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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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位地痞氓出身的王妃,或許比新皇還受百姓愛戴呢!
“嬌嬌啊,坐你旁邊的姑娘是誰?該不會就是你未過門的媳婦吧?”一聽見有人問起自己,傅香濃立刻回神,頭一低,伸手便要遮臉,卻被諸葛嬌嬌一把拉住。她還怕別人沒瞧清楚,攬過傅香濃的肩,指尖點上她左頰——“大頭哥,你眼力越來越差了!瞧見這疤痕還認不出來嗎?她就是近來京城裏頭號的風雲人物,名聲響噹噹的永康王妃。”諸葛嬌嬌説着還拍了拍自己口。
“順道一提,我剛剛才收了她當我的乾女兒。香濃,叫大頭叔。”
“…大頭叔。”傅香濃的淚已在眼眶裏打轉,不明白左王妃為何對誰都好,獨獨要如此戲耍她,她面對眾人的指指點點、輕蔑目光…
“噯,別那麼喊、別那麼喊,我金大頭擔當不起。”她一聽,頭垂得更低,努力咬着不讓自己當眾落淚。
唉,看來大家果然還是無法理解她的苦衷,連讓她喊一聲都覺得不願意——“王妃,這送您。”驀地,一雕功細、嵌着珠貝的玉鈿映入了傅香濃眼裏,隨之往上看,金大頭那張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歪扭臉龐讓她一時愣住,不曉得該不該接下。
“大頭,你要哭就哭、要笑就笑,別端着那張臉嚇壞了我的乖女兒。”諸葛嬌嬌老實不客氣地往金大頭那顆光頭上一敲。
“我哭起來更嚇人哪…”雖然有自知之明,但金大頭還是忍不住當眾哭了起來。
“王妃呀,您為了誅臣、殺昏君,不得已開了凝香樓當鴇兒的事,大夥兒都聽説了,真是委屈您了!小老頭的獨子也是冤死在相手裏,説起來您算是幫我報了殺子之仇的大恩人,我沒什麼能答謝的,只能將我自認做得最好的玉鈿送您,您要是不喜歡,改天我——”
“喜歡,我非常喜歡。”傅香濃不忍推拒老人家的一片心意,連忙收下玉鈿。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再讓我給您磕個響頭——”
“千萬不要!”傅香濃連忙下轎扶起他。
“大頭叔,您別多禮,香濃擔當不起。”
“王妃千萬別那麼喊,我怎麼擔當得起,還是讓我跪謝——”諸葛嬌嬌也下轎勸他。
“大頭哥,你別折煞她了,哪有長輩跪晚輩的道理?人家是巾幗鬚眉,不計較這些俗禮,你再堅持反倒是為難她了。”
“好,不為難、不為難。”金大頭連忙站好,不再堅持下跪。
“王妃,請您也收下我做的繡荷包。”一位略顯羞赧的青衣姑娘,不知何時來到傅香濃面前,恭敬地呈上一隻繡雙蝶舞的荷包袋。
“小姑娘,你又是為什麼要送永康王妃東西?”諸葛嬌嬌代傅香濃問出了心中疑惑。
“因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兩年前我賣身葬父,是永康王妃幫忙我辦喪事、安頓弟妹,我已經認命要入凝香樓賣身還債,王妃卻説除了如玉姑娘,樓裏不收清官,只取我一條繡帕抵債,就讓我回家和弟妹團圓,所以我比誰都清楚王妃是個大好人。”説着、説着,青衣姑娘也掉下淚來。
“王妃,鈴蘭一不敢忘記您的大恩大德,也叫弟妹牢牢記得您是我們白家的大恩人,現在我只能送上一個小荷包聊表謝意,可將來我一定會成為京城第一繡師,為您縫製最美的衣裳。”
“我等着那一天,這是好事,別哭了。”傅香濃既動又開心,掏出繡帕為小姑娘拭去淚痕,但自己也掉下淚來。
“王妃,您怎麼勸小姑娘別哭,自己也哭成了淚人兒?”路人甲遞上自己賣的嶄新花帕。
“是呀,那麼漂亮的臉蛋,哭花了多可惜。”路人乙加入勸哄。
“唉呀,拜了嬌嬌那樣不長進的乾孃,難怪她想哭了。”路人丙開玩笑要逗她開心。
“這倒是,肯定是嬌嬌硬押着人家拜乾孃的,還她坐那麼誇張又招搖的轎子,換成我也想哭了。”路人丁跟着戲謔附和。
“喂,我不説話,你們就當我死啦!”諸葛嬌嬌兩手,故意裝兇。
“她是王妃、我也是王妃,我難過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哄過我?”
“愛説笑,向來只有你讓人難過的分,有你這麼個氓王妃,我們不哭就很好了,你還哭咧!”
“你!我看你們是眼紅我收了這麼個疏財仗義、施恩不望報,心腸好的乾女兒,嘔死你們算了!”諸葛嬌嬌挑眉噘,得意得很。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永康王妃端莊賢淑,哪像你,都做了二十幾年王妃了,還吱吱喳喳地像只麻雀,跟人家怎麼比?虧你還好意思收人家當乾女兒,我都替她覺得委屈呢!”
“死大頭,你不説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啦!你看你,才哭得像鼻涕蟲,髒死了,還不快擦擦…”傅香濃被大家逗得噗哧一笑,可淚未止,反而急落如雨。
她怎麼也想不到,今上街不只沒人笑她臉上傷疤,身分被揭後,也未曾遭受四方鄙視目光,還收受到許多人好意相待,安撫了她惶恐不安的心,讓她漸漸有了面對眾人的勇氣…
“香濃!”南天齊一聽見家僕通知,立刻出宮沿路找來,沒想到遠遠就瞧見乾孃在一旁和人抬槓,任由香濃被眾人包圍,哭得如梨花帶雨,心疼得立刻朝她飛奔而去。
“天齊?”傅香濃見丈夫一下馬便如飛箭穿入人羣,急急朝她奔來,還來不及出聲問他發生何事,就已被丈夫牢牢抱入懷中。
“你們在做什麼?!”南天齊怒目瞠視眾人。
“為什麼要包圍我子,還讓她如此傷心?你們有任何不滿全衝着我來,別欺負弱女子!”
“噯,我説天齊——”
“乾孃,您這回玩笑也未免開得太過了!”諸葛嬌嬌一開口,讓南天齊更氣惱。
“您要怎麼戲我都無所謂,就是不該拿香濃開玩笑!趁我不在家硬將她強擄出門,任她受人欺凌卻又置之不理,實在太過分了!”
“娘,您怎麼又闖禍了!”緊跟而來的左永璇,也瞧見傅香濃哭成淚人兒的模樣,他想護短都心虛。
“你們這兩個死小子!把事情清楚再罵還不遲。”諸葛嬌嬌賞他們一人一個白眼。
“天齊,你可以再抱緊一點,悶死你老婆好換個新的!”經她那麼一提,南天齊趕緊鬆開子,傅香濃這才得以大口氣,沒被冤枉悶死。
“天齊,你冤枉大家和乾孃了。”順過了氣,傅香濃連忙向丈夫解釋。
“乾孃是擔心我悶壞,好意帶我出來散心,我哭則是因為大家對我和善體貼,我一時過於動,才淚不止。”
“真的?”他一臉狐疑。
她點頭保證。
“真的,是你誤會了,我是開心,不是傷心。”
“那就好,我還以為——”他嘆口氣,為她抹乾淚痕。
“我一路找來不知道有多擔心,總之,你沒受傷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