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卷第三章墨門遺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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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沉浸於冷心訣中,渾然未知在他身後的水中,已有一雙碩大的眼睛注視着他。
這是一雙森寒可怖的眼睛,眼中所出的幽幽光芒,隱藏了可怖的殺機與詭謐之氣,這種眼神,只有死神方有。
不知為何,這如死神般的眼神中,此刻又平添了一絲疑惑之。
這絕非人的雙眼,它足以比人的雙眼大十幾倍,在雙眼之間,是暗黃的鱗甲。
它,赫然是一隻水中異獸!
它是否是被白辰引過來的?
如果是,它為何還不向白辰發動攻擊?
莫非,是由於白辰此時已無聲無息,讓它已無法受到這是一個活着的生命體,因此它才有驚疑之?
白辰背向着它,他看過一頁,右手便自然而然地翻過一頁,這已是下意識的動作,本未經思慮,以手翻過冷心決與被風吹過一頁,並無區別。翻過一頁,那一頁就無聲無息地化成碎片,但其中的文字卻已在白辰的心中深蒂固。
“…重為輕,靜為躁君,輕則先本,躁則失位…”此時,白辰已全心全意融入冷心訣中,他已忘了這是在危機重重的中,忘了自己為何而來,甚至,他忘了他自己是誰,如今他的心中只剩下冷心訣為他帶來的空靈之境,那種意境,只有一片祥和,絕無浮躁…
他自然也不會去顧及手中的燭火,其實,若非他此刻無呼無,只怕燭火會在他未將冷心訣看完時,就已熄滅了。由於人之呼,必定會消耗虛空之氣,而此上為石壁,下為海水,內空間有限,虛空之氣遲早會被消耗殆盡,而燭火亦會因此而滅,不過如此道理,時人尚未懂得。
所幸冷心訣不過五頁而已,言意骸,白辰終於看到了最後一頁,只見上面寫道:“其道即得,其知其為之;其功即成,其名其釋之.藏之無形,天之道也。”下面又以另一種字體寫道:“皇、儒、天三門共創冷心訣,但求能助墨門祛歸正,四門共行維世重責!”白辰看完心道:“沒想到世間除了墨門這個我從未聽説的門派外,還有皇、儒、天三個門派亦是我聞所未聞,不知今這三個門派是否還存於世間?看來多半已不復存在了,否則為何從未聽人提起過?所謂‘維世重責’又是何意?不過可想而知,皇、儒、天三門應是正道門派,而墨門本與他們關係密切,但後來卻有了變故,所以才有‘祛歸正’一説。”此時,他已將冷心訣悉數記於心間,總算略略鬆了一口氣。他對武學如飢似渴,這時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岩石上的十三幅人像。
還未等他能細加揣摩,忽地一聲驚天動地的怪嘯聲在他身後響起,聲震,其聲之可怖,足以讓人心膽俱裂,若是平時,如此突如其來的怪嘯聲,亦足以讓白辰驚駭莫名,但此時他的心神尚在冷心訣那玄奧之境,顯得極為鎮定。
“譁”地一聲暴響,是沖水而出的聲音,白辰立時想道:“水族的攻擊終於來了,卻不知怪嘯聲又由何處而來?”不及細想,立即轉身,右手一翻“錚”地一聲脆響,離別鈎已自腕間彈出。
就在白辰轉身的一剎那,他赫然發現一個渾身長滿了暗黃鱗甲的龐然大物穿水而出,向自己悍然撲至,此時它的身子離開水面已有近丈長,卻仍未完全現身,但見它頭部凹凸掙獰,雙目如燈似戟,觸角橫生,血盆大口張得極大,出森寒如刀的利齒,讓人望而生畏,在它的上半身,還有—對鋒利無比的利爪,正揮舞着向白辰這邊抓來。
白辰大驚失,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是龍!”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此怪物雖然與傳説中的龍有些相像,卻絕無龍的氣勢軒昂,而是充滿了兇殘忍之氣。
驚變僅在電閃石火之間。
白辰不敢怠慢,立時將自身功力提至最高境界,雙足一點,身形斜斜掠出,堪堪閃過那異獸一爪,右足在巖壁借力,反身倒掠,離別鈎已向異獸的頸部劃去!
