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卷第七章紅塵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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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奉天早已料到事實多半如此,畢竟“京城雙捕”雖然武功算不得絕世高手,但手段卻是絕對高明的,連“京城雙捕”都已認定的事,多半不會有何偏差。但軒轅奉天卻未料到白辰會如此直截了當地回答,而且由他的語氣神情看得出,殺了賈政在他看來似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這讓軒轅奉天到驚愕不已。
他忍不住道:“賈政乃朝中三品大員,怎可輕易取其命?”
“賈政魚百姓,欺善凌弱,勾結風宮,草菅人命。在我眼中,他的命不值一文,殺他與殺一隻狗無異!”白辰漠然道。
“縱然你所言不假,亦不應將賈政一人之過推及整個官府!”白辰道:“此言何意?”
“據我所知,信州城內官府與丐幫勢如水火,相互衝突不息,雙方皆不時有傷亡,若是由於賈政一人之故而如此,似乎有些喬枉過正了。”白辰冷冷笑道:“他們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如今突然有丐幫與他們針鋒相對,自是恨不能將丐幫一掃而光,只是他們還沒有這等能耐,天下窮苦人何止千萬?他們又如何能趕盡殺絕?我已向幫中兄弟傳授武功,假以時,丐幫聲威勢必大振。”軒轅奉天愕然道:“如此説來,丐幫豈非成了與朝廷作對的幫派?”
“誰若恃強凌弱,即使是皇帝老子,丐幫也敢與他見個高下!”白辰斬釘截鐵地道,他的眼中透着自信的光芒。
軒轅奉天還待再説什麼,忽見白辰身後的小草偷偷向他使了使眼,似乎是阻止他繼續説下去。軒轅奉天大為不解,卻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緘口不語,只見小草朝他地微微點頭。
軒轅奉天暗自思忖小草的用意,卻百思而不得其解。
白辰見軒轅奉天不再與他爭辯,以為對方亦認同了自己的想法,便道:“軒轅兄,如今我成了叫化子的頭目,居無定所,只有暫棲之地,如蒙不棄,我倒想與軒轅兄好好地喝上幾杯!”軒轅奉天正待推辭,小草已搶過話頭道:“白大哥怎可這麼説?倒好像軒轅公子真的會嫌棄窮兄弟似的。”軒轅奉天后面説的話頓時被堵了回去。
一間殘破的祠堂裏,酒香與狗香氣四溢,白辰、小草、軒轅奉天、關東四人圍坐於地上,老哈卻不在。另一個角落裏還有幾個叫化子在手腳麻利地“整治”着另一隻大黃狗,由他們嫺的動作可以想象出他們平時常常殺雞屠狗。
小草只是在一旁作陪,看她神情,似乎對這種生活並沒有絲毫怨言。關東用的是一個與老哈那隻相仿的酒葫蘆,軒轅奉天的碗還算完整無缺,白辰手中的碗卻是豁出了一個大口子。
剛喝了二碗熱酒,一箇中年叫化子步履匆匆地進入了祠堂中,軒轅奉天曾在城門外見過此人,那人看到軒轅奉天,笑着致意後,便向白辰道:“幫主,東莊的事已了結,對方一個未曾走,不過幫中兄弟也折損了三人,哈大哥還掛了彩。”白辰“嗯”了一聲,道:“找個安全的地方,讓哈大哥好生修養一陣子。”
“是,幫主。”那中年叫化子退了出去。丐幫新立不久,幫中弟子皆是散漫慣了的叫化子,白辰能將他們約束着,也頗不容易。此時丐幫尚無嚴格的等級之分,幫中弟子多以兄弟相稱,不過白辰出身世家,縱是未着錦華之服,氣度舉止卻不失威儀。
那中年叫化子向白辰稟報此事後,白辰的酒興似乎更濃了,也不用軒轅奉天、關東勸酒,自倒自飲,連呼痛快,眼看着一大壇酒即將空了,白辰亦漸顯醉態,他直視着軒轅奉天,道:“你説江湖中人如何看我丐幫?”未等軒轅高天回答,他已接着道:“我知道武林中人並不把丐幫放在心上,嘿嘿…丐幫之所以與賈政那幫狗官作對,就是由於他們和風宮狼狽為,普天之下大大小小的門派何止百數?能與風宮作對的除了正盟外,也只有我丐幫了。可正盟與風宮拼殺多年,可謂屢戰屢敗,實是讓人失望…”關東眉頭微皺,道:“這次正盟一舉攻下斷歸島,除容櫻之外,餘者悉數被滅,也算是大獲全勝了。”白辰輕哼一聲,道:“合十大門派的力量攻下一個已接近‘薄西山’的斷歸島,也算不得什麼,若非我等將‘吉祥營’的人一網打盡,他們也未必能夠如此順利!”關東道:“但那一役幫中弟兄傷亡太大,畢竟幫中高手寥寥無幾,雖然幫主傳了一些武功,卻非眾位兄弟一朝一夕所能領悟的。有一些弟兄對此已有微辭,依我之見,在丐幫羽翼未豐之時,還是不宜四處出擊,不如韜光養晦…”白辰不悦地打斷了關東的話,道:“誰有不滿之辭?身在江湖,難免傷亡,又有何懼?
