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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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昀和馥之回到家中,顧銑甚是歡喜,設席款待,又向馥之細細問起姚虔近況。馥之一一答過,顧銑聞得姚虔病勢已經好轉些許,面上憂寬解許多。
“遠道奔波,多多歇息才是。”顧銑對馥之道。
馥之行禮應下。
用過晚膳之後,顧銑與顧昀留在堂上談些朝堂的公事,賈氏則與馥之告退離開。
月亮自掛在庭院的東邊,白裏的熱氣在夜風中退得很快,走在遊廊下,身上已經覺得有些涼了。
後苑中,月和着燈光,兩旁草木葳蕤,清香暗送。
馥之陪着賈氏緩緩前行,微微側頭,樹木在天幕中落下濃濃的影子。
“大司馬病後,庭中花木皆是囿人打理,卻不如從前好看了。”賈氏忽然開口道。
馥之看向她,微笑道:“叔父如今大好,不久必可再親自治園。”賈氏淺笑不語。她的目光微微掃過馥之的面龐,只見淡掃的眉目間,皮膚白皙如玉,燈火熒熒中,輪廓柔美。
“我聽聞,馥之家中亦有大園?”她問。
馥之微訝,頷首道:“馥之母親亦好治園,曾在園中遍植花木。”
“哦?”賈氏看看她,片刻,輕聲問:“如今可還在?”
“有些花木仍在。”馥之笑了笑,道:“過了許多年,已不是當初模樣了。”賈氏頷首,轉過頭去。
二人説了一會話,行至通往各自庭院的岔口,賈氏説馥之趕了許久路,可自去歇息不必再送,帶着侍婢往自己的宅院去了。
馥之回到西庭,只見燈火明亮,戚氏正與侍婢收拾帶回的行李。
看到馥之回來,戚氏將一匹織錦拿出來,愛不釋手地嘖嘖讚道:“到底是老夫人疼愛,這布料,只怕皇宮中也難找。”馥之將那織錦看了看,紋飾華貴,光澤如霞,確是難得的好錦。她笑笑,道:“明要去三叔父府上,還須備些禮物才是。”戚氏頷首。姚氏在京中除了姚徵一家,便只有馥之。如今姚嫣出嫁,她身為堂姊,少不得要去拜訪,做些輔助之事。
“這倒無須置辦,家中有幾匹彩,夫人帶上便是。”戚氏笑道。
馥之聽了,覺得合理,點頭同意了。
正説話,顧昀進來了,戚氏和眾侍婢紛紛行禮。
“這麼快回來?”馥之訝然看着他,輕聲道。
“嗯。”顧昀應了聲,在榻上坐下。
眾侍婢看着他們,相覷一眼,笑嘻嘻地告退下去。戚氏也説要去別處看看,含笑地走開,掩上房門。
室中只剩二人。
顧昀神悠然,看看堆得滿室的雜物:“還未收拾好?”馥之笑笑:“家中帶過來的東西多了些。”説着,隨手拿起一隻小小的絹偶人,在顧昀面前晃了晃,饒有興致地説:“這是我幼時最愛玩的。”顧昀朝那偶人看去,只見是個仕女模樣,絹面黃舊,有些年歲了,卻看得出原本是做得不錯的。再看偶人的臉,顧昀愣了愣,只見上面黑一塊紅一塊,似塗鴉一般,將好好的臉塗得怪異不已。
馥之有些發窘,道:“我那時想給它畫妝,就從我母親那裏投來眉墨胭脂,不想,就成了這般模樣。”顧昀看看她,笑了起來,忽然,伸手將她一摟。馥之猝不及防,隨他一下倒在了榻上。
脖子上火熱刺癢的觸傳來,馥之笑着,閃躲地偏開頭去。
這時,外面傳來一個温文的聲音:“夫人可在?”二人皆停住動作。
馥之忙掰開顧昀的爪子,坐起來,理理頭髮,應了一聲。
門輕響一聲,一名侍婢捧着幾卷簡牘走進來,卻是綠蕪。
她看見榻上的馥之和顧昀,目光微微停住,片刻,走上前來,向二人一禮:“主母吩咐婢子將君侯產業賬冊取來與夫人。”馥之怔了怔,看看她手中的簡冊,隨即明瞭。顧昀跟她説過,他的俸祿產業,多年以來一直由叔母賈氏代為掌管。馥之現在做了新婦,這些原本該給她,只因當初走得急,未來得及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