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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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的她,行事直接,不懂迂迴,個單純如水晶,剔透的一眼就能望穿,對自己的美麗從來不自覺,也不瞭解這張容顏對男人來説,是多大的誘惑。
那麼現在的她,已是二十五歲的成年女人,依舊能輕易引發男人的瘋狂,那她是否會將這份天生麗質,當成無往不利的武器和籌碼?
他勾起一抹沒什麼笑意的弧度,邁開大步追上兩人,無比順手地接過女人手中的購物籃。
“選好了嗎?”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表情、語氣十足温柔,“親愛的,時間快來不及了,飛機可不會等人的。”面前的兩個人,被他這樣沒頭沒腦地進來,雙雙皆是一楞。
她就在眼前,伸手就能將她緊緊地擁進懷中,這麼近的距離,近得他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透過鏡片,歐馳一眨不眨地注視她,依舊是嬌顏如畫,眉似山,小小的瓜子臉上,一雙秋水翦瞳顧盼生輝…
真是讓人慨啊!睽違八年,時光匆匆,這張嬌美容顏竟然也沒染上歲月的一絲痕跡,這教那些在美容院一擲千金,卻依然挽留不住青的女們情何以堪?
趁着熱心男士一頭霧水的忡怔着,歐馳笑得更加和顏悦,伸出手,霸道又帶着親暱地攬住女人纖薄的肩頭,“我們得抓緊時間,別的問題,先去結賬再説。”女人似乎比以前有了長進,竟然能察覺到他的用意,一聲不吭地任由他攬着走開,遠離那位亢奮的男士…事實上她已經被騷擾得煩不勝煩了。
沒有談,視線中也沒有任何集,兩人卻有如一對默契十足的小夫婦,拎着購物籃,排在等待付賬的隊伍裏,外型登對的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真是無比養眼。
老老實實地站在他身前,女人的個頭剛到他的下巴處,他垂眸看着她半低着頭,忽地抬起左手,指尖靈活地將散落的幾縷秀髮,輕輕勾到潔白如玉的耳後,烏髮絲映襯着雪白肌膚,很是人。歐馳盯着看了又看,喉頭忍不住動了動,方才勉強移開視線。
付了錢,他一手拎着她選好的物品,另一手佔有慾十足地攬住她,大步朝外走。
“先生…”出了便利商店,女人似乎才鬆了口氣,很小聲地叫他。
他如見鬼般地猛回過頭,“你叫我什麼?”
“這位先生,剛才謝謝你,還有…”女人從他的手掌中掙出自己的手,開始從錢包裏拿着鈔票,“我把錢還給你…”他瞪着她好一會兒,看她神情自若,並不像是裝的,狐疑地問:“你…不認識我?”她楞了楞,困惑地瞅了他一眼,“你?”歐馳挑眉,耐心等待着下一秒她的花容失,或者,是本就不太可能出現的情意綿綿。當然了,對於一對分開八年的舊情人來説,前者的可能應該更大一些。
可惜的是,劇情仍然沒有按他的構思進行!
“不好意思…”完全不想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端倪的女人,飛快地瞅了一眼後立即轉移視線後,連多看一眼都不肯,謹慎地道個歉,才小心翼翼地問:“你是…明星嗎?”歐馳為之氣結。
“那、那你是『安生』的客人嗎?”女人見眼前男人臉愈來愈陰沉,有些慌了手腳,她一向沒有好的記憶力,就算曾經央求她幫忙的客人們,她也總是不太記得,而眼前的男人,剛才好心地幫了她,可是現在幹嘛又生起氣來?
歐馳不知她的困惑,卻因為她話中的那兩個字,下頷越發僵硬。
安生?客人?難道她現在在作生意?
“安生”是什麼鬼地方!憑她這腦筋,又能做什麼樣的生意?腦中立即浮現出令他抓狂的一幕…她遊走在男人們中間,梨窩淺笑、顧盼生嫣,舉手抬足間,千嬌百媚、婀娜多姿。他簡直不敢想象,她的美麗、她的純真、她的毫無心機,究竟給多少居心叵測的男人欣賞過?
歐馳腔中的小宇宙熊熊燃燒着,他咬牙切齒地發出低吼,“水藍!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她竟敢忘了他!他花了大把時間,反覆臆測過兩人再次重逢後的場景,或許他們會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聊分開之後的生活,她會哭哭啼啼地向他認錯,懺悔自己當初的不辭而別,而他則會大方原諒她並給她一個機會…
千算萬算,卻偏偏沒有料到這一出…她沒有認出他!這對歐馳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他伸手用力地抓着頭髮,否則他絕不懷疑自己會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
直到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女人嚇了一大跳,這才肯將視線結結實實地轉到沒有任何遮擋物的臉上,無比認真地上下打量他。
高高的個子,結實幹的身軀,皮膚是健康的小麥,狹長的眸,俊的鼻…如果他的膚再白一點、個頭稍矮一點、身材消瘦一點、頭髮再長一點,如果被染成奪目的紅的話…
越往下想,一雙美目就張得越大,到最後女人只能目瞪口呆地死盯着面前怒髮衝冠的男人,面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也不知道究竟想起來沒有,急急地低下頭,咬着瓣道:“先生…我想你、你認錯人了,我、我不是…”
“你這個愛説慌的小騙子!”歐馳再也控制不住地然大怒,下顎的線條緊繃着,不客氣地用力捏住她尖尖的小下巴。
女人怔怔瞅着他,眼裏盛着惶恐。
“不記得嗎?”他盯着那雙水盈盈的驚慌眸子,冷冷的笑了笑,“我會讓你記起來的!”◎◎◎第一次見到這位漂亮的水藍學妹,還是在歐馳多姿多彩的高中時代。
“文德學院”是台中乃至整個島內數一數二的私立貴族學校,除了擁有品學兼優、成績卓越的優等生,更聚集着大批政商後代、公子千金、以及有着黑背景或靠山的學生。
因為家裏與學院的最大校董官家是姻親,於是歐馳順理成章地進入高中部就讀,至於為何會從新加坡送來這裏,説起來一言難盡。
歐陽家是整個新加坡公認的首富,而歐馳的父親歐邇與其弟歐璽因父母離異,被母親帶到本,後來母親離世,沒過幾年,歐邇也因病早逝,臨終前待歐璽一定要帶着十歲的歐馳回歐陽家認祖歸宗。
偏偏比歐馳大不了幾歲的歐璽跟兄長截然不同,從來就不是個聽話的主兒,死活不肯踏進新加坡半步,反而帶着歐馳在外頭逍遙快活了兩、三年。
這種目中無人的行徑,最終惹火了那位身為內閣資政的當家人,大發雷霆下令其子歐陽錦川抓他們兩人回去。
歐陽家是祖上有名的書香門第,子孫自小接受儒學教育和薰陶,飽讀詩書,唯這一叔一侄彷佛異類,但是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翅膀已然硬了的歐璽,恣意任為慣了,怎會甘願就此被困,從此失去自由?
