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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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年沒有人進入，這座地下宮殿的空氣中充滿了各種有毒氣體。妖怪們的身體素質雖然比人類要強得多，但時間久了依然出現了各種各樣的不適。

可惜的是，妖怪們對此並未加以重視，和在潛艇中嘔吐得七葷八素的難受勁相比，這點不適已經完全被他們當作是暈船的後遺症而忽視了。

因此，當楊維新走出艙門招呼他們集合的時候，一干妖怪都是怨聲載道。

“老闆！我們好不容易從船上下來，就多讓我們透透氣吧！”一個妖怪道出了眾妖的心聲。

“閉嘴！”楊維新怒喝道“全都回艙去拿防毒面具，你們沒察覺這裏的空氣有毒嗎？”眾妖譁然，被楊維新一語點醒，他們才覺自己身體的不適並不是暈船造成的。口傳來的一陣陣煩悶讓眾妖驚惶起來。

隨着一聲慘叫，眾妖一窩蜂地拼着命往潛艇艙門擠去。

能夠修煉**形的妖怪，本身天資並不會太過愚蠢。之所以長期在人類社會生活得不如意，也不過是因為從小缺少文化教育的關係使得他們的智商在後天的展上要比成年人類低一些。但智商較低這並不代表他們是白痴，至少在求生的本能上這些妖怪要比絕大多數人類更加強烈。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修煉的本目的都是為了長生。因此，如果要説惜命的話，他們便是表現得最極端的那一類。

妖怪們並沒有楊斌那樣在岩漿中游泳的強悍修為，也無法在充滿毒素的空氣中長時間生存。一現自己身體的異常，妖怪們強烈的求生本能很快就佔據了他們地大腦。為了搶先進入安全的船艙，一干妖怪在狹窄的艙門口大打出手，連彼此之間這麼多年的情都再也顧不上了。

“你給我讓開！”一個妖怪揮舞着從不離身地遊標卡尺叫嚷道。

“不！應該讓開的是你！”被威脅的妖怪索將腦門上長地犄角亮了出來。

而其他的妖怪也夠使出了各自看家的武器。或是爪子，或是牙齒，一副不讓路就拼命的架勢。

“夠了！”就在局勢即將失控的當口，一聲怒喝在眾妖耳邊炸響。將他們震得頭暈眼花、腳底不穩。

楊斌陰沉着臉走出了潛艇艙門，一羣妖怪敬畏地給他讓開了通路。

楊維新從來沒有為了生存而抵死拼搏的經歷，從來就順分順水的他在一開始就被妖怪們身上濃烈的煞氣嚇住了。直到楊斌出現在恢復清醒。

“大人！”楊維新慚愧地向楊斌低下了頭顱，沒有控制住手下，讓他覺得顏面無光。楊斌沒有理睬楊維新，他昂着頭睨視着眾妖怪。眾妖怪一個個耷拉下腦袋，嚇得大氣都不敢一下，每當楊斌那冰冷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他們地心率就猛地提升到了極致，在那一瞬間，幾乎就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一般。

被楊斌的目光掃視了幾輪後。一個妖怪再也受不了了，他將手中的遊標卡尺“哐”地扔在了地上，當即就跪了下去，泣不成聲地對楊斌哀求道:“大人！我再也不敢了！饒了小妖吧！”其他妖怪也紛紛醒悟，忙不迭地學着那妖怪跪地求饒。再不求饒，他們的心臟就要爆炸了。

就在眾妖怪追逐不安的時候，楊斌充滿壓迫的目光最後一次在他們身上掃過，讓他們的元神都差點崩潰，才最終收了回去。

楊斌走到那第一個求饒的妖怪身前。説道:“你倒是機靈。第一個要動手的是你。第一個求饒地也是你。”楊斌地語氣平緩，眾妖怪不知道他到底是諷刺還是誇獎，一個個將腦袋伏在地上，不敢吱聲。那帶頭鬧事的妖怪更是緊張得瑟瑟抖、牙齒亂撞。

楊斌手掌一張，將地上的遊標卡尺到手中，説道:“也罷，看在你們還算識相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們。如有下次。有同此尺！”説着，楊斌手中紅光一閃。一股枯焦氣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那把遊標卡尺瞬間被他手中出的熱力蒸成了氣體。

