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第六章震世邪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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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丘新堆砌的墳前,一身着白衣的年輕人恭然而跪,他那俊朗得驚心動魄的臉上,有着深深的哀傷。
墳前糙的石碑上,有一行以利劍刻出的大字:慈祖母楚氏之墓…孝孫牧野棲泣立。
牧野棲第一次違背師命,將自己的真實姓名向人提及。
山崗上的新墳寂寞地孤立着…
遠處的山粱綿綿延伸,不知多遠。
哀思猶如淡雲,繞着山樑悠悠地飄呀飄…
秋風低訴,其涼如水。
心涼更如水!
多少年來,楚清一直生活於孤苦之中,命運總是將殘忍一次一次地重複在同一個人身上,當她終於見到自己的孫兒時,卻已是生命消亡之時。
牧野棲的腦中一遍遍地憶起楚清倒下時的情景,他的心隱隱作痛。
他不明白父親牧野靜風權傾天下,自己在年輕一輩人中已是他人望塵莫及,祖母為何還會有如此際遇?
一種屈辱深深噬着牧野棲的心,使他的哀傷中更添了一分怨恨!
牧野棲細心地將墳前的小草一一拔盡後,緩緩起身,最後望了楚清的墳墓一眼,轉身朝山下走去。
牧野棲之所以千方百計要與阿雪、段眉同行,自是為了霸天刀訣。霸天刀訣本應為牧野一脈所有,牧野棲覺得從段眉手中取得霸天刀訣並不為過,但如今鄂賞花的出現使事情急轉而下,段眉知道牧野棲的真實身分,絕不可能再對他有所信任,要想取得霸天刀訣,只能另謀他策。
牧野棲斷定真正的霸天刀訣仍在段眉的故居龍羊城,段眉前往龍羊城多半是要取出霸天刀訣,她之所以如此匆忙地要去龍羊城取刀訣,定與邑城城西那條巷中出現的神秘死者有關,也許段眉從此人的被殺中,察覺到某種危險,從而促使她做出了這種決定。
那麼,巷子裏的死者究竟是誰殺的?
而段眉在知道牧野棲真實身分後,還會不會再去龍羊城取霸天刀訣?
心有此疑慮,牧野棲下意識地向他與鄂賞花、斷楚相遇的地方而去。
想到“斷楚”其名,牧野棲心中突然一顫,一個念頭不期然地升起:“她名為斷楚,祖母名諱楚清,與她初次相遇,便遭了不幸,莫非,這是…天意?”牧野棲也自覺這種念頭毫無來由,但此念一起,一時竟還揮之不去。
山崗與一條河緊挨着,牧野棲下了山崗,便沿着河邊一條殘破的路,向官道方向走去。
這條殘破的道路也許在百十年前本是官道,只是後來河水改向而行,偏向如今的官道那邊,沖斷昔的官道,於是官道也便改道而行了。牧野棲在來時的途中便見到一座廢棄的官驛,官驛屋頂上的瓦片大概已被四周的山人揭去用了,再也無法擋風遮雨,牧野棲當時神情恍惚,也未對它多加留意。
當牧野棲再次經過這廢棄的官驛旁邊時,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慨,忖道:“數十年前只怕這裏也是人歡馬嘶,快騎如飛,時至今,卻已荒蕪至此,時移事易,又有什麼能例外呢?”正自思忖間,忽聽到一種極為輕微的機括啓動之聲響起。
牧野棲一驚之下,劍已鞘在手,快不可言!
又聽得“啊喲”一聲痛呼,聲音竟是從廢棄的驛站中傳出來的,而牧野棲卻未受到任何攻擊。
剎那間,牧野棲轉念無數。
與此同時,只聽得“撲通”一聲,驛站內有人體倒地的聲音響起。
“會不會是一個圈套?”牧野棲心中忖道,沉了片刻,他終是向驛站內走去。
驛站的門只剩一個空,木門早已不知去向,牧野棲甫一進門,便看到地上倒着一位年輕女子,全身衣衫尚未乾透,她的身旁放着一隻長形的匣子,匣子內有錯綜複雜的機括織相連,一望可知方才牧野棲所聽到的機括聲,正是由這隻匣子中發出的。
地上有點點血跡,奇怪的是這些血跡竟早已凝固,絕不可能是剛剛出的。
牧野棲本是推測這女子被匣子中的機括所傷,但這業已凝固的血跡卻讓他到事情也許並不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