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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路殘陽照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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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早已心驚膽戰,這隻怪物難看至極噁心至極,她跑又跑不動,也沒有兵器抵抗,除了眼睛一閉讓這怪物吃了自己,她不知道能怎麼樣。正當怪物一步一步往她這邊靠近的時候,公孫朝夕卻又跑了回來。

那怪物看看公孫朝夕,又看看蕭守紅,蕭守紅滿身污泥在大雨中形狀悽慘,嘴角仍殘留着嘔血之後的血絲,公孫朝夕也是臉蒼白。

面對這種怪物,兩個人都無從抵抗,只要這隻怪物決定先吃誰,誰就死。

生死之際,公孫朝夕眼睛眨也不眨地去看蕭守紅,蕭守紅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公孫朝夕。

都在想:不管死得多麼難看,畢竟我們現在在一起。

那隻怪物往公孫朝夕那邊挪了一步,蕭守紅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站了起來,那隻怪物突然倒退到她身邊,一爪子往她頭上壓去。

正在蕭守紅就要死在爛泥裏的時候“霍”的一聲響,突然那怪物發出一聲嘶吼,剎那間便轉身往來處竄去,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守紅死裏逃生,驚魂未定,着氣爬過去握住公孫朝夕的手。公孫朝夕坐倒在地,吐得腸子都要斷了。她替他順氣,自己也忍不住氣血翻湧時時嘔血,兩個人形狀淒厲慘淡,落魄到了極點。

等他們夠了氣,能抬起頭看救命恩人的時候,公孫朝夕苦笑着説:“你能不能不穿白的?”大雨雖然已經漸漸停止,但是雨勢仍然不減。

來人白衣如雪,配劍古雅,手裏持着一張長弓。

剛才正是他出一箭,中了那怪物的後頸,把它嚇跑了。

雖在雨中,但雨點沒有一滴能打在他身上,在離他衣服半寸之處就被蒸發成水霧散去,因此他看來就如籠罩在煙霧輕風中一般。

長眉鳳目、温文爾雅、總含着微笑,來人當然就是號稱“江湖第一劍”的君霜桐君大公子。

他現在正在微笑,微笑得很文雅高貴“兩位好久不見了。”

“是很久不見了。”公孫朝夕從地上爬起來“你怎麼還和五個月前一個模樣?不是聽説你在崑崙山上嗎?怎麼賴在山下?”他居然沒對他剛才有氣沒力地躺在地上差點兒給怪物吃了的事到害臊,反而瞪眼對着君霜桐。

君霜桐依然安詳和藹的笑着“我正追這隻‘掘母’,已經追了它三天了,今剛好到達山下。蕭姑娘好,”他對蕭守紅文質彬彬地行禮“看起來身體有傷?”

“掘母?”蕭守紅在君霜桐面前頓時氣質高了十倍,人優雅了二十倍,語氣淡然了三十倍“不想傳説中吃人的妖物居然存在。”頓了頓,她又頷首道:“受了點兒傷。”公孫朝夕嘆了口氣“她被古心心那妖婆打了一記‘凝香’。”君霜桐點了點頭“我的落腳地在這附近,現在療傷不方便,去我那裏休息。”公孫朝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然怎麼説我很欣賞你呢?雖然你又温又愛美又不怎麼是個東西,但是我很欣賞。”君霜桐微微一笑,十分從容自若,只是點了點頭,手持長弓帶佩劍,在前邊引路。那風采盎然的模樣,讓公孫朝夕一想到他肚子裏也藏着個鬼胎就忍不住暗暗好笑,轉頭去看蕭守紅,只見她若有所思的一雙眼珠子轉來轉去,約莫也不會在想什麼好事,不由得眨眨眼,兩人相視一笑,知道彼此都在想些古怪的事。

走不了半里路,就看見一間木屋,公孫朝夕一見挑了挑眉,不愧是“明珠破玉碎”明玉君府的長子,連出來“降妖除魔”都要蓋間整整齊齊的房子,真不知道他在這裏釘屋子釘了幾天?蕭守紅卻説:“霜桐好興致,若是在此隱居,倒也清自在。”君霜桐不置可否,微微鞠身作禮,然後打開房門進去,裏面居然有牀有榻,還有桌椅板凳。

“這裏有沒有澡盆?”公孫朝夕和蕭守紅異口同聲地問。

君霜桐居然也依然不以為意,微笑着道:“雖然沒有澡盆,但是卻有比澡盆更好的東西。”他打開後門,他這屋子後門外居然是個温泉,一池水莫約兩丈見方,冒着熱氣,在雨夜也不顯得寒意。

“我先…”蕭守紅差點兒口而出“我先洗”轉念想和公孫朝夕搶太沒風度,那個商萬萬不會讓給她,頓時淡淡地改口:“我先休息,你去洗。”但這次公孫朝夕卻説:“你這副鬼樣子我簡直連一眼都看不下去,大美人你先去把自己收拾乾淨,公孫大少才有心情去洗澡。”她一怔,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瞪了公孫朝夕一眼,拂然先出門下温泉去了。

屋裏的君霜桐微微一揚眉“有話和我説?”

