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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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退一步,封騰卻近一步,笑笑地問:“皇后又怎知朕是莽撞行事還是計劃周詳?”看着那張靠近的如玉俊顏,她覺自己的臉好燙啊。
“所以…皇上是計劃周詳才行事的,是臣妾白擔心了嗎?”
“可以這麼説。”封騰用拇指輕輕了她的,出了一抹笑意。
“不過知道皇后如此為朕擔心,朕很高興。”樓織寧愣在那兒。
她這是給他輕薄了去嗎?
他這樣她嘴是什麼意思?
他如此夜深的闖入她宮中又是什麼意思?
“朕也還沒用晚膳,就在皇后這裏用吧!”他沒事人般的徑自坐下。
“皇后也過來坐。”她的頭還暈暈的。
“臣妾叫服務生進來。”封騰揚了揚眉,看着她,好笑地問:“服務生?”她回過神來,暗叫一聲糟。
都是他,搞得她腦子發熱,竟然連服務生都出來了。
她忙改口道:“臣妾的意思是,叫人進來伺候。”封騰不緊不慢地説:“不用了,就皇后與朕兩個人這麼吃吧,不需喚人服侍了。”其實她也不喜歡有人服侍,樂得聽他的,不過該有的動作還是不能馬虎,“那麼臣妾服侍皇上吧!”封騰已經自己挾了一筷子清拌鴨絲吃下。
“皇后坐下吧,只有皇后與朕的時候,就不需要如此拘束了。”見封騰不像説笑,她便坐下了,當然是坐在他旁邊,因為餐具只有一份,必須共享,但叫她用封騰用過的筷子又似乎大不敬。
“皇后怎麼不吃?”封騰看着她。
“要朕餵你嗎?”
“臣妾自己來。”她連忙也挾了一筷子清拌鴨絲,因為她總不能動皇帝還沒動過的菜。
“皇后過去長年茹素才會這般弱不風,今後定要好好滋補身子,長點。”説罷,他親自挾了一筷子醬潑到她邊。
樓織寧一臉窘困。
“這可折煞臣妾了。”他這是在幹麼?為何把人搞得心慌意亂啊?
封騰慢悠悠地説:“皇后不吃的話,朕的手可要酸了。”她連忙張口吃了,他似乎很滿意,微微一笑,自己也挾了醬潑,品過,笑道:“這醬潑做的甚是地道入味。”樓織寧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不應該高興的太早,不喚人進來服侍是很輕鬆自在沒錯,但如果他要一直喂她,那就一點都不輕鬆自在了,恐怕會消化不良。
“朕都喂皇后了,皇后是否也該投桃報李一番?”封騰問。
他可真會折磨人啊…樓織寧無奈的只得動手挾了清蒸玉蘭片到他際,他笑,“朕手中握有兵三萬,是朕打從一年前開始,讓駿親王暗中招兵買馬,在隱密的五獄山訓練,即便到最後梁國公不肯出兵權,駿親王也可順利出兵。”樓織寧愣得張成了0型嘴。封騰現在對她講的可是軍事機密啊…她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但隨即鎖緊眉頭,心沉甸甸地問:“臣妾的父親是皇上要對付的人,皇上怎就如此放心對臣妾講這些?”此刻繚繞在她心中那説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是什麼啊?她真的形容不出來…
“皇后不是很識大體的嗎?”封騰玩笑地問。
她一臉的惑。
“皇上就這麼相信臣妾?”封騰居然淺淺地笑了。
“朕想要相信你,朕相信你不會害朕。”她緊緊蹙着眉心。他如此信任的是原主還是她?
他也和原主做了多年夫,一直相敬如冰,為何現在卻開始靠近她了?
然而這是不能問的,她來自現代,這麼驚世駭俗,本不見容於這個時代…所以,他靠近的究竟是誰,她是不能確定了…心中竟有種淡淡的哀傷…她定了定神。
“臣妾有一事求皇上。”封騰一直看着她,倒是沒半點訝異她能把情緒掌控得這麼好。
“説吧,朕什麼都會答應你。”樓織寧在心裏嘆氣。
又答應得那麼快,這般有求必應,是存心要讓她胡思亂想是不是?
