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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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外來》最新章節…
多謝joycf的平安符,多謝多謝~可貞的工筆花鳥本來就得蘇鐸的真傳,頗有兩分功力。尤其沒骨法畫花卉草蟲,既有蘇鐸林氏白氏的教導,又有她自己的領悟。筆法透逸,設明淨,畫風清新雅麗,更是可貞的得意之作,連蘇鐸蘇鑄都是誇讚的。
這時節,可貞的那些個山茶開的正好。蘇慎便親自挑選了搬進了書房,兩個人細細觀賞,每都能畫個一兩副小品出來。
蘇慎越看,就越是對於可貞這種沒有勾線、沒有層染的利畫法讚賞連連。
雖然用筆秀潤但絕不纖弱,骨子裏就有那種極其勁健的力道在。即便是細如髮絲的葉筋草梢、蜂蝶須足,都堅如鋼絲。
這種筆力不神藏於內的線條和她的書法是一脈相通的,都説字如其人,真的一語中的。
而在設用粉上,既不是傳統的寫意點染,也不是單純的平塗顏,而是恰到好處地在中巧妙用水。
古人就説:“得筆法易,得墨法難;得墨法易,得水法難。”當然,蘇慎細細觀察後,也看出了可貞並不是一味的千篇一律到處用水的。她完全是據花卉的特、生長季節和時間的變化,恰當好處的採用水暈的手法。
就像這山茶,正值花期的就用水暈法,而行將敗落的則少用濕筆。
可貞做畫,自然也引了過來陪着可貞解悶的蘇愉蘇忛並晞姐兒的注意力。
晞姐兒年歲尚小,只由方氏親授《三字經》,還不曾握過筆。只知道那畫兒上的花草蟲魚和活了一樣,想摸又不敢摸,羨慕的不得了。
而蘇愉蘇忛二人畢竟年歲大了,讀書識字。琴棋書畫也俱有涉獵,早就在蘇鑄那聽説可貞的沒骨花卉是一絕。可貞新婚的時候,她們上完學,就過來纏着可貞學着打瓔珞,還真是沒有顧得上作畫。這會子過來一看,果真如此,大為驚歎。
而且這二人俱是尤其喜歡可貞的設。
因為可貞在作畫時並不像自己的穿衣打扮一樣素淨,運用的彩是極為的豐富多變的,畫面層次清晰,彩和諧生動。充分表現出了中之、外之和無之。
蘇愉就尤其喜歡可貞之前畫的一幅《落花游魚圖》。這也是可貞的得意之作。
岸上每一株花卉的一葉一瓣,其濃淡、乾濕、陰陽向背、烘、風都很分明。看,似為一。細看,則中有,一中有數。水中游魚,魚背用淡墨,魚腹用細白。看上去魚身閃爍着銀的光亮,完全表現出了魚受到波動着的水的影響。
蘇愉眼巴巴的,是很想問可貞借了這幅《落花游魚圖》回去觀摩的。
可貞聽了,索便送了她。因為她相信,她現在的心境應該能畫出更好的來,也想着再給蘇忛晞姐兒畫兩幅。可是。一貫大方的蘇慎不同意。別説送了,借都不行,只説是以後再給蘇愉蘇忛她們畫更好的。
蘇慎對這兩個妹妹一向都是很好的。這會子不同意。別説蘇愉了,就是可貞也很詫異。
背地裏問他,他説那副畫上用的閒章是“素藴“二字,以前蘇鐸那的就罷了,之後的就只能他來收藏。絕不能給旁人的。
可貞聽了,歡喜喜的讓人買了一缸魚來。準備給蘇愉蘇忛畫《落花游魚圖》。
大年三十祭了祖吃了年夜飯後,太夫人大太太憐惜她和方氏因着剛剛坐胎,都不滿三個月。怕她們被衝撞了,也怕驚嚇了孩子,只讓她們在屋裏歇着。
既不出去拜年,過來拜年吃酒的親朋好友,除了幾家親近要好的,其餘一概不見,都由大太太替她們告罪。
可貞自然是歡喜的,如此一來,她便更有功夫做些自己的事情了。
雖然蘇慎蘇愉蘇忛各自陪着蘇鑄、太夫人大太太應酬,很少有空閒的時候陪她。
可是可貞還是願意窩在書房裏作畫,這些子以來,或許是懷孕了的緣故,畫中意境更加的温婉清雅,可貞非常喜歡。
再加上,既不能做針線打瓔珞,又不能吹壎,也怕她看書傷了眼睛。所以基本上,也就只剩下寫字畫畫了。
太夫人大太太應酬的疲乏了,也會和蘇愉蘇忛一道過來看看可貞畫畫,倒不是真的就是看她畫畫。而是喜歡看可貞畫畫的樣子,更喜歡的是可貞蘇慎站在一起畫畫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覺着這小倆口就跟那畫中人似的。
大太太雖然連連告誡蘇慎連連囑咐萬媽媽柳月,不能讓可貞累着了。但是看到可貞畫的一幅幅小品,再看看可貞還未顯懷的肚子,也是歡喜不已。
這個胎教實在是太好了!
