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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有情有義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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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沒見過萬年冰玉魄,但一看到那的粘稠晶體,顏輝便馬上斷定那玩意兒正是自己此行所圖之物。

拿起那晶瑩剔透的羊脂玉瓶,微微晃了晃,顏輝心中頓時竊喜。這玉瓶看起來雖小,但裏面所盛的萬年冰玉魄卻約有半瓶左右,若以滴計,少説也有數百滴之多。

“老張説這萬年冰玉魄一百年方能生成一滴,少説也得數萬年時間才能積攢成半瓶。哈哈,嘉澤那廝居然能忍這麼久,倒是便宜老子了。”顏輝暗自慶幸,小心翼翼拍出十餘個法訣,將瓶口封後丟進了芥子空間。

一抬眼,顏輝見那玉筍之上尚吊着一滴萬年冰玉魄,晶瑩滴,煞是誘人,於是忍不住縱身而起,舌頭在筍尖輕輕滑過,輕易地便將那滴萬年冰玉魄捲入口中。

那滴萬年冰玉魄入口即化為一絲冰涼,順着咽喉滑下,抵達肺腑後卻又化作一道暖,遊走於四肢百骸,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顏輝見這萬年冰玉魄果然神奇,當下運起《天機訣》上的紅藍兩線功法,快速將那道暖在體內搬運了七七四十九個周天,轉化為真元,最後納入到丹田之內存儲起來。

“半支煙功夫便可抵百年苦功,這也太玄幻了吧。”好一會兒,顏輝才念念不捨地將目光從那玉筍上挪開。

顏輝平素打悶、撈好處雖狠,卻也懂得“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的道理,像萬年冰玉魄這等天地奇珍,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這萬丈海底獨特的環境才能滋生,若真要把玉筍搬回長生谷,只怕靈氣一失,徒剩玉石罷了。

“留下這玩意兒,總好過殺雞取卵。呵呵,俺又行一善啊。”顏輝斷了將玉筍搬回長生谷的念頭,實則是為自己考慮。呃,過得幾百年,這玉筍又能生成數滴萬年冰玉魄不是?嘿嘿,幾百年後的事,誰又説得清楚呢?難保屆時這些萬年冰玉魄不姓顏哩。

收拾起心情,顏輝正待閃身離去,目光一掃間,突然發現在山崖對面一個小水塘裏的水有些異常。

那水塘位於地勢低矮之處,似是自然形成,倒像是一個小水窪。龍宮位於海洋之下,有水並不奇怪,可那水窪之中的水怎麼看怎麼怪異。

“奇怪,這粘稠的體究竟是啥呢?”顏輝鼻子,湊近水窪一看,不由得大喜。

“這龍宮之中果然是處處有寶,隨便一個小水窪裏裝的居然是龍涎!想必赤龍神也常常來此守望萬年冰玉魄,卻又捨不得服用,‘望梅止渴’之下才下這麼多口水吧!”龍乃洪荒神獸,可謂周身都是寶。用龍角、龍骨煉製的法器必非凡品;用龍筋、龍鱗製成的鎧甲堅不可摧,等閒飛劍都奈何不得;至於龍血和龍涎麼,乃易筋洗髓、淬鍊身的佳品。

修道之人練氣吐納,溝通天地,雖然擁有排山倒海的神通,其身也比尋常人強健千萬倍,但終是血之軀,如果未穿仙衣鎧甲,也擋不住飛劍、法器的攻擊。所以,煉氣士在鬥法之際,最忌與對手近身相搏,以免一個不小心,落得個身被轟殺成齏粉的下場。

和煉氣士相比,龍族的身卻是強悍無比,尋常法器難傷其分毫。上古洪荒末期,煉氣士崛起,龍族大多數飛昇天界,留在下界的龍族甚少,僅存的也是極其強大的存在。無論是道門,還是魔門,都不敢輕易招惹龍族,更別説妄圖強搶龍血、龍涎來淬鍊身了。

方才赤龍神嘉澤和張福軍打鬥之時,了幾滴龍血,顏輝怕暴自己行藏,沒敢出手收取,眼睜睜看着那幾滴龍血散在海里,心痛不已。此刻面對唾手可得的龍涎,顏輝又哪捨得錯過?

對於金銀珠寶,顏輝可以視為糞土,但對於可以增強自身實力的東西,顏輝是寧可放手一搏的,否則,他也不會甘冒奇險來招惹嘉澤了。

“這樣就走了,回去就算不被胖子罵死,我自己也會悔死。”猛一咬牙,顏輝作出決定。只見他捏了一個法訣,從芥子空間裏取出一個釀酒廠儲存原酒的大酒罐,隨即一揮手,施法將龍涎悉數裝進了酒罐。

