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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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雲揚那人看起來滿好的,怎麼會那麼不講理呢?”範定嶽仍為她被開除的事憤憤不平,“我都已經跟他解釋過了,我碰都沒碰過你,雖然我很想那麼做。”
“你跟他解釋過了?”難怪他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轉變,原來是這麼回事。
一個患有情潔癖的男人,最是要不得!等哪天她吃幹抹淨,鐵要狠狠甩他個措手不及,讓他知道她可不是好惹的。
“喂,在想什麼?”他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招魂一樣。
“沒,在想你為什麼也不好好上班,混到這兒來?”
“嘿,我是藝術工作者耶,這種地方正是我們三不五時該來窩一窩的。”範定嶽把眼光停駐在她臉上,“你真的變得更美了,很門哦!”
“少胡扯了,改天我上門乞討時,可別推説你不認識我。”
“開玩笑,真有那麼一天,區區敝人在下我,包準打開雙臂先給你一個熱情大擁抱,再留個山寨夫人的空位給你。”聽到山寨夫人這種字眼,蘇柳紅前額登時垂下三條黑線。
“真好心呀你。”唉,與其跟這種自大狂瞎攪和,還不如去兒童樂園釣小凱子。
又耗了三十幾分鍾,總算送走這位面冷心熱一相情願的好男人,這下可輕輕鬆鬆欣賞名畫了。
蘇柳紅走出美術館已快到晌午時分,肚子卻一點也不餓,買了一支冰淇淋,她邊邊想着接下來要到哪兒打發時間。
像約好了似的,所有她不想遇見的人都在這時候冒出來。遠遠的,她看見在學校裏苦戀她的林正朝她走來。該立即閃人,還是大大方方的和他打聲招呼?
一走了之顯然來不及,他已經發現她了。簡短寒暄兩句,兩人就相對無言,尷尬地坐在一張鐵椅上,各想各的心事。
林正看她的眼神一直是温柔得可以融化一缸子的千年玄冰,這樣的男人最教她充滿罪惡。
與其了無目的瞎耗,不如揮揮衣袖説再見吧。
“我想——”她才開口,他便打斷她的話。
“下個月初,我就要到英國去。”他口氣有着焦急,“我去你家找過你幾次,沒別的目的,只是想跟你道別。你好嗎?我聽説你離開那家物公司了?”蘇柳紅點點頭,想轉移話題,“真羨慕你,想出國就出國,什麼都不必考慮。”
“如果你願意,很歡跟我一道走。”他滿是期待的眼神,令人看了不忍。
“謝謝你,但,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什麼名目呢?既不愛人家,當然就沒理由也不該讓他花大筆銀子,只為一圓她的留學夢。
“我在你心目中仍然排不上位置?”語氣有些酸澀,有些尖鋭。
“聽説你那位卜先生已經結了婚又離了,而且離婚不久,馬上又跟別的女人共結連理,那樣的男人值得你付出真心?”蘇柳紅微微錯愕,接着低着頭,一口將剩餘的冰淇淋全進肚子裏。
卜紹曦幾時結的婚,又什麼時候離婚的?她全然未曾聽聞呀。那麼快?簡直兒戲嘛。
水雲揚天天到她那兒,竟然連提都不曾提起。
“不必為我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笑着伸出手,“有時候當朋友比當情人容易,也長久。”林正緊緊握住她的手,雙因動而顫抖。
“我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你。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倦了,務必記得,有一副肩膀願意永遠當你最後的依靠。”
“謝謝。”除了這兩個字,她真的説不出別的話語。
情這東西就是這麼傷人、惱人又完全勉強不來。這個好男人,很快就會遇上一個懂他、惜他又愛他的女人,這是情不滅定律。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相信“此情不渝”這樣的愛情神話。
衝着林正的情深意重又出國在即,蘇柳紅非常夠意思的請他看了一場電影,還吃了一頓晚餐,喝兩杯咖啡,在近夜午時分才回到住處。
今晚水雲揚沒來,倒是在她臨睡前給了通電話,要她明天陪他出席一場晚宴。
“你今天出去了?”電話那頭的口氣像在質詢犯人。
“唔。”她實話實説,“在美術館遇見一個老同學。”
“男的?”
“男的。”心底沒有鬼,她回答得很坦蕩,卻也不免有一絲絲的擔憂。水雲揚這人雖然慷慨大方,但在某方面又小氣得讓人費解。
聞言,他沒有説話。
這樣無言的靜默最是教人受不了,約莫過了一世紀那麼長,才聽到他低緩的語調。
“明晚七點我去接你,儘早做好準備。”
“好的。”掛上電話,她彷彿仍可聽見話筒裏傳來他低沉、自制又浮躁難安的息。
頭一遭喲,他怎會突然要她一同出席宴會?明天,他會要她以什麼樣的身分出現?
蘇柳紅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甘願當個沒名沒分的婦情以來,她不是沒想過自己的未來,萬一哪天水雲揚結婚了怎麼辦?萬一那個正室找上門來興師問罪,她該如何應對?
不相信愛情,不需要婚姻,是身為婦情的首要條件,除此之外,她該努力充實財庫才對,但為何每回面對水雲揚時,她總是忘了獅子大開口,忘了要狠狠刮他一頓飽?太要不得了!明天,明天一定要記得把拜金女該有的德行表現出來,才不枉這八十幾天的犧牲、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