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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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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領班手中接過雅緻的信封,宜蓉和領班換了個心照不宜的眼神。

能使喚金合歡夜總會歌廳的領班送信,這人的出手相當大方。

出封套裏的信箋,龍飛鳳舞的字跡映入眼簾,開頭的稱謂便引起宜蓉的全副注意,上頭寫着…宜蓉小姐:我們是楚安平的好友,已找了她近一個月。煩請安排我們相見。寧季羣敬上。

她指起信紙,沉地看向旁發呆的安平。

就憑能喚出她本名這點,便可判斷出這人和安平的確相熱。何況,寧季羣這名字她不陌生,曾見過他兩面。

一次是在寧家舉辦的鋼琴演奏比賽會場,另一次則是楚逸軒過世時,在殯儀館門前見到他。

一個會在深夜探訪楚逸軒靈堂的人,他和楚家的關係必定匪淺。再看安平那副為情困擾的愁苦模樣,宜蓉不要大膽猜測,寧季羣説不定就是害安平煩惱的人。

她還記得那天早晨,安平昏倒在她乘坐的車前,若不是司機技術好,及時煞住車,安平已成為一條亡魂。

將她救回家中後,安平只簡單敍述無處可去的困境,就再也不肯透霹了。但宜蓉看得出來,事情不只那麼簡單,安平分明一副深受打擊…極有可能是情受創的絕望悲苦。

她將安平收容在家,願意支助她繼續學業。但安平很倔強,堅持要自食其力,希望她幫忙安排工作。拗不過她的固執,宜蓉只好屈服,讓她到歌廳為她伴奏,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後來發現安平有創作才華,今晚唱的歌,就是安平作詞作曲的。從曲調、歌詞中,宜蓉幾乎可以肯定這首歌敍述的正是安平的心情。若不曾經歷過那番寒徹骨的失戀,哪能寫出這般刨心剜骨的寂寞情懷?不只打動了她,也動了今夜聆賞這首曲子的所有聽眾吧。

憂傷而美麗的歌曲,為情所困的佳人,加上這位不辭辛苦尋找心上人的痴心公子…寧季羣沒理由為了個情誼不深厚的朋友,如此耗費苦心呀;如果讓這段情就這麼算了,豈不是太可惜?宜蓉不忍心見安平繼續試悽,心裏有了計較。

“安平,你等我一道回去,今晚我不應酬了。”

“嗯。”就算詫異,安平也沒表示。往常演奏完,宜蓉都會派人先送她回去,自己則另有節目安排。這是半個月來頭一次沒有應酬活動。

宜蓉在寧季羣送來的信紙背後寫了些字,摺疊後放進信封裏,遞給領班。

領班沒表情地接過信轉身離去。經過長長的走廊拐進歌廳,直接走到坐在貴賓座角的寧季羣。

手掌夾了張大鈔,在從領班手中接過信封時暗暗遞了過去。寧季羣從容打開信箋,上面只有一行地址及宜蓉的簽名。他了然會意,微抬眼皮對好友道:“她答應見我們。”。--。--。--“小姐,客人來了。”宜蓉一進門,擔任門房的祥叔便向她稟報。她朝盡責的僕人微一頷首,偕同安平走進客廳。

這是間古典雅緻得彷彿出自歐洲貴族起居室的客廳,傢俱帶有濃烈的英國風味。斜對門口的雙人沙發上,兩名各具特的年輕男子,在見到主人進來,雙雙禮貌地起身。

宜蓉覺到身後的安平似乎僵了一下,呼急促起來。寧季羣身旁的英俊男子顯得分外動,聲音暗痘地喊道:“安平!”宜蓉這時候才發現她錯的離譜,原來和安平有所牽扯的人不是寧季羣,而是眼前的男子。看他那副瀕臨失去控制的着魔模樣,便可看出他對安乎用情之探,不亞於安平付出去的。

只見他大步朝她們走來,這舉動令安平慌了起來,轉過身就想奪門逃走。

“安平,別這樣。”還是宜蓉眼明手快拉住她,這一耽擱,齊韶已來到跟前。俊雅的五官痛苦地扭曲,雜着困惑與受傷的眼神毫無保留地向安平。

“為什麼躲我?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找你找得快發瘋了嗎?”一如往昔般温煦、深情的關懷,比任何鋭利的鋒芒都要割裂她肝腸。安平直到此刻才體認到,一個月來想要忘記他的努力並沒有成功。對一個已經深入她骨髓。融人她生命的男子,除非刨她的骨、斷她生機,否則只要有一口氣在,她都忘不了他的。

這麼深刻的情,卻植基於單相思,及他無私的關懷。他從來就沒有意,為什麼還要找她、打攪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湖?

“你找我做什麼?”這是發自心底最深、最悲痛的吶喊,明明不愛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讓她不自覺地陷下去?齊韶,你好卑劣,存心讓我忘不了你!

齊韶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多來鬱積在心頭的憂慮,及乍聞此語受到的打擊,頓時像塊巨石般,壓向口。他氣悶又不敢置信地眩瞪安平,喉頭幹緊地説小山話來。

“安平,你這麼説太過分了。”季羣忍不住為好友不平。

“知道你在華生家發生的事後,齊韶沒沒夜地找你,就怕你發生意外。你看他這模樣,消瘦、推摔了多少?為你失魂落魄,沒法好好工作,你還説這麼冷淡的話!”削瘦的臉頰,憂鬱無神的眼眸,都是為了她?安平咬住下,心臟緊。不是她不識好歹、不知恩,實在是齊韶甜而無私的關懷,對她而豈只是折磨罷了。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現在已經沒事,不需要再麻煩你們了。”她故作冷淡地別開臉,晶瑩的淚珠自眼角溢出,連忙鼻子,背轉過身偷偷拭淚。

“你…你這麼説是什麼意思?”齊韶乾澀地問。

“就是…我可以照顧自己,你們不用再擔心我了。”她無力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