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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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這一次，那下一回呢。”高母不高興地把筷子在桌子上一敲，臉上滿是不悦“我可告訴你，人家素月背井離鄉的，不容易。你別老是這麼去麻煩人家，人家那自行車是家裏頭為了讓人家閨女方便了，不是讓你方便了。”高修嘆了口氣，無奈道，“媽，我知道啊，我不借了，行不行。”

“還説呢，你爸留下來的自行車你説賣就賣，我咋説你都不聽。這下，用着了，知道難了吧？”高母白了他一眼，嘟囔着。

“好了，媽我知道了。那不是特殊情況麼，這麼給你説吧。馬上這下面要面臨一個大檢查了，要洗牌了，指不定下一屆的大隊長，支書是誰呢。”高修哭笑不得，耐心解釋着。

高母一驚，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緊張地看着他“那，那…你，不會有事兒吧。”高修安地抓住了高母的手，説“暫時不會，這場風暴就快來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家裏一貧如洗才最好。媽，你明白這個意思麼？”這麼一説，高母想了想，就琢磨過來了這麼個道理。

確實是了，誰有錢，那就是個活靶子啊，就像當初的高鑑宏兄弟一樣啊。

想到當初的那些事兒，以及後來進農場的那些人，高母身子抖了一下。

然後緊緊抓着高修的手，語無倫次叮囑着“阿修啊，你可要好好的，咱們高家就剩你和你妹妹了。阿修啊，你看咱家房子要不要拆了啊，會不會太顯眼。”邊説，高母在屋裏轉來轉去的，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灼。

“媽。”高修見嚇到她了，忙喊了一句“沒事啊，你放心，這沒啥事兒的。咱們村裏，紅瓦房好幾家呢，查不到咱家的，放心吧。”這話一出，高母才算是鬆了口氣。

高修吃罷飯，就被高母拉着回了房間，説起以前的事情，叮囑着，要他千千萬萬萬千要小心謹慎，別讓人家抓住把柄。

高修耐心地一一應下了。

這時的陳素月已經醒了過來，打了個哈欠，重新綁了綁頭髮，就拿了紙筆和信紙，筆下如有神一般，寫的飛快。

先是問候了秦叔叔近況，緊接着開始説起自己的近況，在鐵牛村小學當上了老師，孩子們都很乖，渴望着知識。簡單着筆了一下，在這邊的生活，開始説起自己對未來的設想。

隱晦地説起了，自己的期待，期待學術界能夠百廢待興，期待着一切的欣欣向榮。

最後説了自己的打算，直接留在江城，至於做什麼看那邊安排就行。

再次謝秦叔叔的幫忙，請他保重身體，如何如何。

若是有機會，自己會找時機回去一趟的。

寫罷信，陳素月鄭重地放進信封之中，貼好了郵票後，望着這封信，微微失神。

自己總是給秦叔叔增添着麻煩，可是她是真的沒辦法，她能依靠的只有秦叔叔了。

低聲苦笑一聲，以後秦叔叔那邊，她會當做親生父親一般孝敬的，養老也好別的事情也罷，她都義不容辭。

從空間裏拿了一些糖果和昨裏炸好的油饃頭，又從院子裏拔了許多小青菜洗乾淨放進包裏，推着自行車就出去了。

一路上倒沒有像上次那般，順風順水地就到了李莊大隊門口。

其實這次她過來，主要是想問一下王冬梅願不願意去學校教書育人，若是願意自己這邊就趕緊辦理停職手續，把工作轉給她，也算是給了自己人，不費了這麼一個好工作。

畢竟，雖説是在鄉下，可在鐵牛村當老師是有編制的，有工資有津貼，子不要太好過。

這可比下地幹活輕鬆多了，會計的話可以轉接給顧遙，然後冬梅再過來做老師剛剛好。

陳素月在心裏嘀咕着，有好事兒自然要挑着自己人才行。

支住車子以後，陳素月揹着包就去了大隊辦公室裏頭，一進門就聽見王冬梅在説“這個是什麼時候的賬本啊？”陳素月轉念一想，估計兩人是在接賬本吧，據説這蘇笙要高升，看來是真的了。