這大酒罐乃是早些年前骨龍他們從人間界運過來的,百來號人吃吃喝喝這些年,早喝光了好幾個罐子,此時用來盛放龍涎卻正合用。

顏輝用法訣封了酒罐,重新扔進芥子空間後,急速往宮外遁去。方才耽擱了不少時間,唯恐赤龍神返回來。

怕什麼,來什麼。顏輝剛一出宮門,便覺一股肅穆威嚴的強盛氣息撲面而來。猛抬頭,只見碧波盪漾間,一個巨大的龍頭出現在數里開外。

“暈,回來得這麼快?”顏輝心裏一沉,連忙捏了一道分水訣,朝海面疾衝。

“兀那廝,安敢到我龍宮撒野?哼!”嘉澤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那一聲悶哼更是用上了龍族秘法。聲音入耳,顏輝頓覺被一把大錘擂在口,全身血氣翻湧,説不出的煩悶。顏輝大駭,上竄之勢更急了。

顏輝剛一躍出水面,一股霸道凌厲的氣勁便破開海水,直直朝顏輝後背襲來。説時遲,那時快,但見顏輝反手一揮,用飛劍在身後織出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劍網。

只要能抵禦住這一擊,顏輝自忖能憑藉身法拉開與赤龍神嘉澤的距離。屆時,要戰要逃,主動權全在自己手中,端的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不等顏輝細想,罡風帶起的海水撞擊在劍網上,發出叮叮噹噹一陣脆響。旋即,一股排山倒海的勁風摧枯拉朽地衝破了顏輝自認為固若金湯的劍網,狠狠地將他撞上了天。

“噗…”顏輝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顧不得檢查傷勢,勉力運起真元,不要命地往張福軍的府所在地飛遁。

張福軍和赤龍神嘉澤手時,顏輝便看出嘉澤的實力很恐怖。如今甫一手,顏輝便受了不輕的內傷,這也讓顏輝對嘉澤的實力有了更切身的受:赤龍神嘉澤身強橫,天賦神力,和其硬碰硬,絕對是找死的愚蠢行為。此時,顏輝對方才張福軍所表現出來的勇氣更是佩服,佩服他在第一次手負傷的情況下,還能鼓起勇氣與赤龍神嘉澤硬拼第二次。

就在顏輝落荒而逃之時“嘩啦”一聲巨響,一道巨大的水柱自海里沖天而起,張牙舞爪的赤龍神立於尖之上。

“鼠輩,留下命來!”只見赤龍神大嘴一張,一道三丈細的白光自其嘴裏噴出,如一柄巨大的利刃,直刺顏輝後心。

人煉神,龍修丹。這道駭人的白光,正是赤龍神修煉內丹藴積的丹氣。

顏輝此時已逃出數十里開外,然而赤龍神噴出的丹氣卻打破了虛空,一瞬間便已到了他的後背。

聽到虛空被撕破時發出的嘶嘶之聲,顏輝心道“不好”猛地運起瞬移之術,堪堪閃了開去。

如實質般的丹氣從顏輝身旁十米處掠過,直直擊在前方几十里外的一個山峯之上,但聽“轟”的一聲悶響,那山峯的上半截竟被擊成了碎石泥沙。

“靠,狗的好生猛!”顏輝打了一個靈,拼命施展《天機訣》上的遁術逃逸。

狂奔了足有五百餘里,顏輝才得空從懷中摸出一枚療傷的丹葯服下,運轉真元療傷。哪知剛一停下,身後就響起轟隆隆的雷鳴之聲,卻是赤龍神追至。

“這廝還真是熱情,‘送客’送出這麼遠也不嫌麻煩?”顏輝苦笑,摸出一把從張福軍處搶來的九幽九子散,胡亂往赤龍神撒去。

“那廝辛苦積攢了數萬年的萬年冰玉魄,卻不想為我作了嫁衣,若是知道冰玉魄被我收刮一空,只怕真要追得老子亡命天涯了。”顏輝嘿嘿一笑,再次飛身逃亡。

漸漸地,赤龍神嘉澤憤怒的咆哮聲越來越小,直至再也聽不到。

顏輝擺了赤龍神嘉澤的追擊後,尋了一個僻靜所在換下襤褸的衣衫,運功催發葯力壓制住傷勢,這才繼續往張福軍的府趕去。

又行了數千裏,前方飆來一個人影。顏輝定睛望去,正是張福軍。

“張兄,我在這裏。”顏輝連忙從雲層中閃出,出聲喊住一臉焦慮神的張福軍。

張福軍一臉喜上前來問道:“得手沒?”

“你咋就不問我受傷沒呢?嘿嘿,我要是沒得手,你還不鬱悶死啊?”張福軍哈哈大笑,説道:“你這麼長時間沒回來,我這不是擔心你被甕中捉鱉,趕來救援你麼?”顏輝掃了一眼張福軍血跡斑斑的衣衫和垂着的右臂,心頭頓時浮起一股暖,暗忖道:“人生在世,當做幾件可喜可賀之事,幾位有情有義之友。他自己也負了傷,卻猶自惦記着我的安危,能上這樣的朋友,實是我的福氣。”張福軍哪知顏輝此時所想,見他望着自己出神,不由得奇道:“我説,你含情脈脈地望着我幹嘛?被嘉澤那傢伙嚇傻了不成?”顏輝收回心思,呵呵笑道:“如果姑娘家都長得像你這樣黑,只怕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了。”

“滾!”

二人此番盜寶,俱是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雖説如今都負了不輕的傷,但命總算是保住了,所以心情大為放鬆,一路上也有説有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