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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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我去幼兒園接女兒，還沒等我走到大門口，女兒已經遠遠地先看見了我，一陣風似的帶着燦爛的笑容向我跑過來，立馬牽着我的手。

我很喜歡去幼兒園接女兒，喜歡聽她甜甜地叫我媽媽，喜歡她把她的小手放在我的手中，一邊走，一邊眉飛舞地告訴我:今天她們班的小朋友，誰又在上課的時候講話了，誰和誰又打起來了，誰又在午睡時牀了，老師今天表揚她了等等。每當這時候，即使有再多的不愉快，再多的苦，再多的累，也立刻會煙消雲散，蕩然無存。牽着女兒暖暖的小手，如同牽着整個世界，幸福無比。

女兒在旁邊很興奮地叫了聲“媽媽”我嗯了一聲。女兒説:“老師説明天要穿六一發的那件衣服，小朋友都要穿的。”我笑着問道:“為什麼？”女兒説:“老師説明天要照相。”我説:“老師有沒有告訴你們，為什麼要照相？”女兒一邊搖着頭，一邊説:“沒有。”我説:“可能是因為你們幼兒園的生活很快就要全部唸完了，照張相，留着做經唸吧。”女兒歪着小腦袋望着我，問:“經念是什麼？”我想了想，説:“經念就是用事物或者行動對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情表示懷念。就像你們，從原來的小班唸到現在的學前班，而且很快就唸完了，就要放暑假，暑假過完了，就要上小學一年級。到那時候，你們就不再是小朋友，而是小學生了，説明你們長大了。然後再看到老師給您們照的相片，你就會記起自己是在哪兒上的幼兒園，有哪些老師，還有哪些小朋友，就是這個意思。”女兒嗯了一聲，一邊點着頭，一邊説:“我知道了。”像個大人似的。

女兒冷不丁地又説:“媽媽，那我放了暑假，是不是就長大了？”我笑着説:“是呀，到時候就是大人了，可不能再動不動哭鼻子了。”女兒表情很誇張地説:“哇，我也成大人了。”好像天天就在盼着長大似的。女兒説:“媽媽，我要是長你這麼大就好了。”她一邊説，還一邊用小手儘量地往上比劃着。我笑着問道:“有什麼好？”女兒想了想，説:“那我就可以幫媽媽做事，可以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可以想上哪就上哪。”我見女兒好像説完了，就笑着問:“就這些？”女兒努了努了小嘴，好像還在認真思考的樣子，但又實在沒有再想起其它的了，便嗯了一聲。我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女兒還沉醉在很快就能長成大人的喜悦之中，而我的心底，卻有一絲淡淡的喜悦和一絲淡淡的哀愁互相糾纏，難分上下。我知道，女兒終究有一天會長大，就像我終究有一天會老去一樣。但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女兒永遠不要長大，永遠不要走進繽紛絢爛，是是非非的成人世界，永遠像現在這樣，笑容燦爛，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