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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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師!”我同樣使出聚音的功夫,向聲音來源的方向低聲喊道,接着轉頭望去,只見在牆角處正站在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老人,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因為那充滿自信和自傲的眼睛,在我見過的人中,是隻有他才擁有的。
不過還真是早上不要説人、晚上不要説鬼,我剛才還在心中暗罵着魯妙子,他馬上就給我出現了。不過讓我驚訝的是,在他身旁還站着一個我不認識的人,而且看這人的神,對魯妙子還十分尊敬的樣子。
只見這人年紀大概在三十五、六間,個子高瘦,臉龐尖窄,只下頜留有一撮山羊鬚,看上去那張臉就像馬和羊的混合體。給人一種隨時似力圖把本是弓背哈的體型得突肚、裝腔作勢的樣子,更活像個四處胡混的江湖騙子。身上衣著光鮮,無論用料手工,均是貴价的貨。
不過我也一眼看穿這人並非像他表面的浮薄簡單,因為他的眼神沉著而機,像隨時不斷在找尋別人的弱點似的,在衣服外的皮膚泛起一種奇異的光澤,那是長期修練內家真氣的現象。兩手修長整潔,予人有力和捷的覺。
我一邊向魯妙子走去,還一邊仔細觀察着這人的一舉一動,我自覺到這人我應該也是‘認識’的,但卻又總想不起他是什麼人。
“好小子,你不留在牧場中待著,來這裏做什麼?是不是做錯了事,被秀珣她們趕出來了。”魯妙子雖然容貌改變了,但説話的口吻還是那個樣子,我一走到他的身邊,他就笑罵道。
“不要將我説成好像那樣沒用的人好不好,而且魯師您不要以為我不清楚其實你真正想知道的是什麼事,秀珣她很好,您不用擔心。”我先向那個不認識的人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接着才向魯妙子微笑道。
魯妙子可不是會隨便説話的人,既然他能當着外人的面和我相認,那就代表他相信這個人,所以我也不需要有諸多的顧忌。
“跟我來,我們到大仙堂裏的貴賓室再説。”魯妙子站了起來,微笑着説道。
跟在魯妙子的身後,我們一行三人向大仙堂的入口走去。大仙堂裏面的十八間小賭廳門口各有大漢把守,顯然是不能任人隨便進入。不過這些人在見到魯妙子的時候,都是一臉恭敬的表情。
魯妙子帶着我進入其中一間小賭廳,那想到室內早已經坐着一個人,他年紀在四十五、六歲間,灰白的濃髮從前額往後直梳,結髻後蓋上以綠玉製的小方冠。臉目清秀的很有個,長着五綹長鬚,也像頭髮的花白顏。
這人本來正在悠閒自若的品着茶,不過一見到魯妙子,還是立刻起來接。而對於我的到來,雖然一雙明的眼睛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卻沒有開口提問。不過我卻更加疑惑了,魯妙子離開牧場後究竟做過什麼來了,怎麼他好像在這裏混得好有地位的樣子。
“我們坐下再説。”魯妙子一派主人家模樣,接着四人各自坐好後,才向我説道:“你先下面具,我為你們先互相介紹。”另外兩人雖然早就猜到我現在的樣子是假的,但當真正看見我的真面目時,還是愕然了一下,當聽見我的自我介紹後,更是不能置信的合不上嘴來。
“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徐子陵,我們還真是失禮了。”本來就在廳內的那人抱拳道。
“不是臭名遠揚我就滿足了,可不敢當大名鼎鼎之名。”我自嘲道。引得三人都是莞爾一笑,而那兩人更是有點驚訝的樣子,可能是想不到我是這種格的人。
“這個算是我半個徒弟,叫雷九指,至於這個就是明堂窩的大老闆胡佛,還好我認出了你,不然你在外面‘大開殺戒’的話,我可不好代。”魯妙子笑着為我介紹了兩人的身份。
怪不得我覺得應該認識這人,原來他就是雷九指。不過怎麼魯妙子原來連胡佛也認識,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而且我好像記得雷九指和胡佛曾經對賭過,還是胡佛憑着地盤和賭金雄厚而取得了最後勝利,想不到他們原來還會因為魯妙子而另有淵源。
“別取笑我了,魯師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本不喜歡賭博,來這是為了另一件事情。”我先向雷九指和胡佛打過招呼後,才苦笑道。
“為了剛才那個小女孩?”魯妙子不懷好意的望着我道。
魯妙子話中的另一層含義我當然明白,所以馬上就搖頭否認,接着將為什麼要找紀倩的原因説了出來。
“好小子,原來洛陽那些事情是你做出來的。”雖然我很多事情略過不提,當然不是不信任魯妙子,而只是怕麻煩,但他還是馬上推測出這件事來。
“那洛水幫現在怎麼樣?”我也不否認,只是點了點頭,接着問道。我中午時問起婠婠這件事,但説着説着卻忘記了,最後只知道楊侗的情況。
在魯妙子的口中,我才知道百業大會因為洛陽的混亂而取消,不過榮鳳祥卻獲得了洛水幫的幫主之位。
“是嗎?”我沉思道。
看來這件事最大的得益者反而是榮鳳祥,我才不相信魔門出身的人會甘心在人之下,開始時榮鳳祥和大明尊教勾結也只是想借此對抗陰癸派。但想不到最後卻引狼入室,如果説他從來沒有後悔過,那可就真的是笑話了。看來這件事將會是洛陽下一次內亂的契機,大明尊教也沒有可能完全信任榮鳳祥這個外人,現在讓他掌握洛水幫,也只是不得以為之。
“這樣説來,你和紀倩見面後,就要離開了。”魯妙子又問道。
