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四章萬毒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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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死亡大道”到英雄樓,足足有三百餘里,卓無名與司先生竟只花了四個時辰便趕到了。途中他們共跑垮了五匹馬!
英雄樓這幾年聲勢浩大。聲動天下,卓無名更是被人視如武林泰斗,公認為武林七聖之一、沒想到英雄樓卻是樸實無華,其樓內所有樓閣、傢什等全是灰…一種最不起眼的顏。
而卓無名自己身上的衣衫也是灰的…司先生甚至注意到卓無名方才一路過來所選的馬匹幾乎也全是灰的。
他怎麼如此偏愛往往不為常人所喜歡的灰?
在進入英雄樓的時候,司先生注意到了這座被江湖人稱為英雄樓的正門上,寫的卻是“無名”二字!
司先生忍不住問道:“卓英雄,武林中人皆稱此樓為英雄樓,為何正門前寫的卻是‘無名’二字?”卓無名沉默了片刻,有些奇怪地道:“其實,豈止此樓無名?我亦無名。我本為卓無名,不知什麼時候起,別人總愛稱我一聲‘卓英雄’。”他苦笑了一下,顯得有些無奈:“而此樓也隨之成了英雄樓了。”他忽然道:“如我是英雄,那天下誰不是英雄?我若是能無名,便已足矣.面對‘英雄’二字,只能惶惶而不可終…”司先生看了他一眼,竟無話可言.
卓無名進樓後,立即吩咐人將牧野靜風安頓好。
司先生驚訝地發現英雄樓裏的人幾乎人人沉默如石,若非萬不得已,決不輕易説一句話!
安頓好牧野靜風之後,卓無名便將司先生讓入一間書房裏,道:“我知道司先生乃天下第一神醫懸壺老人的高足,沒有司先生治不好的病、化不去的毒,請司先生務必為我救醒他。”説罷,深深一揖!
司先生道:“我師父乃超凡入聖之人,有化腐朽為神奇之能,慚愧的是我從師十年,只怕十能學其十之一二,不過一般毒物,尚是能解的,也不至於需要如此大動干戈,只是這個年輕人所中之毒,太過霸道,若是救他,恐怕不是件易事…”卓無名急道:“如此説來,他尚是可救?”司先生道:“救是能救,只怕有一味藥不好找。”卓無名忙道:“只要司先生為我指點津,我便是豁了這把老骨頭,也要把這一藥找來!”司先生慨然道:“卓英雄高義,讓司某望塵莫及。卓英雄可知人之本中,有哪三大丑陋稟?”卓無名身子一震,頓了一頓,方道:“司先生請説。”司先生道:“人生都有三大丑陋天,那便是貪、惡、yin。此三人人皆有,為何有人成了聖賢之人,而有的成了大惡之人?這是由於人除了這三個方面之情外,尚有其他良的一面,比如善良無私…”卓無名忍不住話道:“司先生所説的與去毒又有什麼關係?”司先生道:“世間之毒,分為四等、最末的是傷及肌膚,化去甚易;第三等毒物,可傷及五臟內腑,一般江湖人物常用毒物皆是第三等之毒,此類毒物雖然可殃及命,而且發作極快,但去之並不大難;而到了第二等之毒,便是深入骨髓,骨髓乃人之元所在之處,加上毒入骨髓之後,無論針療、藥療,均極難以達到很好的效果,所以這等毒物,發作雖不比第三等之毒快,但能治此毒的人,環視天下,並無幾人”卓無名惶然道:“那麼他便是中了第二等毒物了?”司先生搖了搖頭,緩緩地道:“他中的是第一等毒物!”卓無名一下子呆住了,半晌方道:“可…可除了肌膚、五臟六腑及骨髓之外,人體還有什麼可以損傷的?”他身為武林七聖之一,其地位是何等尊崇高貴,可謂咳嗽一聲,武林中都會搖晃一陣的人物,如今卻由於牧野靜風而變得六神無主,再無了七聖之傲視萬物之氣,倒很像一個為小輩勞的長者。
司先生道:“這等毒物,傷的便是人之魂魄。人不同於萬事萬物且成為萬物的主宰,就在於人有魂有魄。而這年輕人所中之毒,便浸入了其魂魄,勾起他內心深處的三大惡念。毒發之時,或極貪,或極惡,或極yin,且每發作一次,便加重一些,最後魂魄不堪三大惡唸的重壓,魂魄爆散而死!”卓無名哺哺地道:“原來…如此!”然後便道:“療毒之藥該於何處取得?”司先生道:“此毒發作症狀有三,分別為貪、惡、yin,原此毒稱為‘源惡’。解毒之藥也是由三部分組織,前二者我可找到剋制之藥,只是後者不易求得。我師父説剋制三惡中的yin念,普天之下,只有二人手上有解藥。其一是東海素女門掌門人秦樓,她豢養的一隻九醉香狐之血可解此毒,但無論是素女門,還是素女門的掌門人,都只是一種近乎傳説般的故事,是否真的有素門女還未可知,更不必説找到秦樓向她索求九醉香狐之血了。”卓無名心道:“既然全無可能,還説它幹嘛?”嘴上自然不好講出。
司先生又道:“而另外一個擁有解藥之人則是卓英雄也認識的人。”卓無名驚喜地道:“此人是誰?”司先生道:“便是死谷中的毒美人巫姒。”卓無名失聲道:“是她?”一時茫然失措!
