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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卷第七章天眼為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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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火老怪看清了牧野棲的容貌,大吃一驚,驚疑道:“敢問公子如何稱呼?”範離憎自然明白他為何突然對牧野棲以禮相待,而柳斷秋卻很是意外,臉上頓時有了不滿之

牧野棲淡然道:“在下任玄。”血火老怪搖頭道:“不對,你應該是公子牧野棲才對!”牧野棲微微一笑,道:“想必你是認錯人了,在下也聽説過牧野棲乃風宮白之主的兒子,我若是牧野棲,就不會與風宮為敵了。”範離憎暗自驚訝,不明白他為何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

血火老怪與牧野棲説話閘,柳斷秋暗中打了個手勢,四周的風宮弟子立即悄然圍上,幾名無辜路人見此情形,皆兩腿顫抖,驚愕駐然至極!

風宮肆江湖,已是無人不知,縱是與江湖毫無牽連的百姓,也知道一旦遭遇風宮中人,就是大禍臨頭之時。

這幾人中年齡最大的一位婦人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各位大爺放過我吧,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我家中尚有老小,可不能死啊!”只幾下,就將前額叩出血來,這時又有幾人也跪下來了,唯有一個黑瘦的中年人沉默無語,看他裝扮,像是—個小商販。

牧野棲見狀便對血火老怪道:“諸位是衝我而來的,與他們毫無關係,我想以風宮今之勢,還不至於連幾個不諳武學之人也不放過吧?”柳斷秋的目光掃過眾人,在胖子與範離憎、黑瘦中年人身上停留的時間格外長些,隨即冷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人中必有高手,由於這兩匹馬突然倒斃,並非我們所為。”範離憎心中一怔,暗自奇怪:“這兩匹馬之死竟與風宮無關,倒出人意料!那麼,又會是誰暗中出手斃殺了兩匹健馬?其目的又何在?”心中將被風宮屬眾包圍着的幾人推敲一遍,卻並不能看出其中端倪。

柳斷秋的嘴角處浮現出一抹殘酷的冷笑:“所以我們不得不將所有人斃殺於此,以防萬一。”她的目光落在了範離憎身上:“看得出,這位小兄弟也是劍道高手,據我所知,武林中如你這般年輕的劍道高手,並不多見。”胖子立即搶先道:“我家公子乃思過寨燕寨主高徒戈無害,劍法獨步江湖,魔望風遠避,你們還是好生掂量掂量!”血火老怪與柳斷秋互視一眼,而牧野棲亦看了範離憎一眼。

範離憎立知血火老怪與柳斷秋並不認識“戈無害”但極可能知道戈無害與風宮存在的某種聯繫,他們之所以不,是不願將與戈無害有關的秘密於他人面前!

如此一來,也許風宮中人以為範離憎就不會真的施下殺手!

但範離憎並無僥倖之,由於他已決定只要風宮出手,他就絕不坐視牧野棲及其他無辜者於不顧。

表面上,他卻不動聲,以求給柳斷秋、血火老怪二人造成雙方已“心照不宣”的錯覺,達到出奇制勝的目的!

血火老怪哈哈一笑,道:“休説是一個臭未乾的戈無害,就是燕老兒,我血火老怪也不把他放在眼裏!”牧野棲輕嘆一聲,道:“風宮未免太目中無人,思過寨乃十大名門之一,戈少俠更是思過寨年輕一輩中的姣姣者,豈可等閒視之?有戈少俠在此,諸位鄉親也不必太過擔憂了,戈少俠絕不會對你們袖手旁觀的!”柳斷秋心忖:“這小子倒有心計,一心想與戈無害攜手對敵,便有意抬奉戈無害,他以為思過寨的年輕弟子皆心高氣傲,卻不知戈無害早已為我風宮所用,他的如意算盤只好落空了。”正待有所舉措時,忽聽得西北方向有響箭過空之聲響起,久久方絕,旋即第二支響箭又響徹夜空,如此反覆三次。

血火老怪與柳斷秋神皆微變,柳斷秋一招手,立即有一名風宮弟子由陰暗處飛奔而至,將一支箭雙手呈於她面前。

柳斷秋伸手接過,右手倏然疾揚。

長箭劃空如驚電,立即有尖嘯聲自箭尾傳出,箭身直入十丈高空,響箭之聲亦傳出極遠極遠!

三支響箭接連而出,正是風宮火急傳訊的信號!

