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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竟然糊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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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我不相信野火會死!你為什麼不等我來救火化?為什麼要火化?”慕容風咆哮着衝向秦胤,雙方頓時扭打在一起。

慕容風手中的玉骨扇子頓時化作長劍,鋒芒掃過,劍氣凌人。秦胤本不躲避,錚錚的站在那裏,任由慕容風長劍刺進自己的肩膀,眼睜睜的看着長劍刺入身體,他身子拔而立,仰天狂笑,“我還以為,被這上古神器刺中後,我會痛…原來,我真的是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覺了,哪怕是死…野火死了,我真的是沒有覺了…”秦胤淒涼的開口,任由鮮血汩汩的冒出來,他絲毫覺察不到一絲痛意,心,早已是痛的麻木了,在野火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慕容風看着秦胤,身子一震,回自己的長劍,手腕鬆開,長劍啪的一聲丟落在地上,他身子劇烈的顫抖着,秦胤的表情似乎説明了…野火真的不在了…

他癱坐在地上,身旁就是什麼事情都不懂的天天,天天揮舞着小手,雖然醒了,卻不哭不鬧,慕容風眼底劃過龜裂的血痕,他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在看到野火那封信的時候被掏空了,現在的他,不過是行屍走而已…

“她為什麼一定要火化?為什麼不讓我見她最後一面…為什麼?”他喃喃低語着,絕殤淒厲的顏容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他坐在那裏,衣衫褶皺凌亂,髮絲全都散開了,披散在後背,被風吹起後狂亂舞動,絲絲縷縷在風中糾纏掙扎…

“她走得很安靜,一直坐在曾跟你見過的那個樹林內,等着你來…她説,不想你來了看到她那麼難看的樣子,所以…““不!不是的!野火不會這麼説!她既然等着見我最後一面,就不會這樣對我…”慕容風眼睛盯着那一罈骨灰,痛苦的搖頭。

秦胤抱着骨灰,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將骨灰罈放在地上,他默默的轉身,一步一步走出那個帶給他無限傷痛的地方,鮮血沿着他的身軀點點滴落,走了一路,都是一路的血絲瀰漫…

慕容風瞪着骨灰,他始終不相信…明媚如火的野火,冷靜機智的野火,還有柔情嬌美的野火會離開他…他不相信野火已經沒了…

可是他已經將這南壤國翻了個底朝天了,還是找不到她,而野火又從邊關回了皇宮,這究竟…慕容風雙手入披散的長髮之中,任由絲絲涼風侵蝕後背,他坐在那裏,渾身上下比冰冷的地面還要刺骨冰涼。在他身旁,椅子上裹了好幾層厚被子的天天時不時的揮舞着小手,似乎是想要抱抱…

慕容風依舊搖頭,他要的是野火啊,雖然他曾經心心念唸的想要一個屬於他跟野火的孩子,但是他更希望野火能平平安安的活着,野火説他會是一個好父親,要讓他照顧好天天…那麼,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他做不到足夠的包容她…

他捧着那壇骨灰,眼淚再次模糊了視線,他踉蹌的站起來,腳下一絆,本就顫抖的雙手竟是沒有抱住那骨灰…

只聽見砰的一聲,骨灰罈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不!野火…野火…不要…”他喊着,趴在地上,那灰白的粉末被微風吹拂起來,飄蕩的四處都是,慕容風瘋了一樣用雙手在地上嘩啦,他下自己的衣服蓋在那些骨灰上,眼底滿是震驚自責。

“野火不要走…不要走…我真的沒用,我為什麼會摔倒…野火,不要離開我,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不要離開我,我讓留住你…野火,求求你,不要走…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他趴在自己的衣服上,淒厲的喊着,卻仍是覺到有些許粉末被風吹散,他懊惱地捶着地面,單薄的明黃褻衣被風吹起,他趴在那裏,不顧身下具是骨灰罈破碎的碎片,任由碎片扎進身體裏面,他動也不動,生怕自己稍微起身,野火的骨灰就會不見了…