見楊斌不再追究他們的責任，眾妖怪暗地裏鬆了一口氣。這時候他們才到自己已經是大汗淋漓。因為本體各不相同，有的妖怪和人類一樣通過孔排汗，渾身上下不過是被汗水得濕漉漉、黏糊糊，倒也沒有什麼。但有地妖怪屬於犬科動物，皮膚沒有汗腺，於是一身臭汗都從嘴巴里湧了出來，説不出地狼狽與難堪。

可逃過一劫的喜悦卻將這難堪沖刷得無影無蹤，一羣妖怪終於認識到了自己與楊斌地差距是多麼的巨大，原本心中對於楊斌的不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和大人相比，我們本就是一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爬蟲！”所有的妖怪都在心中產生了這樣一個念頭。

和其他妖怪一樣，楊維新的腦子裏也有相同的想法。不過，與眾妖怪單純的敬畏不同，楊維新的心裏還盤桓着一股沮喪的情緒。

因為長期生活在人類世界之中，楊維新的思想和人類非常接近，很是看不起學歷沒有他高的人。作為一個還在校讀書的大學生，不管楊斌的修為再怎麼高，在楊維新眼裏都不過是個低智商的莽夫而已。在楊維新想來，只要運籌得當，楊斌將是個可以充分利用的工具，而絕對不會是一個能夠讓他臣服的王。因此，在父親楊四居然遵楊斌為主這件事情上，楊維新一直以來都心懷不滿，認為丟了天目楊氏一族的臉面。

可就在方才，楊維新的驕傲和自大卻被楊斌輕易鎮壓羣妖暴動時那舉重若輕的表現徹底粉碎。楊維新從來沒有如此真切地認識到，什麼權謀、智慧，在絕對的暴力面前，都不過是小道而已。

楊維新當初為了拉攏這些妖族技師，使出了十八般手段，最後勉強靠着家世才搞定一切。可即使是這樣，這些妖族技師仗着自己手藝無雙，也常常把楊維新頂撞得暴跳如雷。

可在楊斌面前，這些一向桀驁的妖族技師卻如家養的貓一樣温順乖巧。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嗎？”楊維新心中哀嘆。

楊斌剛才也掃了楊維新一眼，那股如泰山壓頂的壓迫讓楊維新如墜冰窟，只想把身子蜷縮起來不讓楊斌注意自己才好。而平滿腦子的小聰明都不知道躲到了哪個角落，使得楊維新腦子裏除了害怕再也沒有別的想法。

看着手下的妖族技師對楊斌言聽計從、服服帖帖的樣子，楊維新就知道這些妖怪已經徹底被楊斌收服了。只要楊斌一聲令下，這羣妖怪就能把他這個長年供他們吃穿的老闆給賣了。

“這可是我起家的老底子啊！就這樣輕易地被人給挖去了？！”楊維新心中痛苦地想道。

儘管如此，楊維新卻不敢對楊斌有半點不滿，他知道，忤逆楊斌絕對不會有任何好下場，與其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地討好楊斌，為他效力，也許還能保住現有的權益，説不準還能得到更多的好處呢！

不管怎麼想，楊維新已經認命了。

“全部都有，現在，給我回到潛艇裏去，半個小時後，在會議室開會！”在楊斌的命令下，所有妖怪都安靜有序地進了潛艇，而兩名潛艇兵則奉命持槍守在艙門口，以防突狀況。

這些天來，妖怪們一直在潛艇內的一間較大的艙室搭通鋪。這裏原本是為那些達官貴人特別準備的會議室，在轉做宿舍大半個月後，終於又要開始運作其本來機能了。

因為之前暈船的關係，會議室裏瀰漫着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濃烈餿臭味。眾妖怪在地面上走了一遭後頭暈目眩的症狀已經消失了，可一聞到這股味道，還是忍不住有些翻江倒海的衝動。

為了改善自己的生存環境，也為了給即將開始的會議創造良好的環境，妖怪們很自覺地將污濁不堪的艙內收拾得乾乾淨淨。有着大功率的空氣過濾器的幫助，艙內的異味很快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等到楊斌再次進入這間會議室的時候，妖怪們甚至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茶水、煙缸，一個個正襟危坐，等待楊斌的訓話。

“起立！”看到楊斌走進會議室的艙門，已經打定主意抱緊楊斌的腿好保住現有權利的楊維新立刻向所有妖怪下達了“起立”的口令。

妖怪們都沒有參軍的經歷，但在人類社會活了這麼多年，多多少少地也知道人類的一些規矩。在楊維新一聲令下，倒也沒有妖怪不願意起立向楊斌表示敬意的。但和軍人相比，眾妖怪的動作就顯得不是那麼整齊劃一，氣神自然差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