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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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若説前些年,尤其是鍾茜剛進蘇家門的那兩年上。因着委屈,因着不忿,因着怨恨,因着痛苦,因着種種,鍾茜也不是沒有動過有朝一要替代王氏,坐上正室位置的這個念頭的。
可到底,即便這個念頭撥的她再心癢癢,也不是隻是想想罷了。
因為鍾茜很清楚,只要蘇世彥一穿着官服,這事兒就一沒有可能。
而為了扶正不讓蘇世彥做官,鍾茜剛剛模模糊糊的動了點子念頭,就果斷掐滅了。
畢竟,做官的好處,鍾茜真是打小就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不做官,説的輕巧。不做官,走出去誰多看你一眼?不做官,誰給你送宅子票子?
小辰光的事兒暫且不説,只説在耿家的那些年,逢年過節的耿家大門前車水馬龍的停了多少馬車只為送禮,她雖未親眼見過,可卻是實實在在的耳聞過豔羨過的。而且自打進了蘇家門跟了蘇世彥,因着蘇世彥的這個官身這份家世,她到底賺了多少銀子得了多少好處,怕是她自己都數不過來的。
所以相比較而言孰輕孰重,她還是分的清的。比起名分,不用説,自然是銀子來的實惠的。
因此上,正室不正室的在她眼裏,也就沒有那般重要了。
畢竟再退一步説,別説和王氏相比了,就是和這世上大多數的正室相比,在她自己看來,不管是神上還是物質上,她的子都是要好過的多的。
何況,她這輩子吃了忒多的苦遭了忒多的罪,再是不想生下孩子來讓他們吃苦遭罪的。人活在世上,忒不容易了。何苦再造孽,所以也並沒有個一兒半女的要掙前程。再加上,她也沒想過等到百年之後要入他們老蘇家的祖墳。所以這正室正房的,除了面上好看沒有半點實惠,她還真是不惦記的!
再説了,活着的時候能活的瀟瀟灑灑的,該吃吃該喝喝該穿穿該樂呵的樂呵,但凡能享受的都享受到了什麼都不要放過錯過,這才是真實惠,百年之後會怎麼樣誰有那閒工夫理會的。至於下輩子。連這輩子都沒過好,誰還顧得上下輩子。
可自打從錢二太太的話裏認出了可貞後,驚詫過後。她的想法也因為可貞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了。
她可是正正經經的嫡出,天生就該穿大紅衣裳的!
而且如果這會子她是正室,那麼可貞見到她,也是要行禮喚聲“太太”的。
如果她早就佔了正室的名頭,那早就可以藉着家裏的身份自己立起來做大買賣了賺大銀子了。而不是像現如今這般費盡心思,也不過拿個頭罷了。
想想權勢,想想銀子,想想那派頭,鍾茜如何能不眼紅心動的。
尤其是知道了可貞在金陵做的多大的買賣後,又是顛覆了鍾茜這麼多年來的想法了。
在鍾茜看來。蘇慎不過一個七品官罷了,別説在京裏了,就是在這掖縣城裏都是不夠看的。可是可貞卻能借勢做得這樣大的買賣。赫赫揚揚的讓人讚歎羨慕。憑什麼,還不是憑着這份家世麼!
所以,即便蘇世彥不做這個官了,憑着他們家的家世,她又何嘗不能做這樣大的買賣的。況且憑着她的能力。比可貞做的出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於蘇世彥的前程,那和她有什麼干係?!她只要能撈到銀子享到福也就行了。
這樣想來。鍾茜看向可貞的目光便又多了兩分冷然。
這麼無所顧忌的做買賣,本不把蘇知縣的前程放在心上,也值得蘇知縣一個屋裏人不收?!
冷冷一笑,“再説了,即便我不告他,就沒有旁人會告了嗎?依我看,別説這掖縣城裏了,就是這登萊青道,這整個山東省,想要告倒他的人給人騰位置的怕也不少的吧!還有你們家蘇知縣,你敢説就沒動過這個心思?!”説到這兒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向可貞的目光了瞬間滿是憐憫,“只是不知道,蘇知縣知不知道你的出身呢!若是知道了,怕是再沒有心思去想辦法扳倒蘇世彥了吧!”鍾茜雖不瞭解蘇慎不瞭解武功堂蘇家,甚至只是聽説過兩句連見都不曾見過,可她在耿家住了四五年在蘇銓家住了十來年,所以她自以為對這兩家人家的瞭解還是非常深刻的。
因此在她看來,蘇家既然會和耿家結成姻親,那勢必是一個模子裏摳出來的同道中人。這樣的人家,也勢必越是高門大户越是光鮮亮麗赫赫揚揚,內裏就越是骯髒,越是藏污納垢的令人作嘔。
雖然她不知道可貞到底是使了什麼樣的下作手段才嫁進蘇家的,可有一點她很確定:蘇家若知道了可貞不過是個下賤的庶女,而且還是個亂家女,父兄這會子還在尚陽堡墾荒,就算她給蘇家生了兩個小子,怕都是要恨不得不聲不響的死她的吧!