“來人!關門!”他咆哮着,此時的他,不是帝王,也不是世家子弟,只是一個被情傷到的了骨髓深處的普通男人。

一眾地宮暗衞從未見過皇上如此模樣,頓時有些手忙腳亂的關上了房門,有幾個暗衞走過去想要收拾那骨灰,卻被慕容風一聲怒喝,頓時噤如寒蟬,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諾大的房間裏只有慕容風跟在椅子上扭着小手的天天。

房門關上,慕容風癱坐在那裏,將野火的骨灰小心翼翼的捧起來,放在自己的衣服上,一旁的天天不知道是不是應到了什麼,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哇哇…”嬰孩的啼哭響亮的劃破天際,慕容風的手驀然一僵,他眼睛紅腫的看着椅子上小小的生命。自從進了屋子之後,他就沒有仔細的看他一眼。他跟野火的孩子…天天嗎?這是他跟野火的孩子…眉眼像他,而鼻樑和嘴又像野火那麼緻賞心。

孩子瞪着烏黑的眼珠子看他,其實這麼小的孩子本看不到什麼東西,但是他能覺出來,爸爸就在身邊…爸爸哭了…

“天…天。”他沙啞的喊出孩子的名字,天天…他記得,當時燒燬的那張紙上寫的是一首詩,是他偶爾一次看到野火練字的時候寫的一句詩,天若有情天亦老。

是啊,天若有情的話,也會經歷悲歡離合而蒼老了…可是他現在,心突然一下子就老了,他忽然只希望,天天能一夜長大,而他,一夜之間蒼老遲暮,那樣的話,他就可以下去見野火了…天天已經長大了,他就完成了野火代的任務,他就可以去找野火了…

“天天…告訴父皇,你娘她沒有死…”慕容風喃喃低語着,整個人已經是如同遊魂一般,知不到其他了…

“哇哇…”天天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慕容風的話,竟是扯着嗓子哭了好幾聲,每一聲都哭在慕容風心頭上,他坐在野火的骨灰旁邊,輕輕抱起了天天…他的面頰貼着天天皺皺巴巴的小臉,父子之間,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卻是無人能體會他此刻痛苦絕望的心情。

突然,甜甜的小手忽然朝他身上拍了拍,似乎是很嫌棄他一身髒亂不堪的褻衣,褻衣上沾了一些地上的骨灰,灰白的粉塵揚起,有一些,侵入他的鼻息之間…

只一瞬,慕容風身子猛然鎮住,任由天天繼續用小手拍打他的衣服,他竟是一絲覺都沒有…他呆愣在那裏良久…繼而像是瘋子一樣抓起地上的骨灰捧在眼前…他定定的看着,雙眼冒火,恨不得看的那骨灰都被焚燒起來。

就連懷中的天天也覺出不對勁來,委屈的大哭起來。而慕容風卻是置若罔聞,他握緊了手心的骨灰,噴火的眼神頓時變得猙獰肅殺,像是隨時都能化作利劍,斬殺掠奪一般。

“好你個秦胤!竟敢欺騙朕!竟敢用野火的生死來欺騙朕!混蛋!”慕容風喊着,抱着天天就衝出了房間!

多虧了天天剛剛拍打他的身體,一絲骨灰的粉末進入了他鼻息之間,呼吐納之間,這骨灰竟然是甜的,這絕對不是骨灰!

天天不愧是他的兒子!

而此後他抓了一把放在手心細細一看,竟是聞到了炒麪的味道…這個秦胤!真是該死一千遍一萬百年,竟然用炒麪糊他?

“來人!把秦胤帶來!”慕容風抱着天天,站在門口那裏,劍眉凝結,神情冷冽肅殺,一瞬的轉變,先前的悲慼痛苦已經化作重燃的希望!那不是骨灰,那麼野火是不是還活在世上?一定是的!