於是,在標有歐陽家族徽章的私家飛機上,歐璽別有用心地問歐馳有沒有聽過卓別麟的演講“為自由而戰”歐馳自然是一臉茫然地搖頭,於是歐璽便來了勁。
似乎是想要怒同機的歐陽錦川,他清清嗓子並且高聲頌讀起來:“士兵們,不要為奴役而戰,要為自由而戰。『路加福音』第十七章上面寫着,天國就在人的心中,不是一個人,不是一羣人,而是所有的人,是你們…”演講結束,歐馳很給面子地“劈哩啪啦”胡亂鼓掌一通,而坐在對面位置的歐陽錦川則是一言不發地盯着他們,眉頭深鎖,看得出來很是頭疼。
歐馳一向對這個膽大包天、任妄為的叔叔欽佩得五體投地,堅信如果他身在二戰的年代,一定會是位了不起的演講家,也絕對會為了自由作戰。
果然,短短的半年後,明顯已經修煉成了的歐璽不知道動了什麼手段,終於讓歐陽家族明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僅成功地重獲自由,並且從此離歐陽家,遠走高飛。
剩下倒黴的歐馳,因為還未成年,歐璽爭不到監護權,只能留他繼續待在歐陽家這所沉悶豪華的牢籠裏自生自滅。
走不了,可是人生有了信念,加上之前歐璽這個榜樣,十四歲的歐馳開始照樣學樣,抱着“為自由而戰”的夢想與歐陽家作對。
逃學曠課、打架滋事成了家常便飯,後來加入並發展、壯大了校內的學生幫派,毫無懸念地當選為集團裏的老大,在校園裏呼風喚雨,在外邊則成天跟別的學校搶地盤、爭管區,惹事生非。
歐馳的祖父身為內閣高官,自然是沒有太多時間管教他,而歐陽錦川又明顯小瞧了侄子的能力,以為他年紀還小,再貪玩也不過是小孩子心所至,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地放任自。
直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當歐陽資政從警局局長口中得知自己最小的孫子,竟然是新加坡市九所高中共推的地下盟主時,差點氣得當場腦溢血發作。
從學校回來後,要他在祖宗牌位面前罰跪、認錯、發誓、寫悔過書…歐馳年紀不大,卻深得家族遺傳,不僅滑頭,更於外辭令,大家長們怎麼説他怎麼做,百依百順,挑剔不出一點病。
當處罰活動一完畢,長輩們還沉浸於無限的欣之中時,歐馳卻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在口袋裏摸出手機關切地詢問各堂口兄弟,有沒有哪個不怕死的對頭膽敢趁他不在去砸場子。
“不肖子孫!不肖子孫啊!”以歐陽資政為首的大家長們,一個個氣得吹鬍子瞪眼,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怎麼辦?打不聽、罵不改,難道送進監獄關起來?可是不關,只怕早晚有一天是會進去的!
碰上這麼一個刁蠻的小魔頭,一羣在政商兩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菩薩”也拿他沒輒。
“依我看,你就暫時跟着姑姑吧,先來台灣住一段時間好嗎?”正碰上嫁到台中官家的姑姑歐陽婉兮回家看望父親,淡淡一句話,就決定了歐馳的去留。
在這個家裏,唯一能讓歐馳願意開口聊上兩句話的,也只有這個姑姑。
歐馳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但在他的印象裏,母親應該就是像歐陽婉兮這樣的。
她是大家族教養出的真正的大家閨秀,温柔嫺靜,雖不算傾城的大美女,卻如梅花一樣,花非絕,態非妖媚,然而香遠溢清,尤其一雙愁黛遠山眉,總像含着淺淺愁雲,當她眼含期待地看着你時,沒人能拒絕。
“好!”他不假思索地點頭答應。
在歐陽家住了三年零三十天的歐馳,總算得償所願,追尋着叔叔歐璽的腳步,離開了新加坡。
誰都沒料到的是,一旦踏進官家,歐陽家的小惡魔竟然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與昔道上的兄弟們斷絕了聯繫,進入“文德學院”高中部二年級就讀,規規矩矩地在官家生活…
沒多久,官家上上下下,甚至台中各界都知道官家來了位歐陽家小少爺,不僅脾氣好、情優,而且長得又俊,比官家那羣正牌少爺們還讓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