範離憎凝神一聽,隱約聽見三四里外有密集的馬蹄聲響起,並以驚人之速向這邊靠近。

不多時,馬蹄聲清晰可聞,密如驟雨,讓人頓時有不過氣來的覺。

一匹白馬終於在街道那一頭出現,如同一道白光芒般疾馳而至。

與眾人相距七八丈遠時,白駿馬一聲長嘯,驀然收蹄,化極速為極靜,而馬上騎士卻順勢掠出,凌空鬥折,飄然落於柳斷秋的身前,立即單膝跪下,朗聲道:“告柳老得知,宮主有令,不必再追查救走風宮囚徒的白衣少年,更不可傷害此人,宮主請柳老即刻回宮!”言罷,雙手呈遞上一隻封了火印的信鑑!

柳斷秋臉現驚愕之,伸手接過,若有所思地看了牧野棲一眼,終於沉聲道:“撤!”言罷一振衣袖,轉身飄然而去。

她對牧野靜風突然傳令,撤回對白衣少年的追緝頗為疑惑不解,甚至心存不滿,但自寒掠被殺之後,她與炎越、禹詩一樣,都明白了一點:風宮四老在風宮的地位雖仍是十分尊崇,但絕不再如從前那般舉足重輕了,宮主牧野靜風的思想言行更非他們所能駕馭。

信使這才有機會留意他人,當他的目光掃過牧野棲時,心中着實吃了一驚,心道:“原來柳老已將白衣少年截住,卻不知宮主為何要放過此人!”風官白屬眾已習慣了對牧野靜風的絕對服從,縱是有些疑惑,也依言撤去。轉眼間,風宮眾人走得千乾淨淨,惟留下驚魂甫定的行人及暗自大惑不解的範離憎、胖子。

牧野棲的眉頭卻微微皺起,若有所思。

那黑瘦中年人喟然長嘆一聲,道:“風宮竟猖獗至此,若是任由風宮橫行,天下蒼生豈非身陷水生火熱之中?”他向範離憎、牧野棲拱了拱手,道:“二位少俠面對風宮逆賊,皆神從容自若,可謂英雄年少,若能為民請命,匡正驅,實是大幸之事!”範離憎微笑不語,牧野棲則抱拳道:“前輩必是不肯相的高人,匡正扶弱,解民倒懸,還有賴於前輩,我等小輩,只能鞍前馬後,以供驅策!”黑瘦中年人哈哈一笑,道:“我手無縛雞之力,能有何用?”牧野棲道:“有些事情,僅憑武功,只能是事倍而功半。”黑瘦中年人微微點頭,道:“以武制武,終非上策,少俠乃武林中人,能有如此見地,殊不簡單!”牧野棲道:“此鎮已成是非之地,風宮視他人命為草芥,前輩要多加留心。”黑瘦中年人微微點頭,道:“少俠坐騎已損,不妨去鎮東富紳鍾良言府上,就説一位姓師的故人向他借馬兩匹,他定不會推辭!”牧野棲道:“在下與他素不相識,不敢言‘借’字,他若是願轉讓兩匹馬,在下就甚為了!”胖子忽然話道:“我家公子今夜要留宿此鎮,馬車暫時不用,任玄少俠不妨用我們的馬車,只需給些銀兩,明我們再另覓一輛,亦無不可。”範離憎不曾料到胖子會突出此言,暗吃一驚。

牧野棲目光一閃,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兒有五兩金子,大概能購兩匹劣馬吧。”説話間,他已從懷中掏出一錠黃金,遞給了胖子。

胖子伸手接過,臉有喜,對範離憎道:“公子本就嫌此馬腳力太慢,明正好可以換了。此事自由我老莫打點,絕不會誤了公子的行程!”範離憎猜知胖子此舉必有用意,一時卻又揣度不出,便含糊其辭地應了一聲:“如此也好。”牧野棲這才向一直沉默無言的“天眼”終駭道:“終叔,既然這位朋友好心相助,你就將馬車換過吧。”終駭微微點頭,徑直向莫胖子那邊走去。

莫胖子很客氣地遞上繮繩,道:“終大爺,你有些不便,要不就由我代勞吧?”終駭冷淡地道:“不必了。”伸手就向繮繩抓去,就在即將抓住繮繩時,莫胖子的手突然向一側一揮。

“啪”地一聲輕響,莫胖子的手剛剛揮出,已被“天眼”終駭出其不意地牢牢扣住!