極為詭異的撞擊摩擦聲響起,離別鈎迅速抹過了異獸的頸部,卻並沒有白辰所期望的熱血四濺的情形,他大吃一驚,由於離別鈎並非尋常兵器,其利無比,沒想到竟無法劃開異獸鱗甲。
一徵之下“嗖”地一聲,間一痛,竟已被異獸抓出一道血痕,血翻湧,痛不可當,半邊衣衫立時濕了。
白辰鋼牙猛咬,忍痛旋身疾出一腿,腿快如風,自一個極為刁鑽古怪的角度向異獸右眼踢去。
這一腿,他用是的蔡氏堂的腿法。
異獸猛一甩頭,白辰快捷一腿未中其眼,卻重重踢在它的兩眼之間,發出沉悶響聲,那異獸受痛狂嘶一聲,上邊的浮石頓時“嘩嘩”震落,甩頭之際,在白辰的身上重重一撞,白辰痛呼一聲,立時如彈丸般被撞得倒跌出去,砰然落地時,已摔得苦不堪言。
這時,那隻小小火燭早已滅了,中一片漆黑。
白辰甫一着地,立時側身翻出,以防止異獸隨之而上,果不出他所料,他的身軀堪堪閃開,便覺一股冷風自身側疾劃而過,隨即便聽利爪劃過地面時的尖鋭磨擦聲響起,令人聞之心驚。
白辰未做絲毫停滯,雙拳齊出,拳勢剛猛狂烈,正是狂拳門拳法,他習武甚雜,情急之下,已下意識地使出兩派武學。
雙拳準確無比地擊中目標,在拳面與異獸相觸的一瞬間,白辰就知不妙,雙拳擊實,如同擊中鐵板,他的雙拳立時鮮血淋漓,劇痛刻骨銘心。
“吼”地一聲,白辰只覺一股腥熱之氣撲面而至,他雖不能視物,卻立即猜知異獸噬咬而至,若是被它咬中,蔫有命在?生死攸關之際,白辰竟突然靈機一動,足下一勾,憑着記憶,向鐵盒所在之處勾掃過去,他的判斷頗為準確,在他右腿的牽帶之下,鐵盒平地飛起,向異獸的血盆大口去。
異獸毫不猶豫地一口噬了向自己來的獵物,暴響聲過後,異獸的身軀突然瘋狂扭動,海水被攪得水滔天,發出驚人的撲擊聲,想必定是鐵盒子讓異獸大吃苦頭了。
白辰沒作絲毫懈怠,單掌在地上一拍,人已貼着地面飛出一丈開外。
驚魂甫定之際,只聽那異獸發出如瘋如狂般的怪吼聲,叫了十餘聲,方靜止下來,隨即黑暗中有水聲傳入白辰的耳中。
白辰心中疑惑不解,忖道:“它為何不繼續攻擊?莫非…莫非它只習慣於在水中?而不擅於岸上與人相鬥?若是如此,倒是一件好事!”但想到即使如此,自己仍是隻能從水路離開此地,不由大為垂喪。
那異獸悄然沒入水中,暫時隱而不動了。
白辰忖道:“莫非數十年來,將潛伏此的墨門高手悉數截殺的竟是這頭醜怪水獸?看來這種可能極大。前來此的墨門高手,其功力必定大打折扣,由於他們要騰出一部分真氣維持生機,不像自己這般身具異能。若是如此,那麼中這具屍體的右腿蕩然無存也不足為奇了,多半是被異獸嚥了。”隨即又忖道:“它守候於水中,我豈非永無身離去的機會?縱使它不再攻擊我,我亦難以倖免,最終必將困死於此中!”一時不由大為苦惱,而肋處所受的傷亦隱隱作痛。
正當白辰一籌莫展之際,忽然想起那岩石上所刻的十三幅人像,心中忖道:“是了,墨東風前輩説這些人像暗含一套掌法,而這套掌法是由墨門的‘無為掌’演化而來,‘無為掌’乃墨門絕學,想必這套掌法也頗不尋常,更何況墨東風前輩又説掌法剛勁,適合對付它,看來岩石上所刻的‘它’,就是指剛才那頭異獸…此處頗有些奇怪,此獸皮厚堅,以剛烈掌風對付,如何反而更為適宜?”旋又想道:“無論如何,不如姑且一試,總比坐以待斃強!”想到這兒,白辰靜下心來,在黑暗中辯明方向,小心謹慎地摸到刻着人像的岩石上,在地上摸索了一陣子,找到火燭,但無論如何也摸索不到火石與火絨,氣餒之餘,忽然想到人像是以利器刻在岩石上的,而非以筆畫成的,不由心中一喜,伸手在岩石上摸索着尋到了第一幅人像,以指肚順着刻痕慢慢划動,藉此來分辨人像所描繪的武功掌法。
要想以這種方式辯察武功,本是絕無可能的,但墨東風刻下這些人像時,已是危在旦夕,故人像線條極為簡單,加上白辰已看過了人像,憑着他對武學超乎尋常的記憶能力,雖然是匆匆過目,卻仍是有了一些印象,這亦有助於他辨別人像,更重要的是他默記冷心訣,身心因此而進入祥和之境,眼前雖無光亮,心中卻有明燭。若非如此,他亦無法在兇險如此的環境中潛心辨別人像。
與他默記冷心訣時一樣,白辰受到冷心訣的影響,很快進入物我兩忘之境,不知不覺中,他的氣息已悄然無聲,脈搏,心跳亦幾近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