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安平,我現在要説的事很重要,而且只説一次。”宜蓉表情嚴肅道。
“我是政府的情報人員,負責蒐集方對我不利的情報。遺憾的是,在刺殺方在上海的特務主腦時行動失敗,方人員識破我的偽裝。神鶴不會放過我,甚至可能遷怒與我親近的朋友。你跟我住在一起這點,神鶴是知道的,所以我冒着危險回來帶你。”無法置信的驚訝之籠罩件安平清新可人的娟秀臉龐。儘管覺得宜蓉身上有股神秘氣質,卻沒想到會與情治工作有關。
“我希望你跟我到南京去,我已經安排好了…”
“不…”安平慌亂地搖頭。
“齊韶怎麼辦?我不能不跟他説一聲就走。”
“我會請人通知齊韶…”
“不行。”安平褂冥截鐵地扼絕。突然有種莫名的擔憂浮上心頭,彷彿這一別,再也見不着齊韶了。這讓她煩悶起來。
“安乎,你留在這裏很危險…”宜蓉苦口婆心地勸道。
“我知道,可是…”平靜的心靈都被打亂了,安平不曉得該怎麼辦好。理智上明白該跟宜蓉走,然而心頭頭那莫名的疑慮,卻怎麼也揮不去。天哪,她該怎麼辦?
“我不能,我就是不能…”她痛苦而茫然地搖頭,眼淚自眼角滴滑而下。
宜蓉不忍心見她這樣,説到底只能怪自己警覺太低,明曉得隨時都有暴身分的危險,還將安平留在身邊,如果早一點送走她,不就好了嗎?
但現在説這些都太遲了。安平是楚逸杆的女兒,她無法對她的安危坐視不管。
“安平,你先冷靜下來。不如我們先設法聯絡齊韶,再決走怎麼辨好了。”車子停在外灘的一座倉庫後門,這裏緊臨黃埔江,可以看到江水湧動、船桅煙影的景象。宜蓉和安平相偕下車,此時天仍是白茫茫,雲層濃厚,看來今天是個陰雨。
宜蓉和倉庫裏的人員換了幾句,她請人送來早餐,並要求對方打電話到教堂找齊韶。那人離去後很快回來。
“神父説,齊韶一晚都沒回去,像是去接什麼人,留在飯店了。不過神父也不知道是哪家飯店。”安平猛然記起,齊韶好像曾告訴過她,他義父這幾會到。難這就是昨嗎?怪不得他昨天沒來找她。
“安平,我看你還是跟我一道走。我會請他們通知齊韶你人在南京,要他稍後去跟你會合。”
“我不知道,宜蓉姐。”安乎仍是搖着頭。
“我心裏有種不安的覺,彷彿這—別,再也見不着齊韶了,所以我一定得留下來。”
“安乎,你本不瞭解目前境況的險惡。本人在上海的勢力很大,他們買通了幫會、政府人員。就連我們現在待的地方,都不保證百分之百安全。如果你繼續留在上海,萬一讓神鶴的人發現,會很危險的。”
“我管不了那麼多。”安平悽楚地道。
“我和齊韶好不容易走到這地步,我實在無法忍受再一次相思之苦。宜蓉姐,我知道這樣讓你很為難,但我就是不能…”
“安平!”
“宜蓉姐,或許情況不像你想的那麼糟。我終究是個局外人,本人不會費心思對付我的。”
“安平,你太天真了。我連祥叔都打發走,就是怕他會受我連累。本特務是出名的陰狠,寧願錯殺一百,也不會錯放一人。你繼續留在上海,只會讓自己陷人險境…”
“或許吧,但我寧願冒險,也不願跟齊韶分開。”
“安平!”宜蓉對她的固執無計可施,蹙眉怒視她。
“宜蓉姐,我會照顧自己。只要聯絡上齊韶,有他照顧我應該不會有問題。到底是在英、美的公共租界,本人再囂張也不敢太過分。”
“你不明白,本人的勢力比你想像的還要大。他們是不至於明張膽地對付你,但可以透過地痞氓劫持你。萬一你落人他們手裏,我要如何跟你父親代?”
“宜蓉姐,我知道你是因為爸爸的關係,覺得有責任照顧我。其實這一點都沒必要。你已經對我夠好了,相信爸爸九泉有靈,對你也是的。宜蓉姐,你去做你該做的事,安平會照顧好自己。”是嗎?宜蓉苦笑,神思恍愧起來,目光投向遙遠的某處。往事像山雨之後的煙雲暮,一下子就將她包圍住。逸軒若知道她讓安平陷入這樣的危險,肯原諒她嗎?
是的。以他温柔、寬厚的個,必不至於會怪她。但直蓉無法原諒自己。如果這世上除了國家外,還有什麼人是她會牽繫掛懷的,那無疑是楚逸軒的女兒楚安平了。她不能坐視安平有危險,不管如何,她都必須救她。
“宜蓉姐…”安乎的呼喚將她從沉思中喚醒。那張嫺靜優雅的臉龐,那端秀可愛的正官,極為酷似逸軒的子,只除了那雙明眸,那雙水秀靈動的眼瞳,繼承了楚逸軒清純而温柔的眼光,純淨得讓人自慚形穢又深深陷入。
“請你成全我。”安平如湖泊般清澈明亮的眼睛,求懇地望着她。宜蓉心軟了。
她怎忍心讓她再次傷心?讓那雙美麗的眼睛又一次蒙上悲哀、絕望的陰影?
宜蓉心裏有了新的決定,構思着新的計劃。
“安平,我可以答應你進公共租界找齊韶,可是你必須要非常小心…”
“我會的。”安平忙不迭地同意。
“不管你是不是見得着齊韶,你都必須在今夜搭上用為你安排的船去香港…”
“宜蓉姐…”
“安平,你先聽我説。不是我不信任齊韶的能力,而是那些本特務的手段太可怕了。我今天就要出發到南京,不過我會代下去,安排你搭船去香港。到了那裏,會有專人照顧你。安平;宜蓉姐向你保證,即使你今天見不着齊韶,我也會想法子聯絡他,讓他去找你。安平,看在你父親的份上,你就答應宜蓉姐吧。別讓宜蓉姐心裏有負擔。”
“宜蓉姐…”安平被她眼裏強烈的保護震懾住。
宜蓉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她只是父親的學生不是嗎?她對她呵護的程度,已經超越了父親故人的分際了。那種情,是那麼深刻、熱烈,甚至到達親人的地步。
“答應我,安平。”無法抗拒她哽咽的請求,安平遲疑地點頭“好。”宜蓉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神情明顯地寬不少她離開安平視線去安排一切,留下滿腹疑問的她。
宜蓉為什麼對她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