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刀光劍影命如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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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清晨，天初朝陽，大地逐漸明亮。

在山緣旁的一片稀疏雜木林內，一堆火勢已弱的營火之後有一個丈餘高、兩丈深的土。

內底端一層厚厚的乾草堆上，鋪着數件衣衫為墊，另有一件外衫覆蓋着一個長髮散亂，沉睡未醒的女子。

“劍兒…琴兒…賊子，納命來…”突然一陣悲慼尖叫聲由她口中響起，並且身軀驟然坐而起，霎時覆蓋身軀上的外衫滑墜腹下…

自己竟然是全身赤？！霎時，狂急拉扯覆蓋下身的衣衫掩住身軀，並且羞急悲叫着:“啊！是誰…是誰了我的衣衫？是琴兒？還是劍兒…”羞急中，只見身上及身下全是自己所穿的衣衫，唯有肚兜及褻褲疊在一旁，頓時羞急的伸手取，但是倏覺口劇痛，而且間及後也隱隱作痛，這才發現口上尚塗抹着一些怪異辛味的綠草汁。

但是突又發現‮腿雙‬靠私處之處，竟被撕破的布帶繃扎着，因此更令她羞得芳心慌亂，面蒼白，顫抖着雙手緊拉衣衫遮掩身軀。

此時也已看出她竟是“寒玉公子”趙天龍，沒想到是她是女扮男裝行道江湖！

一個女兒家在昏之時，被不明之人得全身赤，並且在最重要的口及私處觸摸，若是婦女尚好，但是萬一是男人…

因此“寒玉公子”趙天龍愈想愈羞急心慌，也愈想愈悲慼，雙目驚羞的盯望着口之方，忍着全身的疼痛，慌急一一穿妥衣衫，恢復了原有打扮。

穿妥衣杉後，竟又發現自己的“寒玉扇”以及寶劍與一些隨身之物皆放在身後角落，立即伸手一一放入懷內及佩掛妥當，另外又在一隻小褳內翻看一會兒，才放心的鬆了口氣。

“你已好多了吧？快出來，幫我照料她倆。”突然由外傳入一個男子之聲，剎時使“寒玉公子”趙天龍腦中轟然全身一震！眼前金星飛閃，身軀踉蹌倒退靠在土壁神驚恐，面蒼白，雙眉顫抖的喃喃説着:“是男人…是男人…是他了我衣衫…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突然又見她恍如失心瘋的急衝出外並且面蒼白的羞急尖叫道:“不可以…你怎麼可以…你是怎麼人？怎麼可以我的…我的…”悲急尖叫聲中，已然見到曾經在蒲州渡口現身，驚走了數十個蒙面賊徒的那個獷漢子，竟然盤坐在一堆柴火旁，雙手在一具赤的女子丹田上撫動着。

再仔細一看，那赤女子竟是琴兒！頓時狂急巨怒的急奔向前，更急怒的失聲叫道:“你…你，快放手！你怎麼可以…”但是話未説完，突聽另一側響起微弱的急聲説道:“公…公子…您，別生氣…他…他在救…救琴兒…”

“寒玉公子”趙天龍聞聲，立時頓止奔勢，轉首急望，這才又發現另一側的一株樹處，也躺着全身覆蓋衣衫的劍兒，頓時又驚又喜的急忙行至劍兒身前，且驚慌問道:“劍兒…劍兒你怎麼了？”

“公子…他…琴兒傷勢…有…命之危，至今尚…尚未出險…險境，小婢已…得他救治險…可是全身…麻木無覺…動彈不得。”

“寒玉公子”趙天龍聞言，立即伸手掀起覆在劍兒身上的衣衫，只見她也是全身赤但在身軀各處塗抹着厚厚的綠異味軟爛草藥。

此時突聽身後傳來聲音:“不要動她！她肺臟傷勢沉重且有數處險些致命的外傷，尚幸已由鬼門關內拉了回來。但是不能亂動，所以我制住了她道，另外尚要時時更換藥草否則依然危險，至於這一位…你快過來助我護住她心脈，我要上山再尋找一些上好藥材醫治她。”

“寒玉公子”趙天龍此時已被劍兒及琴兒的嚴重傷勢所驚，早已忘了方才驚羞之事，再耳聞劍兒之言更是驚異得怔望着他，不知該説些什麼？

“喂！你還愣在那兒？要想救她一命，還不快過來行功護住她心脈？”

“寒玉公子”趙天龍耳聞他近似命令的口吻，頓時雙眉一挑便開口，但是心中人突然湧生出一股莫明的心怯及委曲，竟然不知該如何抗拒他的支使？只能默然無語的行至他對面盤膝趺坐，依言行功周天，伸手換下了他護住琴兒心脈的雙掌。

“猛金剛”唐玉收手止功後，神疲憊的鬆了口氣，默默望了望“寒玉公子”一眼後，才起身四望一會兒迅疾消失在樹林之內。

五後的清晨突在寧靜的山緣響起一陣陣惶恐悲急的呼叫聲:“唐玉…‘猛金剛’唐玉…你在哪兒？你不能走，你要對我們有個代才行…”然而在林鳥驚飛、羌兔竄奔中，卻毫無一絲回應之聲。

蒲州東方三百餘里外的“陽城”位於沁河之畔，也是晉地沿着沁河通往中原的一處必經之地，因此也頗為興盛。

城西大街的順興酒樓靠窗雅座“憐花公子”李玄神漠然的獨佔一桌，飲酒用餐，但心中似是甚為紊亂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時由西城之方行至大街上的眾多行人中，有一名六旬餘的陰鷙老者，身後則有兩名五旬左右的老者，以及兩男一女三名青年男女。

“憐花公子”李玄眼見之下，突然面一喜，原來那三名青年中的女子，竟是分別兩月餘的“血燕”周雅琪！

“血燕”周雅琪神冷峻的默然前行中，倏聽耳旁響起銘刻在心、難以磨滅﹑令自己心悸驚喜的聲音:“琪妹，莫驚望，今夜我會去尋你相會。”

“血燕”周雅琪聞聲內心狂喜，雖然神依然不變，但是芳心中已是有如小鹿狂蹦，不由自主的斜瞟向身周行人，但卻見不到自己思念已久的人兒何在？

“嗤！琪妹，別東張西望了，我自會察知你們落腳之處，夜裏便會去尋你一晤。”

“血燕”周雅琪內心欣喜無比，果然依順的不再環首張望，內心中則期待着夜儘早到臨。

“憐花公子”李玄也是欣喜的傳音之後，已起身行往樓下，隨手拋了一錠十兩銀至櫃上便急行至大街，尾隨着前方行人中的六人往東大街之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