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卷第二章聞音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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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他已清晰到範離憎這一式“無情冷”已發揮得淋漓盡致,盡得其髓,與離開“試劍林”之前不可同而語。
姬泉頓時心泛寒意。
在對方的劍芒將要及體的那一瞬間,長劍豎封身如旋風,變攻為守,他的劍如同附於軀體外的一層光暈,密不透風。
範離憎腳下一錯,以玄奧至極的身法欺身長進。
姬泉所攪起的漫天劍氣突然在瞬息間消失於無形!
他靜靜地站着,臉蒼白如紙。
範離憎的劍赫然已抵在了他的前!
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姬泉長長嘆息一聲。緩聲道:“可笑世人謂我為‘劍公子’我竟一直以為受之無愧!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笑聲中充滿了對自己的嘲,以及難以掩飾的愴然。
的確,對於以劍自詡的江南劍公子而言,還有什麼比這個結果對他打擊更大?
幽求哈哈大笑,對姬泉道:“青城派王世隱在範離憎劍下亦是三招使己落敗,何況今他的劍法已今非昔比?你被稱為江南劍公子倒也無妨,由於在訌南一帶,能勝過你的年輕人只怕絕無一人!”姬泉對幽求的話竟置若罔聞。
範離憎道:“姬兄,其實在下之所以能勝,是由於姬兄用劍不專。”姬泉一震。
範離憎繼續道:“姬兄既擔心在下手中的花菊就是曇菊,不能不出手。但出手之時,又怕真正的曇花其實並非這一盆,會讓羊前輩、扈前輩搶得先機。心有雜念,劍法自然就打了折扣。
姬泉聽到這兒;沉默片刻,神略顯緩和,道:“無論如何,姬泉的劍法的確不如你。”範離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古治心道:“範離憎先取一盆花菊,莫非就是擾敵之計?他不愧是範書的兒子,此計果然奏效!不過他將其中玄奧説出,似是為解姬泉之尷尬,這一點與範書卻有所不同。範離憎這麼做,是由於他心境寬容,還是另有更深的謀略?”無論基於什麼原因,範離憎兩招之內擊敗姬泉,卻讓眾人震愕不已。
扈不可忽然道:“範公子劍法超凡入聖,只怕再無人可勝過。扈某尚有自知之明,知道曇菊再開也絕對沒有扈某的份。”他突然萌生退意,範離憎頗有些意外,未等他開口,羊孽亦道:“真是長江後推前,老夫自嘆弗如,第二束曇菊已非範公子莫屬了。”他話剛説完,便聽得有人驚呼道:“開了,開了!他手中的花果然是曇菊!”範離憎低頭一看,果見自己手中的花已略略綻放少許,出了嬌的花蕊。
眾人驚愕絕地望着範離憎手中的花,皆在暗自思忖着範離憎為何真的能從千餘盆花菊中找出這惟一的一盆曇菊來?
惟有範離憎神如常,似乎他早已料知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愈是如此,眾人越覺得範離憎神秘莫測。
自始至終,範離憎的所作所為,一直是最出人意料之外的。
牧野棲與範離憎對望一眼,兩人的心情都頗為複雜。當五年前江南小鎮華埠鎮的那一場變故降臨後,他們就各據一方,兩人絕對不會想到五年後,他們會在舉世矚目的洛陽劍會中以這種方式相見。
範離憎之所以趕赴洛陽劍會,是由於悟空老人希望有人能在洛陽劍會抑制風宮的勢力。
那麼,牧野棲向牧野靜風主動請戰,又是為了什麼呢?
範離憎將那盆怒放的曇菊小心翼翼地放回花菊叢中,它周圍的花菊都含苞未放,惟有它是一束獨秀,極為搶眼。
幽求興奮莫名,他終於如願以償地看到了範離憎一鳴驚人!心中**難抑,幽求忍不住以雙掌按向桌面,內力一吐,用勁極為巧妙,頓時杯中之酒化作一注酒箭,準確地入他的口中。
幽求將之一飲而下,道了一聲:“痛快!”古治見他明知一旦劍魁決出,他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卻仍毫無懼意,倒有些佩服了。
同時想到範離憎既然已言明與幽求之間只有怨沒有恩,而範離憎的劍法甚為高明,如此看來,今眾人對付幽求又多了一分把握,只是不知牧野棲的立場如何。
他身為公證人,此時自然不能不説話,只聽得古治清咳一聲,道:“五門門主牧野棲與思過寨範離憎各得一束…曇菊,現在就由他們二人角逐劍魁之位!”這一次,他竟一反常態,言簡意賅。眾人本已做好準備聽他長篇大論,聞言倒有些意外,他們卻不知古治只是希望劍魁早一刻決出,就可早一時了結中原劍道與幽求之間的怨仇,以免夜長夢多,被風宮勢力手其中,錯失誅殺此劍中魔者的良機!
牧野棲與範離憎相視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絕對的自信。
他們本就不是平凡的人,自他們降臨世間的那一刻起,命運就已註定他們將走上不平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