只聽得終駭冷聲道:“莫朋友是欺我目不能視物,要捉我麼?”莫胖子連聲道:“不敢,不敢,誤會啊誤會…”一邊用力掙

終駭這才鬆手,走至車轅前,竟如常人般練至極地解繩、轅,動作嫺快捷,待兩匹馬被解下之後,終駭輕輕地打個唿哨,便見那兩匹馬發出“嗤嗤”幾個響鼻,一步一步後退,直到退至牧野棲的那輛馬車旁,方停下來,靜靜立着。

範離憎望着這一幕,目瞪口呆,他不明白馬匹為何對終駭那般順從!

終駭又將自己的馬車車廂套在了莫胖子的馬上,這才對牧野棲道:“是否起程?”牧野棲“嗯”了一聲,向範離憎及那黑瘦中年人施了施禮,便跳上了馬車,終駭亦縱身一躍而上,長鞭倏揚,車輪轆轆,向西而去…

眾人目送這輛由雙目失明之人所駕的馬車,直到它完全消失於遠處的街角,方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被困於此地的路人死裏逃生,倖免遇難,這時便匆匆四散而走,轉眼間,街上只剩下範離憎、莫胖子與黑瘦的師姓中年人。

範離憎覺到此人身上沒有…絲一毫武者的氣息,就相信此人定非江湖中人,卻也有一副錚錚鐵骨,心中對他不由暗萌敬意,於是道:“師先生若是要投店,不妨與在下同去如何?”他擔心風宮柳斷秋諸人會折返而回,屆時只怕“師先生”會有危險。

黑瘦中年人哈哈一笑,道:“少俠心意,師某心領,不過少俠放心,師某自有保全命之策!”範離憎自也不便再多加勉強,於是與他辭別後,在鎮子中尋了一間客棧,匆匆用了晚飯,就上牀歇息了。

由於牧野棲的出現,使範離憎心情格外動,既為重遇故人而高興,又為牧野棲不肯承認真實身份而疑惑,一時久久難以入睡。

莫胖子在對面牀上問道:“你可知今夜終駭的馬是被誰所殺的嗎?”範離憎本就毫無睡意,聽他發問,思忖了一陣子,道:“如果真的不是風宮中人所做手,那…可就有些蹊蹺了…”莫胖子嘿嘿一笑,道:“風宮中人即使殺了二百個人,也不會不敢承認,何況是兩匹馬?”範離憎忽地靈光一閃,口道:“莫非…莫非暗中出手的人是你?”話剛出口,即暗覺此言多半有誤,當時自己與莫胖子近在咫尺,又怎會察覺不出?

不料莫胖子卻鄭重其事地道:“不錯,你總算想到了。”範離憎一骨碌翻身而起,吃驚地道:“真是你?你為何要這麼做?”莫胖子道:“我想知道能勞風宮柳斷秋親自出面攔截的人是何方高人!”

“難道在此之前,你就已經察覺到了柳…柳斷秋的行蹤?”範離憎驚疑道。

莫胖子道:“風宮四老中,以禹詩武功最高,炎越子最烈,柳斷秋行蹤最為詭秘,所以即使見了柳斷秋,許多人仍是認之不出,而我卻是個例外。”頓了頓,他又道:“其實即使我不出手,風宮攔截的地方仍是會選在我們所在的那一帶,你我照樣無法置身事外。”

“為什麼?”範離憎忍不住問道。

“其一,那兒是鎮子幾條要道會的地方,在那兒設伏,不會撲空;其二,要道匯處地面勢必相對開闊些,對設伏一方來説,可以利用箭矢等武器遠距離攻擊,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攻擊對手;其三,地勢開闊,目標就毫無遮攔地暴於他們的視野中,難以身逃!”範離憎本以為風宮屬眾之所以在那兒出現,只是由於牧野棲的馬車突然停下,可謂是一種偶然,經莫胖子一番話,才知這是一種必然!

莫胖子道:“我暗使手段,看似無理,其實此舉可牽制風宮,有利而無弊!”範離憎失聲道:“這…又如何説起?”莫胖子道:“雙馬突斃,車上的人勢必提高警惕,如此一來,風宮若是再以箭弩突襲,只怕就難以湊效了,柳斷秋自然也會想到這一點。其次,兩匹馬意外倒斃途中,卻不是風宮所為,如此一來,風宮中人勢必認定在附近另有高手潛藏,因此會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