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卷第五章不滅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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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靜風沉聲道:“他不但背叛了我,更將與風宮為敵作為其心中誓願,此於不殺,必為風宮後患!”葉飛飛看了傷痕累累的白辰一眼,眼中既有憐惜,亦有少許欣…是不是由於她終於明白白辰平的“不求上進”全是假象?
葉飛飛道:“以風宮勢力,難道還怕一個孤身少年嗎?宮主,五年前,你是為了救護他,才將他引進風宮的,難道五年後的今天,又要由你親手殺了他?”甫聞“親手殺了他”五字,牧野靜風心中一動,臉上閃過奇異的神芒,不過一閃即逝!
他哈哈一笑,望着白辰道:“小子,既然夫人慈悲,為你求情,我就饒你不死!但死罪雖免,活罪難逃,為了免去後患,今我要廢去你的武功,然後將你逐出風宮!”葉飛飛還待開口,牧野靜風已搶先道:“你不用再替他求情,若是對他太過心慈手軟,任其全身而退,我後如何能服眾?”他聲俱厲,葉飛飛頓知已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她心道:“白辰雖然武功被廢,但總算保全了命,穆大哥肯放過一個私闖笛風軒的人,已是難得了!”她當然知道廢去武功對習武之人來説意味着什麼,但命運之殘酷就在於它會將人至別無選擇的境況!
牧野靜風向那名風宮死士使了個眼,那風宮死士立即心領神會,向倒在地上的白辰近!
葉飛飛不忍目睹殘酷一幕,悄悄別過臉去…
她身在風宮,與牧野靜風再難有相通之處,故她雖貴為風宮宮主夫人,卻是孤單而落寞的,在潛意識中,她已將白辰當作她的晚輩,她的親人,為白辰的不思進取而憂慮,為白辰的不幸而傷心。
想到白辰的遭遇,念及他後必將落江湖,葉飛飛不由心中黯然,淚水盈眶。
這時,她聽到了白辰極力壓抑,卻仍是那般驚心動魄的痛呼聲。
這是包含了無比痛苦、無比仇恨的痛呼聲,聲音低沉嘶啞,讓人不忍多聽!
葉飛飛心中一顫,淚水奪眶而出。
她知道,白辰的武功必已蕩然無存!
葉飛飛再也忍耐不住,她猛地轉過身來,向白辰那邊跑去。
白辰的勝蒼白如紙,渾身血污,臉上汗如漿出,他的五官由於刻骨銘心的痛苦已扭曲變形。
但葉飛飛卻在這張業已扭曲變形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倔強的冷笑。
那是一種淡漠生死、堅強無比的笑容,目睹這種冷笑,誰都會相信,只要白辰的生命沒有結束,他就絕不會屈服!
在那一剎間,葉飛飛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瞭解白辰,此刻,她已相信,也許白辰的武功並不十分高明,但他卻有一顆常人望塵莫及、不死不休的堅韌心靈!
葉飛飛百集。
她正待上前扶起白辰,卻見白辰雙手撐地,竟試圖站起來,巨大的傷痛使他雙臂不由自主地顫抖着,身上的鮮血亦不斷滴落。
葉飛飛止住了腳步。
牧野靜風雙目微微眯起,不動聲地望着白辰。
笛風軒外已聚集了不下百名風宮屬眾,此刻,每一個人都屏息靜氣,所有的目光全聚於白辰身上,場上落針可聞。
白辰的雙手深深入了土中,他的心中有一個不屈的聲音在鞭策着他:我一定要站起來,一定要在我的敵人面前站起來!
他的右腳慢慢向前收起,動作緩慢得讓人覺到時間業已停滯…
看似簡單至極的動作,白辰要做到卻需要付出極大的努力!
當白辰想將左腳曲起時,一陣暈眩之突然向他襲來,他眼前一黑,幾向前倒去。
潛意識中,一股冥冥不可知的力量使白辰奇蹟般地支撐下來,他的身子向前略略一傾,很快又恢復了平衡!
在百餘雙目光的注視下,白辰慢慢地、慢慢地直起了他的。
幾乎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給他帶來刻骨銘心的錐心之痛,他幾近於在地獄中備受酷刑!
他的五官已扭曲得不**形!
