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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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隱約瞭解自己未曾波動過的、心湖首次為男人蕩起了波波漣漪,然而…
才見過四次面“應該”不是很嚴重吧?
才見過四次面“應該”很容易割捨吧?
才見過四次面“應該”很容易忘懷吧?
沙少琪這麼告訴自己。
但是,她卻忽略了,世上最無法用意志力控制的就是人的一顆心,理智上明明知道應該如何做最好、明明知道早該忘了他、明明知道不該再想起他、明明知道不該再沉淪下去,可那顆心就是怎麼也不聽使喚。
甚至連要裝作不認識他、不理睬他都做不到,就像此刻這樣…
“啊!這位美美的大姑娘,小生能否請教芳名呢?”瞧見濮陽南那副裝模作樣、擠眉眼的滑稽樣,沙少琪實在忍不住要失聲大笑,上回見面時,自己所説的話全都丟到天邊去了。
這是在沙正嚴帶子女回莊的路途上,因為佟雲硬是要跟來,而且,纏得沙少琪叫苦連天,實在很想去向毒龍堡討點毒葯來喂喂他,讓他一見到她就肚子痛,可惜毒龍堡似乎沒有這種毒葯,所以,她只好和佟雲大玩起捉藏來了。
雖然趕路時躲不開,但總要打尖歇夜的吧?於是,她不是趁天剛矇矇亮時,就是趁夜晚用過膳後,偷溜出客棧去口氣,順便考慮一下要不要乾脆留張紙條落跑算了。
之後,就在上回見過濮陽南半個月後的這天清晨,天慾亮未亮之際,沙少琪再一次溜出客棧,才剛偷偷摸摸的飛出城牆,就差點面撞上佇立在城牆外的濮陽南。
踉蹌地穩住了嬌軀“嚇死人了!”沙少琪拍着脯驚魂未定地叫道:“你…你怎麼在這兒?”誰知濮陽南卻在猛地眨眼後,硬是裝出一副“我不識你、你也不識我”的茫然神情喃喃道:“啊!姑娘在跟我説話嗎?”
“廢話!”沙少琪啼笑皆非地罵道:“現時四下無人,我不是跟你説話,難道是跟鬼説嗎?”濮陽南聞言,連忙滑稽地東張西望一下“咦?好像真的沒別人耶!”繼而滿臉榮幸地咧開了嘴,兩個可愛的酒窩開心地跳躍着“啊!這位美美的大姑娘,在下能否請教姑娘芳名呢?”他彎身一揖到地。
瞧見濮陽南那副裝模作樣、擠眉眼的滑稽樣,沙少琪忍不住失聲大笑,將上回見面時自己所説過的話都丟到天邊去了。
“你…你幹嘛呀?”
“咱們不認識啊!”濮陽南正經八百地説:“所以,在下當然要請教姑娘芳名,才能知道姑娘是誰嘛!”沙少琪微微一愣,隨即想起上回見面時自己説過的話,笑容不由得稍斂,並嘆了一口氣。
“其實,我並不想那樣的,可是…”她再嘆。
“狂劍山莊真的是有那個規矩,我又不能不從…”濮陽南不發一語,只是用瞭解、體諒的眼神瞅着她,但他越是這樣,沙少琪就越是狠不下心來再一次要他裝作彼此都不認識。
“算了,先不提那個了。”暫時做一下縮頭烏龜,煩惱的事先撤一邊好了,或者該説是她捨不得費和他相處的時刻。
“你一大早就杵在這兒幹什麼呀?”濮陽南圓圓的臉上再次展開頑皮的笑容“有勞三姑娘動問,在下正在這兒散步,順便找蟲。”可説話的語氣還是很正經。
“蟲?”
“是啊!”濮陽南又開始眨眼了。
“所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在下天還未亮就起身了,應該可以找到不少蟲來吃吧?”沙少琪愣了愣,旋即失笑。
“你…找蟲吃?”嗆咳兩聲又説:“呃!你是小鳥嗎?小鳥會飛喔!你會飛嗎?”她戲謔道。
“飛?”濮陽南倏地齒一笑,也不見他運功,就見他袍袖若有似無地微微一抖,身形便陡地拔地而起,悄然飛上官道旁的大樹頂,單足立於樹梢尖上,並隨着樹梢飄動而微微搖晃着,彷彿小鳥停歇在枝椏上一般。
濮陽南頑皮地歪着腦袋“怎樣才叫飛呢?這樣嗎?”話落,他突地又展袖一揮,整個身軀忽地往上衝天而去,到了七、八丈高時,眼看着似乎就要力竭下墜了,卻沒想到他再次揮袍一振,身形便再度往上,如此週而復始數次,他的身影早已微小到完全看不清了,才見他彷彿飛雪般飄然落下,依然單足站在原來的樹梢尖上。
他對着目瞪口呆的沙少琪眨眨眼。
“算嗎?這樣算飛嗎?”沙少琪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一句話都説不出來。
“不算嗎?”濮陽南似乎很失望地嘆了口氣。
“好吧!那這樣呢?”倏地,他足尖輕點,身軀微微飄起,繼而雙臂一展,朝另一株大樹飛去,看似要落在另一株樹上時,他又倏地揮袖一振,居然繼續往另一株大樹飛去。就這樣飛越了七、八棵樹後再飛回來,中間完全沒有借力,只靠他袍袖揮振的力量,便讓他有如小鳥一般飛來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