊長就讓姚主任打電話給你,又讓我來接你。”
“古隊長?”温昕興奮地大叫“他也來了?”小王點頭,把車開得飛快,街道上已是夜深人靜。温昕第一次想起來看錶,竟然已經是半夜一點半。
“夢幻咖啡”門前一片混亂。十來輛警車當中,法醫中心白的麪包車扎眼地擠在中間。
穿過警戒線,走進大門上二樓,温昕已經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再往裏走,滿屋子都是血的味道,所有燈全部打開,明亮的房間裏是警察忙碌的身影和十來個服務員驚懼的眼神,古隊長正站在頂頭的一個角落低聲跟緊皺眉頭的汪局長説着什麼,温昕朝古隊長方向走,正好看到姚主任從旁邊掛着“衞生間”銘牌的一個門裏出來。温昕上去輕聲喊姚主任,姚主任急促説聲你最好別進去就急忙擦肩而過,好像是去車裏拿什麼東西。温昕不回頭望了一眼姚主任緊張的背影,肩頭卻被人拍了一下,法醫中心的陸警官説:“你來得正好,跟我一起把屍體送回中心。”温昕答應着隨陸警官往裏走,又被古隊長喊住。才幾天沒見隊長,他好像蒼老了許多,臉鐵青地説:“讓你來,是想讓你多些現場經驗,跟我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極為嚴肅,温昕忐忑地跟古隊長走進男衞生間的門,血味更加濃重,外間是一間洗手間,再進到裏間廁所,房間裏的血腥味讓温昕差點窒息,兩名警察正蹲在地上進行勘察取證,房間裏很冷,温昕不住打了個寒戰,跟着隊長小心翼翼順着牆進到裏面,才看到最裏面牆上的窗户大開着,淒厲的寒風捲進室內,越發增添了一分恐怖的氛圍。
室內,卻不見血。只有最裏面一個隔間的門開着,門前,有幾個紛亂的血鞋印。古隊長停下腳步,對温昕説:“你自己去看看。”雖然心裏預先想了千百轉,但温昕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一個人,確切地説,是一具殘缺的屍體,以一種奇特的姿勢斜掛在左面的牆上,温昕下意識閉緊眼睛,聽到自己的心跳劇烈如鼓,如果有可能,温昕寧願再也不睜開眼睛,因為那具屍體實在過於可怕。在這具屍體面前,隔間裏無處不在的血只成為再平常不過的背景,每個看到他的人都會忽略那滿牆滿地甚至連潔白的馬桶都被浸透的血…
屍體的右手被高高釘在一邊的隔板上,整個身體卻如沒有骨頭支撐般垂向左邊,猛看上去,屍體好像正在高舉起右手準備躍起跳出隔間,然而,真正讓人覺恐怖的是,如果這具屍體不是被血染紅,你可能不會認為他曾經是個人!因為從他身上已經找不出人類的特徵。屍體的臉上,身上,幾乎尋找不到任何一處完整的皮膚和器官!屍體的眼睛現在是兩個血,如此的巨大,彷彿可以直接看到裏面的腦幹…耳朵、鼻子也不見蹤影,嘴被利刃整個切走,就連嘴裏的舌頭和牙齒也全都消失不見!温昕猛然意識到地面血泊裏那一枚枚的突起物竟然是被從嘴裏敲落的牙齒,強烈的噁心差點又讓她嘔吐出來。
屍體整個體,左手和男生殖器也被切下,全身上下好似被切割了千百刀,每一釐米的肌膚都被鋒利的鋭物深深地切開,翻開的肌被幹涸的血凝固…温昕深口氣,再認真看,屍體的頭皮被整個從中切開後向兩邊分開,出中間的頭骨,好像下手的人本來準備把他的頭皮整個剝下來,但後來由於時間關係才不得不臨時停工。
再仔細看,屍體身邊的馬桶裏,竟然全是從屍體身上切下來的器官,眼睛、鼻子、耳朵、舌頭…身上失去的東西,全都能在馬桶裏找到!