暗衞迅速去找尋秦胤了,可是秦胤此時早已離他千山萬水了!

秦胤坐在船上,看着乘船的秦狩,秦狩一番喬裝打扮,竟是跟普通的船伕沒有區別。兩人目光織,都是淡淡卻期待的神情!對於繁華喧囂、名利追逐,他們本就不留戀,子如秦胤,隨意囂張慣了,而秦狩,則是為了野火可以放下一切的。

南壤國的皇位或者是風雨飄搖中隨時會被取代的西涼皇帝的寶座,都不是他們興趣的,就讓秦淮跟慕容風去面對吧,對他們而言,能守着野火就足夠了。也不知道慕容風多久能看出骨灰的秘密,不過不要緊,反正慕容風是找不到他們的,而且慕容風也不吃虧,那麼好的孩子跟在他的身邊,真是要羨慕死秦胤和秦狩!

“三哥,這條溪怎麼以前不知道呢?如果這裏能去巨峯山下的話,那麼北國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從這裏進入三國地段?”秦胤看着秦狩領的路,不覺詫異的開口。

“這條溪湍急難行,最重要的是它白天本看不出是融會貫通到哪裏,只有晚上的時候才會被發現,我也是上次跟野火去了巨峯山下的地下宮殿才發覺出異樣。”秦狩説完,飛快的撐着船,他已經是迫不及待想要去見野火了。

前些子,其實他並沒有真正的離開邊關,他到了東璃國之後,一番喬裝打扮又回來了這裏,他一直對巨峯山下的地下宮殿存着很多疑惑,他總覺得,地下宮殿的存在後會改變南壤國很多事情,而且野火在邊關的生意已經展開,秦狩並不想就此被慕容風趕到東璃,他想試着看看巨峯山下的地下宮殿能否有他可以發掘的秘密。

他跟野火下去的時候,就發現那裏有活水存在,如果真的是這樣,一定會有一條溪從那裏途徑,他研究了三個月的時間,方才發現了這條隱蔽的溪。溪白天的時候看起來是死水一汪,可是到了夜裏,卻是水湍急異常,順而下,用內功控制船速和方向,竟是能夠直接抵達地下宮殿的出口!

而他也幾乎在同時接到消息,野火回皇宮救人了!他回來之後自然是先聯繫上了秦胤的暗衞,只是等他過去的時候,野火已經不行了,秦胤撲在野火身邊痛哭失聲,正在此時,秦霜竟是來了…

原來秦霜也不放心沒有野火的消息,本沒回邊關,找了他的替身回去,秦霜帶着另一株仙靈草找到了秦宅,用他手中最後一株仙靈草救活了野火。

誰也沒有料到,秦霜手中會有兩株仙靈草,而且還是一雌一雄,先前給野火吃的是雌仙靈草,雄仙靈草跟雌仙靈草之間是有靈的,那雌仙靈草雖然被野火吃了,但是仙氣卻停留在野火體內,所以,秦霜據雄仙靈草葉子的擺動弧度,找到了秦宅胤園。

當他趕到的時候,野火就剩下一口氣了,秦霜二話不説直接將仙靈草餵給野火,雌雄兩株仙靈草在野火體內融會貫通,從此以後,她將百毒不侵,最重要的是,可以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元氣!

如今,秦霜已經帶着野火先去巨峯山下等候,等着秦胤將孩子給慕容風之後,再由秦狩帶着他前來會合,一切都安排得天衣無縫,而矇在鼓裏的只有慕容風一人。…巨峯山下,滄海閣已經被秦狩整修一新,在他停駐在這裏的三個月時間裏,他已經將滄海閣重新修整,那時他心中冥冥中就有一種渴望,或者是覺,終有一,野火會重新回到這裏來的。

秦胤和秦狩趕到的時候,滄海閣的廚房正升起嫋嫋青煙,一縷清香沁入肺腑之間,看着屋內走出的身影,二人都是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