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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過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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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外來》最新章節…

小九剛吃完,正由孃拍着打嗝。

只不過,可能是早已習慣了由可貞在她喝完後哄着她幫她打嗝了。

這會子趴在孃的懷裏,真是百般的不舒服,小身子扭啊扭的,小鼻子皺了皺,小嘴一扁,就哭了出來。

這剛剛吃的,一哭就全吐了。

可貞進屋時,正好看到萬媽媽抱着大哭着的小九,蘇愉蘇忛並兩個孃柳月眾人都圍在萬媽媽身邊,急得心痛。

“這是怎麼了?”可貞心痛不已,一路走一路了大氅,快速的洗了手後抱過了小九。

“二嫂,小九不知怎麼吐了。”晞姐兒自幼在京里長大,曄哥兒才這麼點點,蘇愉蘇忛哪裏見過這種情況的,也嚇得不輕。

可貞一見襁褓裏閉着眼睛哭得小臉通紅的小九,什麼都顧不得了,忙豎抱着小九邊走邊輕拍着她的背哄了起來。

“小九乖呦,小九不哭,孃親回來了,孃親抱,小九乖呦…”滿含柔情的低低哼聲下,小九睜開了眼,哭聲也一下子就減弱了。

可貞心下微定,再接再厲的哄着小九,小九的哭聲就越來越小,最後不哭了,只是眼裏還是有着點點碎淚溢出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萬媽媽擰了帕子過來,可貞接過温熱的帕子,給小九擦臉擦脖子,抹上油脂。又讓孃打點衣裳,放在熏籠上捂暖,給小九把粘帶了眼淚和水的衣裳全換了。

也不包襁褓了,只讓她穿着襖衣襖褲躺在炕上和蘇愉蘇忛玩耍。

蘇愉蘇忛剛剛委實被嚇到了,又難得看到小九哭得那樣可憐。這會子也不敢像往常似的鬧騰,一會兒摸摸小九的小手,一會兒摸摸小九的小腳丫子了。兩人俱是齊齊柔聲哄着小九。拿着炕上的布偶逗她笑。

萬媽媽柳月愧疚的領着孃過來請罪,二出門時千代萬代,可自己眾人還是讓姐兒哭的吐了

在這麼大的孩子來説雖然也是常有的,可在小九卻是頭一遭的。

可貞也是到這會子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喝了口茶壓壓驚,擺了擺手,“快別這樣,這哪裏怪得上你們的。”她雖然心疼的不行,可也知道,小孩子的事兒哪有一定的。再説了。她這個當孃的都不在身邊,哪裏還怪得上旁的人。

摸了摸眼睛骨碌骨碌看着蘇愉手裏的梅花鹿,嘴裏依依呀呀的。小手一張一張的小腳一蹬一蹬的小九。暗下決心,以後再不離開小九了。

太夫人大太太那知道小九哭得吐了,都急急趕了過來,方氏也帶着晞姐兒過來看望。

一見小九這會子已是咯咯咯的笑得眉眼彎彎的了,俱是鬆了一口氣。

“沒事沒事。”抱着小九安可貞。

“小孩子不藏病也不會裝,已經這麼神了,肯定就沒事兒了。”可貞也知道這個道理,連連應是。

送走了太夫人一行人,可貞原本是想個空給林氏蘇慎寫信的。不過,還是放心不下小九。

小九長到八十九天。還是頭一遭吐,雖然知道這是因為哭泣引起的,可是可貞還是擔心的不行。早早的就陪着小九歇下了。

剛剛用過朝食,黃管事就過來了。

太夫人連連催着可貞快回去看看,可貞回去後,黃管事告訴可貞,説是孫家放言要買下這八千四百畝的田皮。也已是託了房牙主家過來洽談了。

可貞滿口應允,“好啊。十二兩銀子一畝的永佃,永不找價,立馬立契過户。”其實之前,可貞就已然是猜到了,事情到了這一步,按着孫家二太太的格,為了爭這麼一口氣,是很有可能會買下這八千四百畝的田皮的。所以今兒一早去給大太太請安的時候,可貞就已是問過大太太了,如果孫家堅持要買田皮,自己能不能賣與他家的。

大太太也一想就明白了,孫家二太太這些年家裏上上下下的人都讓着她,連孫家大太太都退了一之地,遠遠躲着她。這脾氣,真是越來越乖張,氣都不能吃一星半點的,別説吃虧了。説不得,還真是可能為了一口氣要買下這八千多畝的田皮的,當即就應允了可貞。

這塊田皮實在是事兒忒多了,既然可貞想賣,孫家也想買,若不賣給孫家的話,那又有的折騰了,還不如就這麼了結了。再説了,這麼一鬧,到時候落在手裏賣不出去,或是賣不上好價錢也是件煩難事兒。

