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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第七章聖僧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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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誰能未卜先知,知道我們會在這深谷中歇息而天師和尚又定會去取水呢?無需多説,救人要緊!”言罷,範離憎揣起密匣、天師和尚便在前邊引路,三人行得極快,但聽得水聲越來越清晰入耳,越來越響,終於,天師和尚道:“到了。”範離憎趨前幾步,立時受到了濕漉漉的氣息,踏着茂密的水草,範離憎與天師和尚並肩而立,前面就是一條寬不過三尺的小溪,山谷中的小溪甚為曲折,循着地勢,在此處衝出一道深溝。

溪水奔騰不息,卻不見有人影。

天師和尚不安地道:“莫非,他已沉下水去,不幸遇難了?”廣風行毅然道:“我下去看看。”範離憎及時攔住他道:“此事太過古怪,要多加小心。天師,你武功最高,不妨將上游水以掌力震開。”天師和尚應了一聲,縱身向上遊掠出丈許,立足岸邊,捉聚周身浩然真力,凝於雙掌,沉喝一聲,雙掌倏然向水中擊去。

無儔掌風以排山倒海之勢狂卷而出“轟”地一聲,立時起沖天水柱,溪水很快出現了極為短暫的斷

範離憎駭然看到自己立身之處所臨的溪水中,果然有一人正僕身向下!

由於天昏暗,加上水又很快卷至,範離憎無法細加辨認,饒是如此,已足以讓他驚駭絕。

他再不猶豫,將密匣置入廣風行懷中,縱身躍入水中。

岸上兩人緊張地望着水面,大氣也不敢

水下不時發出翻湧聲。

過了片刻“譁”地一聲,範離憎衝出水面,微着道:“果然有…有一條鐵鏈,鐵鏈多半卡入了岩石中,難以拔出。”天師和尚當即道:“我來助你!”

“不可!”範離憎道:“你看護密匣,以免中了別人暗算,廣叔,你來助我一臂主力。”他本稱廣風行為廣大俠,相處久了,便順了廣風行意願,改稱為廣叔。

兩人一同沉入水中後,天師和尚雙臂緊抱密匣,目不瞬轉地望着水中,口裏不停地念着我佛保佑。

“轟”地一聲,兩個人影一同衝出了水面!

範離憎手中還牽着一條大的鐵鏈,他在溪邊巖上一借力,人已飄落岸上,雙手順勢向上牽帶,很快又有人出水面。

此時天邊已出現了少許亮,可隱約見到那人的頸部、間各有鐵鏈纏繞,廣風行將他扛於肩上,亦爬上岸來。

天師和尚急切地道:“他是否還活着?”廣風行將人放下,讓其上半身處於地勢略低之處,雙掌抵於對方腹部及部,有節奏地按,同時對天師和尚道:“煩勞大師將真力貫入他體內…不可之過急。”天師和尚立即依言而行。

過了一陣子,終於聽得那人一聲呻,吐出一大口水來。

天師和尚喜道:“他醒了,他醒了!”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廣風行道:“可加強真力了。”天師和尚的渾厚內家真力源源注入那人體內,片刻之後,那人低低“啊”了一聲,身上的鐵鏈一陣輕響。

廣風行長吁了一口氣,嘆道:“取他命的人好不殘忍,殺人不過頭點地,又何必如此?若不是有事在身,我必問清是什麼人這般害他,再為他出口惡氣!”範離憎沉地道:“人被浸入水中能生存的時間絕對不會很長,兇手應該離開此地不會大久…”話未説完,他的腳忽然被一隻手抓住了,低頭一看,原來是那人想支撐起上半身,範離憎忙將他扶起,心中暗自奇怪,忖道:“此人溺水而昏,恢復得倒十分快速。”天師和尚連聲問道:“是否該為他換一身衣衫?或是讓他吃點東西…”一邊説着,一邊手忙腳亂地以僧袍為那人擦去臉上的水珠。

範離憎將那人抱到方才放下包裹行囊的地方,讓其依着一棵松樹半躺半坐着,自己則與天師和尚一同生起了火堆,此時,他們已顧不得生火是否會被他人注意了。

火堆很快生起,範離憎站起身來,轉身道:“我扶你過來烤一烤火,吃…”他的表情忽然一下子僵在那兒,後面的話亦滯留於喉底,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廣風行察覺到有異樣,猛然轉身,卻聽得範離憎以極度吃驚的聲音道:“是你?”火光將那人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儘管此刻其臉顯得十分蒼白,但仍能看出,他是一個頗有英武之氣的年輕人。

對方赫然是範離憎初出“試劍林”時遇上的白辰。

白辰不是在橫渡邑江時,遭遇狂風暴雨、船傾人亡了嗎?又怎會在這深谷中出現?

牧野棲已有必死之心,再也無所畏懼,他對苦心大師怒目而視,大聲道:“佛家有言,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何況我並沒有錯,為何要將我至不可回頭之絕境?”苦心大師稱其為“牧野施主”顯然已斷定他是牧野靜風之子。

苦心大師平和地道:“牧野施主與正盟如何結下怨仇,老衲並未親睹,自不會妄加評説,無論如何,牧野施主親歷了思過寨兩位弟子被殺之事,已不能置身事外。”牧野棲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他恨聲道:“正盟中人知我是風宮宮主之子,還有誰會信我?我若為正盟挾制,又怎能查明真相,以對正盟有所代?戈無害的確是我所殺,但他是死有餘辜,至於思過寨的池四俠,他雖是亡於我劍下,但當時是有人在暗中陷害於我,我牧野棲再不明智也不至於會當着幾大正盟高手的面殺害池四俠,大師乃得道高僧,難道還不能悉這一切麼?”