“冬梅，蘇笙，好久不見啊。”邊説，陳素月前腳就邁了進去，言笑晏晏地看着他們。

一聽到悉的聲音，兩人下意識地望了過去了。

“素月，你過來。”王冬梅一見到她，先是一喜，然後立馬放下了手上的賬本小跑過去。

蘇笙眼前一亮，彎了彎角，柔聲道“素月，你來了，這是來看冬梅來了吧。”邊説邊看了看她手裏的東西，打趣地看向王冬梅“這下冬梅有口福了吧。”陳素月輕笑，掂了掂手裏的包“也沒什麼，就是昨天炸了油饃頭這不給你們送過來點，可以在辦公室當個零食。”蘇笙輕笑，識趣兒道“是麼？好了，我不打擾你們姐妹説話了，我出去逛逛。”話音剛落，就悠悠地往外有着。

陳素月和王冬梅相視一眼，微微一笑。

王冬梅親暱地拉着她走到一旁的凳子那兒坐下，笑着説“素月，你可算來找我玩了。來，吃這個，吃這個。”説着從屜裏拿出來一盒子梅子乾兒來，放到了陳素月的面前。

“哪兒來的啊？”陳素月好奇地望了望，順手捏了一個放在嘴裏，頓時牙齒微酸，過了一會兒又變成了甜。

不得不説，這梅子幹確實好吃呢。

“這個啊，是顧遙他家裏給他寄過來的。這不，他不喜歡吃，就給我了唄。”王冬梅俏皮一笑，一副甜無線的模樣。

陳素月瞅了一眼，就扭過頭，繼續吃起了梅子“不喜歡吃唄。”

“呀呀呀，我怎麼聞到了酸味兒啊。是誰在酸啊？”王冬梅湊了上來嬉笑着説。

陳素月忍不住一笑“反正不是我就是了。”

“還不承認，快説，對我們辦公室一枝草蘇笙有沒有想法啊。嗯哼。”王冬梅眨了眨眼睛，戲謔地看着她。

陳素月拍了拍她的腿，無奈道“怎麼這麼八卦啊，沒有啊，怎麼會有。才認識幾天，也見過幾面啊，胡説什麼呢。別讓人家聽見了，怪尷尬的。”王冬梅吐了吐舌頭，四處看了看，悻悻説“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還不行麼。”

“嗯。”陳素月挑了挑眉。

“不過話説，蘇笙對你好像真的有意思啊。”王冬梅湊到陳素月的耳邊，小聲嘀咕着，一邊還悄悄看着她的反應，似乎想判斷一下。

陳素月一怔“沒影的事兒，別瞎説。”

“哪裏沒影啊，這兩天他可勁兒打聽着我之前的事兒呢。當然了，繞不開的就是你啊，拐着彎地問我。一次兩次我還以為是意外呢，後來…”王冬梅看了她一眼，頓了頓道“後來我就猜測他是不是喜歡你啊？你怎麼想的。”陳素月心中百味雜陳，心裏有點亂，隨便説了句“我還能怎麼想啊，我就沒想過。”王冬梅望了她一眼，收斂了笑容“這樣也好，畢竟他馬上高升了，雖然不知道去哪兒，但是肯定比這村裏強就是了。你沒心思也好，要不然兩個人也麻煩。”陳素月胡亂地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始步入正題。

“對了，我今天找你是有正事兒的。”陳素月正經地看着她説着“你現在做會計覺怎麼樣？”這話一出，王冬梅臉就皺巴了一下，有些苦惱地説“就那樣唄，還好吧。”

“那你願意去鐵牛村小學當老師不？以後的話，很有可能那邊要建造初中了，老師也會從小學裏提拔一批，然後從知青裏選拔一批出來。”陳素月問。

王冬梅睜大了眼睛，一頭霧水地看着她“現在不是還沒開始招老師麼？我就是想也沒法子啊。”

“現在就有一個法子。就是把我的工作轉給你，你把現在這個工作轉給顧遙也行，或者別人也行。”陳素月鄭重地説着。

“啊？你轉給我？”王冬梅一驚“你説啥呢，素月。你轉給我，你咋辦啊，下地麼？”又急切地説“你不用管顧遙，他一個大男人，受點苦也沒啥。你總不能去下地吧，我之前就隨口一抱怨，你別管那麼多了。安安生生當你的老師就行了。”

“不是。”陳素月搖搖頭“是這樣，我叔叔能給我活動一下，所以我想着這個工作不能費啊，這肥水還不外人田呢。你説是不是？”

“活動？”這下王冬梅是真的驚了“你要回去了？”

“沒有，估計是在江城裏給我找份工作。你別往外説，知道不？”陳素月叮囑着。

王冬梅連忙點頭“那肯定啊。”

“好，我就先給你通個氣兒，你好做好準備。”陳素月笑意地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