黃管事聽話聽音,一聽可貞這話,已是轉過彎來了,忙笑着應了是,“咱們金陵府雖然自來沒有過這樣大宗的田皮買賣,可湖州府、臨安府、廣陵府、金匱縣卻都是有這樣的例的。金匱縣在六月裏一筆四千畝的田皮,直接賣到了十一兩銀子一畝,和當地的肥田價格齊平。而且我們這八千多畝的田皮可都是近水肥田,畝產收益是極好的。我這就回去把這些資料都整理出來,好給房牙主家查閲。”可貞頜首,笑着送了黃管事出了院門。

回來剛陪着小九玩了會子,方氏過來了。

她早上在大太太處已是知道了可貞想把那田皮賣給孫家的事兒了,剛剛聽説黃管事已經出府了,想來想去還是很好奇,安頓好孩子們趕了過來。

“十二兩銀子一畝?”方氏雖然一直都沒有主持過中饋,可給大太太打下手也不是頭一年了。再加上手裏陪嫁也不少,又有方太太的點撥,還是頗通市井經濟的。所以一聽這個價格,還真是唬了一大跳。聽説現在的上好肥田,也不過十二三兩銀錢一畝的。不過再一想,田皮和田地也沒多大的的區別了,收益起來都是差不多的。

“按説起來,這個價錢也算合適。只不過,那孫家怕是又要中傷弟妹坐地起價了。”方氏頗有些擔心道。

“我給的可是行價,他們家要是還説得出什麼,那是他們槌,與我何干的。再説了,我又沒着他們家非得買我這八千畝的田皮,他們完全可以不買呀!”可貞把鄰近府縣的田皮成價細細的告訴方氏,朝她眯了眯眼,笑道:“自己存心不良居心叵測做了初一,就別怨我做場十五賺兩個錢來買花戴。有錢不賺王八蛋,嫂子你説是不是!”昨兒一天,可貞對方氏的好上升了不只一點半點。説起話來,也隨意了很多。

方氏聞言一愣,她真是沒想到竟會從可貞嘴裏聽説如此促狹鄙的話,登時笑的前仰後合的。

笑過之後又向可貞道:“裝腔作勢故作姿態的我見多了,可像二弟妹這麼利的,還真是少見的很的。”説着又嘆了一口氣道:“也不想想,別説我們這樣的人家了,就是京裏的那些公侯之家世襲家族,若不是有一兩項買賣在手裏,憑着那點子俸祿,早就喝西北風去了。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不上那些商户人家,何苦來哉。”可貞頜首,她明白方氏的意思。

雖然現在的世道並不重農抑商。甚至於因着連年的藩鎮之亂,天家已然是提出了保富是為治要道的觀念了。

不僅認為富乃貧之母,為國家元氣。若富户凋敝,不但貧民失依,元氣亦傷。而且認為貧與富的經濟狀況都是個人能力或是品格的展現,認為“凡人能勤儉節省、積累成家,則貧者可富;若遊惰侈汰、耗散敗業,則富者亦貧”而表現在土地所有上的貧富不均問題,其實是“貧民之自致窘迫、售田產於富户”這些話,都是蘇鐸細細告訴可貞的。在蘇鐸看來,天家並不是側重個人境遇的富或貧,而是更着重於貧富不均的社會現象,並試圖説明經濟現象何以常處“不平等”狀態。

總之還是一句話,“貧富不齊,乃物之情也。”可貞並不懂政治,她也無意去深入探究這些,只要能夠知道當下社會的大環境,然後依附於這樣的背景之下過好自己的小子也就行了。

可是還是有許多人,世道在變,可人心觀念卻不變。還是自恃尊貴,不與盤剝百姓的商户同。可他們花的銀子,又有多少不是從自家的商行裏賺來的。

“不過,你昨兒還真是把我嚇了一大跳,你怎麼知道錢家入股傾銷銀鋪的買賣的?”若是以往,方氏再不會問這麼冒昧的問題的。可經過昨兒一天,再加上可貞的這句“王八蛋”方氏瞬間對可貞好倍增,説起話來也如可貞一般,隨意貼心了很多了。

可貞自然不會瞞她,“我出閣之前,姑祖母把這金陵府裏大大小小,凡是排得上名號的人家都給我説了一遍,還寫了冊子裝訂了起來。這錢家,也是在列的。”不僅把這些盤錯節的關係説與她聽,還按着蘇家的立場,告訴了她各種應對進退的策略。

“那,錢家做鹽業買賣,也是真的嘍!”方氏一手撐在炕桌上,往可貞這邊湊了湊,低聲問道。

“我聽姑祖母説過,錢家入股了孫家在清江的鹽場,雖然不能和揚州的那些鹽商比,可收益也是很可觀的。”

“怪不得了!”方氏恍然大悟,告訴可貞,“我就説呢,眼看還是那麼幾個行當,怎麼又是買田又是買宅的,上半年還給他們家老二捐了個縣令,聽説花了這個數!”説着伸出手指頭給可貞比了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