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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千絕萬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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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麟略顯不安地望着椅中人,道:“這…”

“天道常變易,運數杳難尋,成敗在人謀,一諾竭忠悃。”只見椅中人呵呵一笑,羽扇揮處,七彩光華頓時托起長椅,瞬時飛去。

天麟望着椅中人消失的方向,心中不免狐疑,不知這椅中人到底是何來歷,似乎對自己的想法行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以七恨劍君和自己之能,竟不能發覺椅中人也跟着來到了雲霧山,己與七恨劍君來到雲霧山,心中未免不安。

七恨劍君眼見來了個意外之人,三言兩語將自己為難之事解決,心中雖然多有不解,但更多的卻是驚喜,他現在關心的,唯有如何去除兒子身中之毒而已,餘者無暇多問。千絕乃是傳説之中的萬毒之毒,心中何敢大意?眼見蝶仙對天麟稱奴,心知奉劍去毒之事有望,連忙喜道:“請蝶仙前輩快給劍兒去毒吧。”蝶仙為人雖然脾氣古怪,喜怒無常,但卻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從不反悔。她既然已經答應椅中人,從此之後聽候天麟之命,心中便也將視天麟為主,只是心中憤懣可想而知。正不自在,聽聞七恨劍君之言,頓時然,一腔怒氣便發出來,喝道:“你大呼小叫什麼!老身可不是你的奴才!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發號施令了!?”七恨劍君倒是大大吃了一驚,萬沒料到自己隨便一句話,讓碟仙這麼大火氣,霎時紅漲了臉,訕訕笑了兩聲,再也不敢多話。

天麟本對蝶仙甚為不滿,也知她這種人因身懷絕世之計,必然是恃技而傲的,若非欠了椅中人絕大的人情,絕不會自降身份,於人為奴,倒讓自己撿了個便宜。此時見她發怒,卻沒來由突然生出幾分同情。從一個高高在身,人人見了都要尊敬三分的絕世神醫,霎時間成了低人一等的奴才,無論換了是誰,都是一樣難以接受。遂和顏道:“非是我等為難前輩,實在是奉劍中毒太深,受盡了苦楚,需要儘快解救。在下也不敢讓前輩以奴自稱,一旦前輩解去奉劍之毒,為奴之事便休要再提。”蝶仙聞言反而不安,欠身道:“老奴之命乃是恩公所救,老奴當年曾言,恩公但有所命,無不遵從。於公子為奴,乃是恩公所囑,老奴焉能陽奉陰違,食言而肥?老奴雖是一婦人,也知人而無信,不知其可。自此之後,老奴這條命便給公子,絕無反悔之理,公子但有所命,老奴萬死不辭。若是公子不要老奴,老奴便也無顏苟活了。”她這幾句話説的擲地有聲,倒令天麟動容,對她刮目相看,待説幾句以寬其心,卻又不知道説什麼好。

只聽蝶仙又道:“只是有一點,老奴只認公子一人為主,可不是其他人的奴才!”説罷冷哼了一聲。七恨劍君自然知道這話是説給自己聽的,連忙道了幾聲不敢。他雖是堂堂七恨劍君,乃是仙界赫赫有名之人物,此時卻也變得謹小慎微了,唯唯諾諾了,深恐令蝶仙不悦。

天麟見狀,只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僭越了。請前輩先給劍兒醫毒罷。”蝶仙躬身道:“遵命。只是前輩稱呼,老奴擔當不起,公子直呼老奴蝶仙罷了。”説罷便帶奉劍進入草廬之內,詳細檢查。蝶兒早被所發生的一切驚了個目瞪口呆,竟一時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只有忙着幫師父打下手。