“啊?魯師你要我做什麼嗎?”我聽出了魯妙子話中意思,疑問道。以他的智慧和能力,除非是和石之軒或者祝玉妍硬碰硬,不然又會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了他。
“你不是一直説要對付香家嗎?他也一樣。”魯妙子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指了指雷九指説道。
“真的?”我裝做驚喜道。其實卻是恍然大悟,其實我早已經知道雷九指和香貴有仇這件事,只不過是一時之間醒不起而已。
“我本來的計劃是希望香貴出來和我大賭一場,以此來追查出香家犯罪證據的線索。因為以香家這麼大的一盤生意,定有可堆成小山般的帳簿名冊等物,記載所有收往來,只要我得到後公諸天下,香貴的罪惡皇朝將頓時崩潰,為人唾棄。”雷九指見我將目光望向他,連忙解釋道。
“所以我正一家一家的在香貴的賭場狠嬴下去,他旗下的賭場給我搞得風聲鶴唳、惶惶不可終。而每次我都以不同的容貌打扮出現,該已惹起香貴的注意,而我現在的目標正是對面的六福,不過卻發生了一點意外,讓我不得不將計劃暫停”頓了頓,雷九指又繼續説道。
“雷兄,既然你是魯師的弟子,那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在對付香家這件事上,就算我不是早有此打算,也會幫助你的。”我微笑道。
雷九指對於我這樣平易近人,馬上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實我也只是説説場面話而已,如果不是為了小鶴兒或者為了白清兒,我會不會這樣做還真難説。
“你就不要這副樣子了,如果你和這小子接觸多了,就會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魯妙子話道,讓我只到哭笑不得。接着他又指着胡佛説道:“至於另外這個老小子,也會盡力幫助我們,因為他是最恨不得賭垮六福的人。”要知明堂窩和六福賭館各有各的後台,雖是死對頭,卻都奈何對方不得。依江湖規矩井水不可犯河水,就算胡佛有信心勝過自己的賭術勝過池生,也不能到六福去踢場。但有了雷九指這個外來的高手就是另一回事,對於胡佛來説,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為能借雷九指來打擊對手。
“魯師您就不要取笑我了,就算不是為了我自己,魯師您吩咐下來,我也會照做的。當年如果不是遇上魯師,可能我現在還是一個上不了枱面的騙子,那有可能有現在這樣風光。”胡佛苦笑道。
我曾經聽説胡佛是賭門最受尊敬的老撇(老撇是江湖術語,指的是以賭行騙的人。),初出道時偷呃拐騙,但二十年前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轉當眾以整體豬羊上供胡仙,立誓不再騙人,創立明堂窩後還保證在他的賭場內絕不容人行騙,所以才會在賭界有今時今崇高的地位。想不到原來這事還和魯妙子有關,看來當年胡佛肯定是因為被魯妙子出手教訓過,才會‘途知返’、‘改歸正’。
“剛才雷兄説出了點意外,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我説回正題道。
“聽説你曾經和小仙在洛陽見過一面,你小子肯定不懷好意吧!”魯妙子卻出奇不意的反問道。
“咳咳!魯師你就不能不將我想得那樣不堪嗎?我對胡小姐真的沒有任何企圖。”想不到魯妙子會突然説出這樣的話來,而且還要是當着胡佛的面,讓我到分外的尷尬。
“那就可惜了,小仙自從那次後,可是對徐公子你可是念念不忘。”胡佛笑道。
“真的?”我愕然道。雖然我對胡小仙説不上有情,但聽見一個美女想着自己,還是一件很滿足虛榮心的事。
“哈哈!你馬上就原形畢了。”魯妙子大笑起來,而另外兩人因為和我關係不同,都不敢這樣當面取笑我,不過都是一副苦忍着笑的樣子,更讓我難堪。
“這三人果然還真是物以類聚…”我心中暗罵。
“説回正事,你來了正好幫助我們解決這個大麻煩,而這個麻煩正是因小胡而起的。”魯妙子停止了笑聲後,才淡淡的説道。
“究竟是什麼事情?”我好奇道。
“池生向小胡提親,背後還有齊王李元吉撐,我們還沒有想到怎麼解決,還好你來了。”魯妙子若無其事的答道。
“什麼?”我驚叫道。
“你這小子,還説不是對小仙心懷不軌,這樣緊張做什麼!”魯妙子再次笑罵道。
“你誤會了。”我苦笑道,卻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不能對他們解釋説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應該是很久以後發生才對,而現在竟然提前出現了,怎麼不到我吃驚。不過我馬上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疑問道:“不過李元吉不是領兵出征西秦嗎?怎麼還能管這種閒事?”
“就是因為他現在不在長安,所以我們才能將這件事拖延下來。”胡佛憂心忡忡道。
“但我來了又有什麼作用,魯師您不是要我去殺掉池生吧?”我懷疑道。
“當然不是,而且我想出來這個注意擔保你喜歡得不得了。”魯妙子滿臉笑容的對我説道,不過那副樣子怎樣看就怎麼讓我提心吊膽。
“魯師您要我做什麼直説就好,我一定會幫忙的。”我無可奈何道。
“其實很簡單,小胡只要對外放出風聲,説小仙已經被你看上了就行,任池生如何大膽,也不敢和你搶女人。”魯妙子淡然自若道。
“喂喂!你這不是明擺我上台嗎?”我哭笑不得道,怎麼也想不到以魯妙子的智慧會想出這樣一個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