要説胎教,起源還真是夠早的。
《列女傳》記載,周文王之母太任在妊娠期間,“目不視惡,耳不聽聲,口不出敖言,能以胎教。”而“文王生而明聖,太任教之以一而識百,君子謂太任為能胎教。”賈誼《新書。胎教》篇中也記載:“周妃後妊成王於身,立而不跛,坐而不差,笑而不喧,獨處不倨,雖怒不罵,胎教之謂也。”所以看着這大過年的,外頭宴客如此熱鬧,又是酒又是戲的。可是可貞卻並不像一般的孩子似的,想着出去看熱鬧,只是安安靜靜的在屋裏寫字畫畫。即便蘇慎兄妹三人不在,也怡然自得,別提多歡喜了。
來拜年的親眷好友們提起二少,大太太説是在靜養的時候,那臉上的笑意更是止都止不住,看得眾人都連連咂舌。
家世好相貌好陪嫁多,現在又是進門喜,誰説蘇家二少爺克來着的。
而蘇鑄那聽説可貞買了一缸魚來畫畫,笑着把自己書房內的兩尾名品送了過來。還讓可貞得閒了,也給他畫一幅《落花游魚圖》,可貞笑應了。
蘇慎得空時,不僅把這些子以來可貞畫的小品都好生收了起來,準備到時候給她裝訂成冊。更是給可貞另外篆刻了兩方閒章,讓可貞畫畫時用。
篆刻的內容分別是“花好月圓人團圓”和“滿庭芳”雖然都是俗語,可是可貞很喜歡,立馬就用上了。
這可貞正在魚缸旁細細的觀察游魚,隨手畫上幾筆素描,柳月笑盈盈的過來告訴可貞,説是常青過來報喜,鶯時也診出了喜脈了。
雖然之前大家一直都沒説出口,可也是為鶯時擔心着的,畢竟差不多時候成親的杏月桐月可都有喜了。
可貞歡喜不已,趕緊免了鶯時的差,讓她只管好生歇着。一壁送信回湖州,一壁比照之前杏月桐月的例打點了一份與她。
鶯時卻着急的不行,和去探望她的柳月説,“我們幾個都有了身孕了,哥兒的衣裳包被誰來做呢!”柳月哭笑不得,連連勸她,“我們這麼多人呢,雖説及不上你,可也不至於讓哥兒穿不上衣裳的,你就安心養胎吧!”回來告訴可貞,可貞笑道:“她這是急的什麼,這還有大半年的,我怎麼可能讓我女兒光股呢!”蘇慎正好進來,柳月笑着退下去了。
蘇慎上來,攬着可貞的,撫摸着她的肚子,“你怎麼就知道肚子裏的是姑娘的?”可貞朝他努了努嘴,“還不是你成天説是姑娘麼!”蘇慎大笑,“姑娘好,姑娘貼心,到時候也能給我畫扇面畫桌屏,不知道要羨慕壞多少人的。”可貞沒好氣的擰了他一把,“三伏天還沒到,你倒是賣起瓜來了。”不過心裏還是樂呵的,又把鶯時坐了胎的事兒告訴他。
蘇慎攬着可貞坐下,“咱們家針線房裏針線不錯的媽媽丫頭還是不少的,雖然及不上你身邊的人,可也算拿得出手了。你若是願意,畫了花樣,讓人去教教她們就是了。”以前光看可貞給自己做的衣裳鞋襪,就知道她凡事都是個再細心不過的人了。那衣裳上的有些別出心裁之處,要不是這衣裳穿在自己身上,説不得都發現不了的。
而這兩個月的相處,更是讓他印象深刻。常起居極其有條理,起卧的時辰,什麼時候寫字什麼時候收拾花草什麼時候做針線,都是很有規律極有章程的。院裏的事務,尤其是她身邊的丫頭媳婦們,各安其職,井井有條,本不用她費什麼心。飲食上,茶飯湯水果子點心,看着吃的很多很雜,可若不是他細細觀察了一番,説不得都發現不了這些其實都是有定量的。而每晚臨睡前,都會把明天要穿戴的衣裳首飾打點的整整齊齊的,自己的衣裳鞋襪亦是如此。
所以也知道,她到現在都沒有開始折騰孩子的衣裳包被,肯定是有了成算在心裏的。現在最擅針線的陪房懷孕了,怕她着急,便給她支招。
可貞笑着應了,才道:“這天這樣冷,沒得讓她們凍得手指頭都彎不了。等天氣暖和了,再做也是一樣的。”蘇慎聽了這話,突然想到之前母親告訴他,之前可貞和岳母落魄的時候,都要靠做針線維持家用的。心下一酸,握上了可貞的手。
可貞並不知道他心頭所想,只是笑着習慣的反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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