“公道自在人間,水落石出終有時,老衲觀牧野施主氣有心浮氣躁之象,請施主前去少室山,待到雲開霧散時再作定奪,不知牧野施主能否隨我等一行?”牧野棲哈哈一笑,道:“大師要軟晚輩麼?想必少室山之行,定是有去無回,倒不如在此痛痛快快地大戰幾回合!”苦心大師正道:“在未清是非曲直之前,牧野施主必無命之憂。”牧野棲道:“連少林方丈痴愚禪師也會舉棋不定,出爾反爾,在下已難以相信任何人。大師既然相信‘水落石出終有時’,想必也相信善惡因果,不如今不再阻撓在下,待到水落石出之時再作定奪,又有何不可?”

“巧言令,實乃年輕人之大忌,牧野施主莫非真的不能明白輕重好歹?”一股怨忿之油然而生,牧野棲大聲道:“正盟與風宮積怨多年,如今知我乃風宮宮主之子,早已存有殺我恨之心,現在有了所謂的理由,又豈肯放過?既然説真相有待明查,又何必勞千餘之眾,對我牧野棲一人虎視眈眈?”説到憤處,牧野棲倏然沉肘翻腕“錚”地一聲,拔劍在手,振聲道:“我牧野棲不死,諸人心中終是不快,取我命者,就請放馬過來!”苦心大師輕輕一嘆,道:“當年你父親牧野靜風與老衲有數面之緣,如今他自己誤入歧途,老衲便替他管教管教你。”無論是牧野棲,還是他身後的正盟中人,聽得此言,皆吃驚不小,牧野棲本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準備與痴愚禪師這般級別的絕世高手一戰,沒想到苦心大師竟搶先出手了!

牧野棲再如何自信自負,亦知自己絕非苦心大師的對手,他在心中道:“苦心大師,你這麼做,分明是不想給我牧野棲任何機會!”一股悲愴之迅速掠遍全身,他沉聲道:“據説大師已十幾年未與他人手,武功亦不知高至何等境界,在下乃無名小輩,能有幸一睹大師神功,死亦暝目了!”言罷,牧野棲緩步向苦心大師走去,雖未回頭,但他能覺到來自身後的形形的目光,不由忖道:“他們之中有多少人在幸災樂禍?在他們心目中,是否覺得‘牧野靜風之子’這一稱謂本身就已是殺我的理由?”當他行至苦心大師幾丈開外時,便隱隱到一股無形氣在周身迴旋飄蕩,並不強烈,卻無孔不入,充斥着每一寸空間,牧野棲忽然到了無形的壓迫力,他清晰地意識到,這絕非來自於對方無可匹敵的渾厚真力,反而像是來自於自己的內心深處。

苦心大師雙手合十,目光深遠如千年古井。

牧野棲的腳步漸漸加快…這並非由於他已可在無形壓力中長驅直入,而是由於越接近苦心大師,他就越無法從容不迫。

臨近苦心大師三丈開外,牧野棲身形快捷如飛,如一抹輕煙般向苦心大師長而進!

一丈之距!

牧野棲手中的寒劍倏然揚起!

但劍至半途,忽聞金屬斷裂之錚鳴聲響起。

牧野棲劍未及敵,突然凌空斷成兩截!

他一招未出,就已處於下風。

驚怒之下,牧野棲身形未作絲毫滯留,渾如天成的“太無劍法”已傾灑而出。

“好劍法!”苦心大師讚歎一聲,右臂一振,僧衣之袖已向牧野棲的斷劍捲去。

牧野棲如何不知苦心大師所練的是佛門正宗武學,基之深,絕非其他諸派武學可比。武功高深如苦心大師者,舉手投足間無不是驚世一擊,他豈能被苦心大師的僧袍卷中?心至劍至,斷劍沒作絲毫停滯,已斜掠開去,在空中留下一道玄奧莫測的軌跡,劍如綿綿不絕之江水,轉攻苦心大師右肋!

苦心大師的憎衣突然無風自鼓,牧野棲的斷劍並未走空,直刺於僧衣之上!

但牧野棲的神卻隨之大變!

由於他的凌厲一劍竟然無法將苦心大師的僧衣刺穿。

牧野棲的劍一觸即彈開,劍芒燦,組成一張嚴密劍網,立時將苦心大師的身形籠罩其中。

苦心大師兩手緊貼,右壓左,豎二手中指,屈二指頭如鈎,並以二手拇指壓無名指,正是佛門大手印中的“被甲護身印!”一股佛門先天真氣四向橫溢,充盈於苦心大師周遭每一寸空間,劍氣之與相擊,竟發出金鐵相撞的鏗鏘聲,聞者莫不變

此刻,痴愚禪師亦在遠遠觀望,見此情形,又驚又喜,暗自忖道:“師叔閉關數年,佛門大手印神功已臻更高境界,值此羣孽出世、生靈塗炭之際,不可謂不是蒼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