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一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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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睜開眼睛認識新世界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終於還然,她怎麼會看見站在自己身邊,端着藥碗的柳煙。
柳煙,為了救自己,已經死在庭湖畔,引玉園中了。
那穿透她身軀的利箭,還有那温熱的,止都止不住的鮮血,歷歷在目。之後的這麼長時間裏,她雖然儘量不去想起,但是那一瞬間錐心的痛,又豈是説忘就忘的。她甚至還沒有來的及兑現自己的承諾,還沒有醫好柳煙的眼睛呢!
“姐姐,喝藥的時間到了。”柳煙還沒有看見她剛剛睜開了一下的眼睛,以為自己面對的仍舊是昏不醒的劉湘,或説,白撫英。所以説過這一句,柳煙就自顧自抬高她的腦袋,將另一個枕頭墊進去,然後拿着木製的小勺子準備喂藥。
“我都已經死了,還喝什麼藥?”她覺得可笑,有氣無力的説。
哐噹一聲,柳煙猛地站起身來,撞到了放着藥碗的小木桌,木製的藥碗掉落在地上,骨碌碌轉了好幾圈,裏面黑黑的藥汁全部灑了出來。
“姐姐,你醒了!”柳煙抓着她的手,動得不知道説什麼好,突然丟下她衝了出去,不知道往哪裏去了。
半天沒有任何響動了,她才慢慢打量起這裏來。
簡單的房子,除了她現在躺着的這張牀以外,就是眼前看得見的桌子椅子,對面的牆上站在一個書架子,上面擺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五顏六的瓶瓶罐罐,也有看起來很是破舊的竹簡。一切都是木製的,就連柳煙剛剛沒有收拾地碗和勺子也都是木製的。
她在腦海中扯了一個笑臉。想不到。時候地世界竟然如此地寒磣。時間久了。她覺得無聊。對於一個從來閒不住地人來説。要她這個躺着。實在不是好方法。於是。她嘗試着想要爬起來。
明明想用手將身上地薄被掀起來。但是她等了半天。就是沒有看見自己地雙手有任何地反應。她一愣。難道自己死得太過悽慘。竟然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死後赫然是個缺胳膊斷腿地鬼嗎?
但是。剛剛柳煙明明抓了她地手動萬分。所以她抱着一線希望。扭動眼珠子。看向被柳煙隨手“丟”在牀邊地那隻左手。她看見了那隻手。心裏卻升起一股很荒謬地覺。那就是:那隻手本不是她地。
她在腦海中死命地命令自己地左手動起來。那隻手卻紋絲不動。嘲笑着她地白費心力。
怎麼會這樣?她懵住了。
眼珠子不能長時間扭着這個角度。於是她只能再次閉上眼睛休息。就在這個時候。柳煙領着兩個人回來了。
一個是早已認識的引玉夫人的侄子,沈之寂。另一個則是四十歲上下的一個漢子,扛着一捆柴火。
那漢子進得屋來,就將柴火往角落裏一扔,湊近前來,拉起那隻毫無覺的左手,細細按了兩下,然後才開口:“小師妹,你可終於醒了。”她直直盯着這個人,眼神裏滿是不解。小師妹?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個這般老地師兄。
“看樣子,師父還沒有好好介紹過我。師兄我叫宗情,乃是師父的席大弟子。可惜為兄我資質愚鈍,始終不能領會,所以…呵呵。”他了頭,一派憨厚老實人的樣子。
“師父,你就別再自謙,先看看姐姐,啊,不,是小師姑她究竟是怎麼了?”柳煙衝上前來,打斷了宗情的傻笑。
她的這個便宜師父啊,武功高是高,就是為人缺筋,經常忘東忘西的,所以反而是柳煙和沈之寂這一雙弟子在催促着他辦事。而對於自己原來地劉姐姐剎那間變成自己的師姑這件事,她倒是不甚在意。原本她就是自己的主子,這輩分之差本沒有影響她對她的情。
“師父説了,只要小師妹醒過來就沒事了。”他將手裏那隻冰涼的,沒有任何反應地手回被子底下,然後繼續説“我想你應該也現了。因為你練的功法比較特殊,所以,武功被廢之後,又加上重傷,所以現在地你應該是四肢百骸都動不了了吧!”剛剛想點頭的她,現自己地頭顱紋絲不動,只好虛弱地開口:“確實如此。”她原來還沒有死。只不過全身癱瘓,外加功力全失而已。那又是誰救了自己,無音有沒有出事?後來呢?羣臣有沒有異動,有沒有為難白洛辰?温凌呢?她明明看見了他在現場的,他應該會好好控制場面吧!