今丐幫與官府作對,其實猶如磨刀,待到刀刃鋒利,就當與風宮白決一死戰了!”説到這兒,他眼中出異樣的光芒:“正盟能攻下斷歸島,我丐幫有朝一就能攻下白無天行宮!”關東張口言,終是沒有開口,卻猛地灌了一大口酒,也許是由於喝得太急,竟嗆了出來,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他已滿臉通紅。
軒轅奉天隱隱到丐幫內部似乎有些不太安定。
這時,小草已話道:“今東莊一役已大獲全勝,就應高高興興地喝個痛快才是!”關東看了她一眼,用力地抹了一把臉,道:“幫主,我喝多了,恕不能奉陪。”言罷也不等白辰答話,自顧起身離開了。
白辰的目光一閃,隨即哈哈一笑,對軒轅奉天道:“但願軒轅兄不會如此不勝酒力!”軒轅奉天心道:“若你知道我除了有‘皇俠’之稱外,還有人戲稱為‘酒俠’。只怕你就不會如此説了。”夜漸濃。
白辰終於醉了,糊糊之中,他已伏在了小草的身上,渾身散發出酒氣與熱力。
軒轅奉天見狀不由有些尷尬,忙起身道:“墨姑娘,在下已不勝酒力,到外面清醒片刻。”小草點了點頭,一邊將白辰扶起。
軒轅奉天緩步走出祠堂外,沿着一條長滿了雜草的小路漫步而行,心中思緒聯翩。
在趕赴信州的途中,軒轅奉天就已聽説了正盟攻下斷歸島之事,當時他將信將疑,現在看來,此事定是事實無疑,只是沒想到這其中丐幫亦出了一分力。
他覺得白辰的言行似乎都不無道理,但同時又隱隱覺得總有些不妥,但一時卻又找不出問題出在哪裏。
此時月已當空,月朦朧,把周遭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層薄紗,天地間萬籟俱寂,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聲更添幽寂。
軒轅奉天正低首沉之際,忽聞不遠處一人道:“錯了,錯了。”是一個男子的聲音,顯得有些年輕。
另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略顯沮喪地道:“為何我一施展出‘亢龍有悔’這一招,就會出差錯?”軒轅奉天暗忖道:“難道有人在習練武功?‘亢龍有悔’這一稱謂倒頗為獨特,想必創出此招的人曾習讀過《易經》。所言‘亢龍有悔’,意喻陽剛亢進過於上而不能下,陽極於上,動必有悔,想必這一招之要就在於蓄勢而不發。”那年輕的聲音道:“幫主神功蓋世,連風宮‘吉祥營’的統領都無法與之匹敵,他傳下的武功又豈能輕易領悟?其實我也只能看出你使出這一招‘亢龍有悔’與幫主所施展出來的大有不同,若是讓我自己使一遍,只怕也是似虎似蛇。”軒轅奉天見此人如此自嘲,不覺蕪爾,他已知定是丐幫弟子在習練白辰所傳的武功,不由心道:“這兩個叫化子所説的武功,倒是聞所未聞。”有心想見識見識,卻又怕引起誤會。
這時,又有人道:“幫主説‘降龍十六掌’中以‘亢龍有悔’最為妙,依我看來,還是那一招‘戰龍在天’更是鋭不可擋!”此人聲音猶如破鑼,看來那邊不止兩個人在習練自辰傳授的武學。
此人話剛説完,便有人嗤笑道:“你老杜如何能與幫主相提並論?依我看,你使出的可不是‘戰龍在天’,而是‘泥鰍鑽地’。”眾人一陣鬨笑。
軒轅奉天忽聞身後有腳步聲,他轉身一看,見是小草,忙道:“原來是墨姑娘。”小草道:“今白大哥若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軒轅公子能包涵一二。”軒轅奉天笑道:“墨姑娘言重了。”小草幽幽一嘆,道:“其實不僅是軒轅公子,即使我與關大哥也已覺得丐幫不應與官府廝殺不休,若是如此,反倒有違當初成立丐幫的初衷。賈政被殺後,官府與風宮的暗中來往基本已經斷絕,但白大哥他一直不肯就此罷休,越到後來,雙方越是騎虎難下。不知為何,白大哥的情似乎有異於之前,對我及關大哥的勸説本聽不進去,而且…而且似乎有越來越多的雄心壯志,對違逆他心意的幫中弟兄越來越嚴厲。”軒轅奉天靜靜地聽着,這時他已明白白天在霸天橋時,小草向自己使眼的用意,她是擔心自己與白辰説僵了。
思忖之餘,軒轅奉天道:“我的話,白兄弟也未必會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