留着這麼一個禍害在,武功堂蘇家的百年清譽都要毀了,像是蘇家這樣的“高門大户”怎麼可能允許的!
鍾茜只要想到這個,心裏就痛快的不行,連這些年來所遭受的屈辱都散了散。
果然,不是不報只不過時候未到罷了。
只不過,她的良心還沒那麼毒,也並沒有真想要把這件事兒鬧的人盡皆知的地步。只要可貞規規矩矩的給了銀錢,她睜隻眼閉隻眼的也就罷了。…今兒一來是連綿了四五天的磅礴大雨終於止了,二來又有蘇世彥被告的事兒,所以董太太的興致非常之高,也絲毫不覺着疲乏,拉着可貞把整個天井設計了幾個來回。可貞見董太太難得這般真心高興,也不好意思敷衍她。所以等可貞從知府宅出來,已是申初三刻了。
不過讓可貞吁了一口氣的是,剛剛在知府宅裏,和董太太説説花草,把心思從鍾茜説的那些個話兒上跳開了會子。這會子空閒下來再調轉回頭來看,可貞只覺着腦子都清明多了。
上了馬車,拍了拍桐月的手示意桐月安心後,便忙把鍾茜説過的每一句話都好好考量考量。
想到最後,不由得牽起了一個笑來。
也不知道鍾茜哪裏來的這般的底氣,生硬的説了句讓可貞好好考慮考慮,最遲兩天,她就要拿到銀票,説完就帶上帷帽下車離開了。
語氣非常之篤定,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就像篤定可貞一定會拿出這十萬兩的封口費一樣。
不過回頭想想,可貞也明白,鍾茜還真是沒把她當回事兒的。否則的話,又怎麼會毫不掩飾的把她攀告蘇世彥的這一秘密告訴她知道的。
雖説鍾茜把這事兒告訴她知道,是想給她施加點壓力。可是,又何嘗不是她真是毫不在意可貞知道與否,完全有把握能拿捏的住她的緣故。
可事實上,可貞還真是沒有這樣好拿捏,也絕對不會拿出這筆銀子來的。
十萬兩,在現如今的可貞而言,可以説只是一個數字罷了。畢竟,就算不算蘇懷遠的乾豐做的紅紅火火的海上生意,就是可貞自己的名下的田產房產,一年下來的收益亦是相當可觀的。這十萬兩銀子,還真是算不上什麼的。
可是,她又憑什麼要拿出這筆銀子來?!
別説她屋裏還有金玉如意坐鎮,鍾茜的威脅本就威脅不到她。就算確確實實威脅到了她,她也絕不相信什麼破財消災,花錢買平安之類的話兒。
這些話兒是不是自我安這都不論,只因,這個人是鍾茜。
而原因,鍾茜自己都已是説了——她不過孑然一身!
鍾茜很自然的説出這句話後,可貞當下就是心念一動,之前存在心裏的那些個疑問也可以解釋的通了。所以自然知道,鍾茜這麼説還真不是妄言或是隨口説説的,她或許還真就這麼想的。
畢竟別説只是個通買賣的妾侍了,就是夫之間,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雖然在任地納妾不過就是打板子罷了,可對仕途的影響還是不小的。
這會子雖還不知道這事兒要怎麼個了結,可看董太太話裏話外出來的意思,這事兒怕是不可能善終的。到底,這世上喜歡隔岸觀火或是落井下石的人也着實不少的。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這樣的事兒真是多而且多的。
而鍾茜既然明確的知道這條律令,對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也不是全然無知,還不顧後果的攀告了蘇世彥。這裏頭或許有不忿的緣故,覺着蘇世彥背叛了她傷害了她,那她也不會讓蘇世彥好過的意思在。或者,還有那位新姨娘的緣故。畢竟不管怎麼説,鍾茜和那位後來居上的新姨娘也算是競爭對手,沒有矛盾那才是怪事兒的。所以用這個辦法來解決對手,還別説,效果肯定是有的。然後最後麼,也很有可能她是真的並不在意蘇世彥的。別説情不情的了,可能也並沒有把蘇世彥當做這輩子的依靠。再加上,雖然鍾茜跟了蘇世彥十來年,可膝下卻並沒有一子半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