要想從死谷巫她手中要來解藥,豈不是難於登天?
若是卓無名知道牧野靜風與巫姒已有過節,只怕就更會絕望了。
司先生道:“正由於我知道巫她是推—一個尚有一線希望可以找到解藥之人,所以我才如此謹慎。由於下毒之人若僅僅只是為了毒殺這年輕人,完全可以用快捷一些的毒藥,為何偏偏要用‘源惡’呢?我便懷疑這極有可能是一個圈套,下毒者是希望我等為索求解藥而與死谷發生衝突。卓英雄仗義救人,在下佩服得緊,可是否為了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而冒那麼大的風險,卻是值得細細思量了。”頓了一頓,他又道:“所以我將這年輕人帶到兒處,也是不想卓英雄由於他而落下一個救人不力之名。”卓無名有些不悦地道:“司先生怎可作如此想法?”司先生道:“我從不説違心之言。我覺得此人本就已被白老城主、西門夫人等人所猜疑,卓英雄也已盡了力,即使找到巫姒,成功的機會也極小,此事不如就此罷休吧?”卓無名搖了搖頭,沉思道:“此毒應當是旦樂所下,也許他的用意的確是如你所説的那樣…”他皺了皺眉,道:“司先生能否查一查他是如何中的毒,然後由此推測大概會是何人下的毒嗎?”司先生道:“我且試試。”言罷,他從懷中掏出一隻鹿皮手套戴在手上,然後便隨卓無名一起去牧野靜風所在的屋子。
司先生將牧野靜風身上仔細地查了一遍。最後,他戴着鹿皮手套的手從牧野靜風懷裏掏出一本書來,翻了幾頁,神變了變,回頭對卓無名道:“此書便是使他中毒之物,書頁中本已浸了巨毒,他卻藏在前,如何能不中毒?”卓無名忙上前一看,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本“平天六術”的武學經典上時,身子不由一震!臉上閃過一種複雜至極的神情!
司先生看了看他,道:“無庸諱言,你我都知此書所載乃絕世武學,這便更顯得此人來歷蹊蹺。若是此書本為他所有,那麼書上自然不會有毒,即使有毒也不會傷了他自己,依我之見,此書必是他人所有,而被他所劫取,不料對方已有後着,在書中下了巨毒,方成如今之勢。”他將武學典合上,道:“如果我的推測不錯,那麼對於這等人,我們又何必救他?”卓無名肅然道:“既然毒是來自此書之內,那老夫便更要救他!”司先生吃驚至極地望着卓無名,道:“這卻為何?”卓無名的目光落在了牧野靜風內暗藏的骨笛上,緩緩地道:“由於唯有如此做,當能了老夫多年的心願!”卓無名竟真的去找巫姒了。
臨走前,他在牧野靜風的屋子周圍佈下了整整四道嚴密的防線,而牧野靜風所睡的牀邊則有四個卓無名最為倚重之人環立左右!
只怕就是一隻鳥,要想飛近牧野靜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司先生對卓無名説巫姒的“忘情水”便可作為解毒之用,當時卓無名的神很是吃驚,他道:“忘情水本是巫姒賴以成名之毒物,又怎能作藥用?”司先生道:“砒霜亦是至毒之物,但在某些時候,砒霜卻又是一味好藥…簡而言之,這是一種以毒攻毒的手法!”卓無名沉聲道:“好,我信你!”司先生是與卓無名一起出了英雄樓,由於他説他得去找另外兩味需用之藥。
兩人分手之前,卓無名道:“司先生説可保他在二十四個時辰內平安無事。不知司先生幾時能回?”司先生道:“不出四個時辰。”卓無名道:“那我需得幾個時辰之內趕回?”司先生道:“我配藥調劑時需要二個時辰。而現在已過去了六個時辰,卓英雄務必在十六個時辰之內趕回。”卓無名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在十六個時辰之內趕回…如果十六個時辰過去,我尚未趕回來。那麼你便不用再等了,由於我必已死於死谷中!”言罷,揚鞭一,疾馳而去,留下司先生一人站在那兒發了好一陣呆!
三個多時辰之後,司先生果然趕了回來。
英雄樓內立即有人將他引進書房中歇息…自昨夜起,他已未曾得到片刻休息!
但卓無名豈非也是如此?
何況他還需得進入堪稱龍潭虎的死谷索求解藥?
司先生呆在書房內,坐立不安。
也不知卓無名此次前去死谷,其結果如何。
司先生忍不住在屋內來回踱步,踱着踱着,他的目光被牆上的一條橫幅所引了。
只見上邊寫道:“嘆年華一瞬,人鬼兩分明,誰信逝者亦可追?笑煞多少人!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竟難棲,終是一過客!”司先生不由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