“你無端跑到崑崙山,是不是也發現自己身上哪裏不對?”公孫朝夕笑地看着他,雖然滿身泥漿,卻神氣得好像他正坐在他“金錢坊”的家裏,旁邊還有馬無皮給他扇風,西門殺給他捶腿一般。

君霜桐依然淡淡地一笑“哦?”

“我現在全身上下哪裏都不舒服。”公孫朝夕説“找了神醫一看,官水水那庸醫居然説我懷了個孩子在肚子裏。”他故意看了君霜桐一眼,唉聲嘆氣地道“想我好好的七尺男兒,出了這種事叫我怎麼有臉去見我在地下的爹孃?你不知道我多想找個人割我脖子,卻沒有人肯。大家都説我太可憐應該好好活下去…”他一邊説一邊偷眼看君霜桐的表情,嘴裏繼續做悲聲“你説我現在怎麼辦?”

“不是孩子。”君霜桐似乎是看穿了他在做戲,一點兒也沒有為他所動,微微一笑“我用了五個月來查看古書,人説崑崙山頂為西王母所居,常有異相。也有古書記載未婚女子在山頂為天光所,懷下仙胎,生出異子的故事。不過那書中的‘仙胎’生出來是條似龍非龍似蛇非蛇的東西…”正在假哭做悲喝茶的公孫朝夕“咳咳”嗆了一口“那東西現在在我肚子裏,你不要説得這麼噁心…”

“總而言之崑崙山頂必然有異獸,把自身之卵放入人體養大,最終破腹而出,獸成人死。”君霜桐居然查得很清楚,表情還很安然“所以我這幾個月都在崑崙山頂,但一直沒見什麼似龍非龍似蛇非蛇的異獸,倒是有一頭‘掘母’總是試圖殺我,我想這不知名的異獸,應該是‘掘母’的天敵…”

“那隻什麼‘掘母’只是蜘蛛,難道我肚子裏的是隻蒼蠅?”公孫朝夕哀號一聲,喃喃自語“雖然説母不嫌子醜,但要我認蒼蠅作兒子萬萬不能,我要去找棵大樹吊頸…”然後他突然瞪大眼睛“它幹嗎要殺你?難道你肚子裏也有一個怪物的卵?”君霜桐一怔,終於出了一絲絲尷尬之“你…”他本想説“明知故問”卻見公孫朝夕哈哈大笑,他終於看到傳説中君霜桐君大公子不自然的表情,這可是風度翩翩温文爾雅的君大公子從沒給人看見過的表情。敲桌捶椅笑了好一會兒,公孫朝夕嘆口氣道:“我説我和那朵桃花也就算了,你和刀二公子出這事要是給你們的老子知道了,説不定會殺了你們…”君霜桐貴為“明玉君府”的長子名劍,刀狻猊貴為“神悟刀家”最出的子孫,兩家均以子為榮,家教森嚴,君霜桐和刀狻猊要告訴爹孃他們肚子裏多了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孩子,只怕不是給幽閉,就是給殺人滅口。

君霜桐居然還能繼續微笑,讓公孫朝夕委實有些佩服,只聽他淡定從容地説:“所以我們要先查清楚那異獸究竟是什麼?‘掘母’的天敵又是什麼?”

“那頭大蜘蛛比房子還大,如果有能制服它的其他怪物,想必會很有名。”公孫朝夕一本正經地説。

君霜桐一怔“例如?”

“例如——龍、鳳凰、麒麟…”公孫朝夕笑眯眯地説。

君霜桐又是一怔,醒悟他的意思,不由得淡淡地一笑“就算你生出條龍出來,它咬破你肚子,你還是會死的。”

“人生得出一條龍來,死而無憾。”公孫朝夕嘆地道。

君霜桐再次一怔,含着笑道:“能像你這樣樂見其事,倒也是一件幸事。”

“能像你這樣若無其事,倒也是一件怪事。”公孫朝夕道。

君霜桐不以為忤,反而聽得很愉快“那正是你我這種人的本。”公孫朝夕忍不住有些想笑“我如果和你君大公子是同一種人,早就被自己的酸氣醃成醋溜醬菜,酸死了。”君霜桐道:“過獎、過獎。”説着兩人相視一笑,公孫朝夕是大笑,君霜桐依然微笑。

“你們兩個本就是同一種人,”門外傳來蕭守紅淡淡的聲音“都是一肚子鬼胎的男人。”她一語雙關,施施然走了進來,衣服她自己洗了,現在套着君霜桐晾在外面的長袍,倒也飄逸灑

君霜桐就當沒聽懂“蕭姑娘請坐,待君某人為你療傷。”他説這句話的時候,蕭守紅嫣然一笑,他那風度雖然很陳舊,卻依然很令女人心動,難怪家裏的表妹師妹為他爭得頭破血。聽話地坐下,君霜桐的手撫上她的背心命門,開始為她療傷。

然後公孫朝夕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