天麟與七恨劍君雖相信蝶仙醫術之,也難免心中緊張,站在在一旁觀看。眼見蝶仙面越來越凝重,頓覺不妙,七恨劍君忍不住問道:“前輩,劍兒他怎麼樣?”蝶仙搖搖頭先不答話,又詳細檢查了一遍,半天方搖頭嘆道:“我只道奉劍所中之毒唯有千絕而已,哪知不然,下毒之人乃是混合了千絕與萬滅之毒。此二毒一陰一陽,相生相剋,使中毒之人所受折磨,數倍於千絕之毒。中毒之人時而如被火焚,時而如被冰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不知劍兒這孩子是如何熬過來的。下毒之人乃是用毒的行家,他究竟與你有何翻江倒海之恨,竟然對一個娃兒下此毒手?”天麟聞言,悚然動容,低頭看看閉目安靜躺在榻上的奉劍,更多了幾分憐惜。只聽七恨劍君滿口鋼牙格格爆響,恨聲道:“正是那無良的寰宇才子!我必要萬倍讓他償還,才我心頭之恨!”蝶仙聞言動容道:“竟是他?難怪,可惜可嘆!”天麟忙問道:“可有解毒之法?”蝶仙道:“若只有千絕之毒,既有了玄天神丹之助,憑仗老奴的奪命神針和太玄神草,足可為他驅毒。但如今千絕之中乃有上萬滅,卻就難得多了,若要去毒。非要藉助七香海之水不可。”七恨劍君忙道:“七香海水?可是血盟之城的七香海?”蝶仙道:“正是。”七恨劍君面,道:“這好辦。我與血盟之城的蓮華聖尊有數面之緣,討他一方海水,料想不難。”蝶仙卻搖頭道:“七香海水離海之後便就無效,必須要將奉劍浸在七香海中施針方可。”天麟對血盟之城的兩位尊者竟能使用佛界絕學一事,深好奇,心中懷疑此城必與佛界有關,早有一探之意,便道:“既然如此,我們這就帶奉劍前去血盟之城。”蝶仙面沉重,道:“公子有所不知。七香海水功能接骨生肌,乃是療傷聖水,被血盟之城視為鎮城之寶,恐不容外人借用。”天麟道:“借他海水一用,有何不可?難道血盟之城竟然吝嗇至此?”蝶仙搖頭道:“非是血盟之城吝嗇。因為若要奉劍在七香海之中去毒,毒素必然盡污七香海水之中,七香海頓時便成毒海,血盟之城怎會答應?”天麟與七恨劍君聞言都是大吃一驚,七恨劍君急道:“這可如何是好?”天麟道:“若如此,借用七香海水便有些強人所難了。難道除此之外,就別無他法?”蝶仙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七恨劍君聞言頓足不迭,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若換了別處,依他格,為了愛子,必然不憚於強行借用,但血盟之城非是一般,滿城盡是絕世高手,哪容他接近七香海?如此看來,療毒已然無望,虎目之中,不由滴下淚來。

天麟沉片刻,決然道:“無論如何,也要去血盟之城試上一試,實在不行,唯有強行借用了,絕不能就此放棄。你們準備一下,我們就去血盟之城。”七恨劍君雖然心知無望,但一腔愛子之情,容不得他放棄哪怕一絲絲的希望,聞言連忙將奉劍背在身上,就要隨天麟前去血盟之城。

蝶仙卻暗自搖頭,心想你有多少能耐,竟要硬闖七香海?就算加上自己與七恨劍君,也絕無成功之望,只是眼看天麟堅決神,知他心意已決,又礙於身份,不便多言,便隨便收拾了一下,帶了隨身之物,與蝶兒隨天麟等一同離開雲霧山。

一行五人來到太皇仙居,申屠宏與何是我連忙來見,問及奉劍療毒之事,眾人也沒有心思細説,之説要離開氤氲山一段時間,命何是我將蝶送往林分舵暫住,並命傳令二護法與四王九使即可前來。

蝶仙遠在仙界十六天,七恨劍君又多年不理世事,此時方知天麟九幽令尊身份,頓時又驚又喜,心知此行又多了幾分把握。而蝶仙更因此對天麟刮目想看,心中頓時明亮了許多,心想自己於他為奴未必便全是壞事。嗣眾人到齊,天麟又囑咐申屠宏、何是我一番,一行人便離開氤氲山,直奔血盟之城而去。

血盟之城遠在東方青龍境內,路程極遠,天麟於是便取出血玉驪車乘坐。蝶仙不免又驚詫一番,天麟因見蝶仙已以自己為主,便也不再瞞她,便説玄天神丹乃是自己所煉,又賜其開天神丹一粒,頓將蝶仙驚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過神來。自此深信天麟之卓然不凡,又見他慷慨大義,對自己也甚為尊重,不由想到自己與天麟為奴,恐怕竟是自己的莫大福氣了,心中竟暗暗歡快。而七恨劍君心憂奉劍,只顧小心守侯着他,對其餘之事,一概漠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