“嗬!”一聲如悶雷般的嘶叫,白辰赫然已奇蹟般地立於眾目葵葵之下。
他的嘶叫聲並不響,但在風宮屬眾聽來,卻別有一種驚人的力量,不少人聽得此聲,竟心生凜然之意。
牧野靜風的神越發凝重,猶如嚴霜籠罩。
葉飛飛亦驚亦喜亦憐地望着白辰,熱淚滾滾而下。
白辰艱難地轉過身來,面對葉飛飛,深深躬身施了一禮,又面向牧野靜風道:“如我白辰能存於世間,將來定會回報於你!”隨後又艱難地反轉身來,搖搖晃晃邁步前行,如同一個醉漢。
對於白辰蹣跚的步伐,風宮屬眾已是司空見慣,由於他常常醉酒,惟有今,眾人突然發現如此蹣跚的步伐,竟也有一股異樣的氣勢。
白辰似乎本無視周遭劍拔弩張的風官屬眾…沒有人能夠讀懂他的眼神。
白辰心中默默地道:“終有一,你們會知道,今不殺我,是一個多麼大的錯誤!”牧野靜風長吁了一口氣,沉聲道:“我已決定饒他命,風宮弟子誰也不許攔阻他!”眾人聞令而動,無聲無息地為白辰閃開一條通道。白辰所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路。
望着他的背影,葉飛飛低聲對牧野靜風道:“穆大哥,五年前是我與他一同進入風宮,現在,我想送他出風宮。”牧野靜風沉了片刻,柔聲道:“你的話,我當然願意答應,需不需派人護送你?”葉飛飛搖頭道:“在風宮之內,有誰敢對宮主夫人不敬?”牧野靜風頗有深意地笑了笑,道:“其實我與白辰本無仇恨,如果他不背叛我,我一定會善待他…”葉飛飛苦澀一笑,道:“你不必説了。”言罷,對隨她同來的侍女吩咐了幾句,便追隨白辰而去。
牧野靜風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風宮死士低聲道:“宮主,要不要跟蹤他們?”牧野靜風冷哼一聲,淡然道:“如果連一個武功被廢的年輕人也讓風宮如此提心吊膽,未免太可笑了!”那人心中一凜,惶然道:“屬下愚鈍!”白辰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而是低聲道:“是葉姑姑嗎?”
“你…已經很久沒有稱我為姑姑了。”追上他的葉飛飛道:“但我現在明白這五年來,你為什麼要改口稱我為宮主夫人了,你是想讓眾人以為你也很平庸,也會趨炎附勢,對不對?”白辰沒有説話。
有時,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葉飛飛靠近白辰,柔聲道:“讓我扶你吧。”白辰剛要開口,卻覺喉頭一甜“哇”地一聲,狂噴出一口熱血,他的身子一晃,幾摔倒。
葉飛飛心中一沉,忙扶住他,但覺着手處一片粘濕,心情立時惶然不安。
正當此時,葉飛飛身邊的一名侍女小草急奔而至,氣吁吁。葉飛飛一向厚待小草,閒時還傳她武功,故小草對葉飛飛一向甚為尊敬,她的手上拎着一個包裹,見了葉飛飛,立即遞上,道:“夫人,銀兩、金創藥全在裏面…”葉飛飛卻沒有接下,而是道:“小草,我要你陪伴白辰一些子,直到他傷愈,你再返回風宮,宮主那邊,我自會與他説明。
在葉飛飛的心目中,牧野靜風雖然情大變,但待她還算有情有義,相信牧野靜風絕不會為一些小事而責怪她。
小草一怔,未及開口,白辰已搶先道:“不…
必了,多一人…反而多一份…累贅…“葉飛飛見他氣息虛弱,怕他因説話而損耗內息,當下也不再説什麼,只是讓小草取出金創藥,替白辰敷於傷口上,白辰但覺敷藥之後,傷口清涼,心知這是上等金創藥,神亦略略一振。過度的失血使白辰神智恍惚,腿雙只知機械地向前邁動,竭立支撐着不倒。
到後來,他的思緒幾乎已成了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他聽到一個獷的聲音道:“來者可是宮主夫人?”白辰心道:“是到了行宮出口處的‘風門’了嗎?”他想看個究竟,但雙眼雖然睜着,卻無一物映入眼中,他所覺到的只有漆黑一片。
似乎葉飛飛又説了些什麼,但白辰耳中漸漸有轟鳴聲,而且越來越響,他本不能聽清葉飛飛所説的話。
又跌跌撞撞走了一陣子,白辰猛地一個踉蹌,雖被葉飛飛及時扶住,但他的傷口卻已被扯動,奇痛如萬箭穿心。
白辰低低“啊”了一聲,神情反而清醒了不少,他低聲道:“走出…風宮…了嗎?”葉飛飛的聲音道:“離風宮已有一里之遙…”話音未落,白辰全身一軟,徑直向前倒去。
他能夠支撐着走出風宮,憑藉的是鐵一般的意志,如今,他已耗盡了全部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