温昕側臉看古隊長,古隊長也正看着她:“牆上的字看清沒?”牆上的字?
温昕再看,果然,馬桶上方面牆上果然用鮮血寫着兩個大字,是什麼?血字和四周鮮血夾雜在一起,很難辨認,看了半天,温昕猛倒一口涼氣,看清了,那兩個大字是——鐘山!
“不!”温昕眼前一黑,他竟然是鐘山!怎麼可能?
“這不是鐘山。”古隊長沉靜地説“身材不像。”恍惚中温昕再次睜開雙眼,果然,此人的身高也就在一米七以內,怎麼看都不可能是鐘山。温昕不知怎麼覺自己好像大大鬆了口氣,神也恢復過來,自言自語道:“怎麼?又跟他有關?”温昕再看那血字,發現是用什麼東西蘸着血寫的。
“看明白是用什麼寫的嗎?”古隊長説“是他的左手,兇手砍下他的左手用斷腕處的血寫的!”是的,那隻被砍下來的手靜靜落在馬桶左側下方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肯定是兇手用它寫完字後隨手扔地上的。
“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殘忍的兇殺現場,温昕,你説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
“劉偉!一定是他。”
“對。”古隊長點頭“温昕你進步了,這一次恐懼沒有趕走你的理智,此人一定是鐘山極為親近之人,如此殘酷的殺戮,為的是恐嚇鐘山。”古隊長自言自語道:“案情,比我們想象得更為複雜,鐘山,比我們想象得更為神秘!”犯罪分子膽敢在新佳節來臨之際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殺死省城知名企業的高管人員,氣焰十分囂張,市局在案發後第二天一上班就召開專題案情分析會並組成了專案組。由於是接受調查停職期間,古隊長只是協助參與偵破,會後,温昕只能在古隊長到法醫中心時獲知案情的基本情況。
死者身份已經查明:陳默,鐘山集團副總經理,鐘山最信任的部下之一。
當天,是陳默的生。鐘山為陳默組織了一次小型生宴會,除陳默的女朋友外,其他參與人員全是集團的主要高管。大家晚飯時喝了不少酒,吃完飯,又來到天堂俱樂部唱歌直到十一點左右。大家盡興而散,陳默帶着女朋友自己開車到“夢幻咖啡”身後跟着陳默兩個保鏢開的一輛車。到咖啡館後,陳默把保鏢打發走,大約在十二點半左右,陳默去衞生間,女友等了二十分鐘還不見陳默回來,就叫服務員去男廁所看一下,結果一個服務員剛進廁所,就看見從發現陳默屍體隔間裏出來兩個血人!服務員哎呀一聲轉身就跑,咖啡館經理帶着幾個人大着膽子衝進廁所時,發現…陳默的女友只看了一眼就昏倒在現場,甦醒後神幾近崩潰,被警方送到醫院安置。
事後,警方在現場發現了用於掛住屍體的三稜刮刀一把和受害者的衣物,此外再無任何遺留物。廁所也在二樓,窗户大開,而窗户下方是一條背街的小巷,兇手行兇被發現後攜帶凶器從窗户跳出去,落在下方路邊的積雪上,積雪上留下一行帶血的鞋印。鞋印旁,是兩排汽車的輪印,兇手一定是乘汽車離開現場。由於當時夜深人靜,現場沒有一個目擊者,小巷裏也沒有安裝監控器,經過對輪印的分析是滿大街普通轎車上配置的185輪胎。
現場沒有打鬥痕跡,只是在男廁所門口旁一個小便斗下方地面發現少量和拖拽痕跡,證明兇手是在此處將正在小便的受害人擊暈,然後拖到隔間裏實施犯罪。受害者的右手是被那把三稜刮刀牢牢穿過手掌釘在隔板上,説明罪犯力氣極大,很可能受過專門武術等搏擊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