封騰催道:“怎麼不説?”她清了清喉嚨,鄭重地道:“兵權最後迴歸皇上掌握時,請讓臣妾的家人有個安身立命之地。”如果她是原主,知道了封騰暗中訓練兵馬之事,一定會向她爹通風報信,因為原主一直只是顆棋子,不敢拂逆她爹的意思。
可是她並不是原主,她不會向她爹通風報信,這麼一來,等到她爹知道封騰自擁兵馬時,也就是她爹垮台之時。
但是,那畢竟是原主的家人,她霸佔了原主的軀體已經很不安了,不能再因為她而讓原主的家人離失所,甚至遭滅門之禍。
“這點皇后不必掛心,朕收回兵權後,將令樓氏一族遷居百越。百越城山明水秀,物產豐饒,百年來無災無害,想必梁國公合府上下能在百越城盡享田園之樂,梁國公與夫人能在百越城含飴孫,贍養天年。”封騰這話的意思是讓樓氏一族全數遷往百越城,也就是不屠殺一人的意思,相較於歷史上君王對於功高震主的功臣趕盡殺絕、斬草除、連襁褓中的嬰孩也不放過,這已是莫大恩惠。
她連忙離椅拜倒。
“臣妾謝皇上大恩!”這麼做,她心裏好過多了,總不能因為她而讓原主一家蒙受大難。
封騰把她扶起,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以後沒有別人在時,不許你對朕跪拜,任何情況都不許,即便是朕賞了你一座金山也不許拜,朕是你夫君,沒有子對丈夫跪拜的道理。”她頓時到心跳如擂鼓,被他看得臉也紅了,耳也燙了,被他温柔的聲音得心猿意馬。
半晌,她期期艾艾道:“可是…禮不可廢。”他的眼裏有太多她無法分辨的情,讓她不敢直視,他卻仍不依不饒地看着她,存心讓她躲無可躲。
“禮不可廢不如投桃報李。”封騰促狹地揚微微一笑,將烏木鑲銀的筷子入她手中。
“皇后準備好要投桃報李了嗎?”
“什麼?你説要我假裝什麼?”樓織寧驚呆了,連皇上兩字都忘了用,説了“你”這麼不敬的字眼。
“佯裝懷了龍嗣。”封騰早料到她會如此反應,因此他態度十分淡定,也不看她,蘸飽了一筆濃墨,徑自在奏摺上落筆。
他依舊每召她到肅心殿暖閣讓她看摺子,每讓她用過了晚膳才回去,當然也要她“投桃報李”一番。
“可是我們沒有…敬事房也沒記檔…別人不會相信的。”要她完整的講出來可還真扭捏,他沒有召她侍寢,她沒有承寵,就算是做做樣子也沒有,要如何取信他人?
封騰瞟她一眼。
“皇后在這裏是待假的?”她倒了一口氣。
“所以你要告訴別人我們是在這裏…”封騰氣定神閒道:“朕血氣方剛,衝動行事也不奇怪。”樓織寧一顆心評評跳。
怪了,明明是沒有的事,怎麼他一講,她臉就燙了?
“是為了讓臣妾的父親出兵權吧?”她一咬牙。
“好吧!臣妾知道了,從這一刻開始,臣妾懷了龍嗣,皇上想怎麼做便怎麼做。”想必他也打點好太醫了,她也就不需多問,她所認識的他,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她可以全然的信任他。
“其實朕倒真的滿想在這裏…”她漲紅了臉。
“皇上!”他真是來亂的…
“你想到哪裏去了?”封騰似笑非笑。
“朕是説,想在這裏讓你給朕磨墨。”
“不早説!”她臉頰熱呼呼的,走過去他身邊,御案上一方硃砂硯還真的乾涸7,她拿起墨條磨起墨來,卻不好意思再看他一眼。這人,攪得她心慌意亂啊…稍晚,兩人用過晚膳,掌燈後,天際降下了入冬的第一場雪,晶瑩剔透的雪花從天上飄落,很快地便雪景盈窗,讓樓織寧眼睛都發亮了。
封騰見她如此興奮模樣便道:“出去賞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