她腦筋一動,問題源源不絕。等到稍微回神地瞬間,就看見宗情正皺着眉頭看着她,一臉的不讚她暗自唏噓了一番。都已經是這副模樣了,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竟然還擔心些有的沒的。
“那怎麼辦?”柳煙見她的情況竟然如此嚴重,不由怪罪起自己的師祖來“不是説要收了做關門弟子的嗎?這樣子還怎麼當弟子啊!”
“師父有自己的考慮。”宗情指揮柳煙再去端一碗藥來,起身在書架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里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一約有四指寬的繡簡,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遞到牀上那個動彈不得的小師妹面前“師父説,你是天生的陽脈之身,不宜再修煉那些至陰的法門,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慢慢學會這門心法,並且自己打通被凍結的經脈。”
“不是吧!師父你竟然藏私。讓我也看一看。”沈之寂先叫了起來,劈手就要奪過宗情手中的竹簡來看。
只見宗情的肩膀一動,也沒有怎麼作勢,沈之寂就“哇”的一聲怪叫着,穿過身後的窗子,飛到外面去了。
“活該,被摔了這麼多次還不知道取教訓。”柳煙剛要進門,見狀習以為常地衝外面狼狽的沈之寂吐了一舌頭,然後端着藥碗進來了“師父,摔得好。”沈之寂緊跟着也走進門來,一邊取下身上沾着的草屑,一邊嘟囓着:“師父,我不過是開開玩笑嘛,何必下這麼重的手呢!”原本還有些擔心的病人看見這樣,才知道這不過是師徒之間的玩笑,不由眼底也染上了笑意。這時候,她突然現…
“煙兒,你的眼睛…”
“嘻嘻,我這叫翁失馬,焉知非福。那一箭非但沒有要了煙兒的命,還讓煙兒白撿了一個便宜師父,更治好了眼睛。”柳煙樂呵呵再次幫她把腦袋安頓好,然後擠掉一直呆在牀前的宗情,慢慢給她喂着藥。
宗情處處不上手,剛要出門,突然又回身問了一句:“小師妹,師父要我問你,現在該叫你什麼呢?”除了他的另外三人都愣住了。
“不是劉湘少主嗎?”沈之寂摸着鼻子,尋思着自己又要被師父摔出去一次了。
“難道不是嗎?”柳煙也停下了喂藥的動作,回頭惑地問。
“師兄,我除了叫劉湘,還能叫什麼呢?”那個渾身動彈不得的人,輕輕的一句話飄來。
在宗情的眼裏,這個人卻好像攤着雙手,無謂地聳了聳肩,笑着問他“難道我還有其他的身份嗎”
“既然如此,我也就這樣回報師父了。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了。師父代了,外界的風風雨雨再與你無關,那個人已經死了。”宗情照着自己師父的話複述了一遍,見自己的小師妹竟然滿眼訝異的神,卻不知該説些什麼,只好搖了搖手中的竹簡,問“這份心法你都記住了吧!如果沒有記全,明我再來。”
“多謝師兄,湘兒已經記全了。”劉湘調皮地眨了眨眼,算是謝謝這個看起來憨憨的師兄了。
“好了,快把藥喝了!”見宗情已經走出去了,劉湘還一臉依依不捨地望着門口的方向,柳煙不得不提醒她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煙兒,好煙兒,可不可以不喝藥。你看看我,本什麼事情沒有。”劉湘開始習慣的耍賴。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喝這種苦苦的藥汁。
“不行!”柳煙的語氣就差叉上擺個水壺狀了“你自己看不見,不知道你全身上下傷得多嚴重的,就連這麼漂亮的臉都受傷了。”她説着説着,竟然帶起了哭腔,眼睛看着劉湘額頭的位置,伸出一隻手指小心翼翼摸着。
劉湘沒想到自己竟然傷得這般嚴重,突然慶幸起自己現在的身子毫無知覺,受不到那令人抓狂的傷痛。臉受傷了?覺不到柳煙的手指頭的動作,她也無法猜想自己的傷究竟是怎麼樣的。不過,對於她來説,頂着這張臉,和毀了這張臉沒有什麼區別。只要別太醜,出去不會嚇到人就可以了。
“真是太可惜了,這傷好了以後必然要留下疤痕的。”柳煙自顧自地説着“但是這疤痕怎麼好像給小師姑你的額頭描了一朵梅花一樣,本就不醜呢!”沈之寂先意會過來,撲哧一聲笑了。劉湘慢半拍反應回來,知道了柳煙其實是藉着這種方式安自己,也笑了一下。
“好了,事情都説完了,小師姑,你就認命吧!”她重新端起藥碗,用一臉猙獰的表情舉起了小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