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二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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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嬌嬌在瞭望台看着殺人鯨放慢了遊動的速度,同時她也覺到海比剛才小了一點,相信是安龍兒的鎮海神符起了作用。風雨還是很大,可是綠嬌嬌已經可以分心看看甲板上的情況。
大約翰正在全力作隊指揮位帆位的調節,戰鬥隊在船頭擺開了防禦陣形,傑克和顧思文都扶着船頭破碎的舷板上向前看,唯獨不見了安龍兒。綠嬌嬌等了一會,看到殺人鯨慢慢消失,不知是遊走了還是沉入海底,可還是不見安龍兒的蹤影,她開始有種心亂如麻的覺,馬上從瞭望台上滑下來,一邊衝向船頭一邊大叫:“龍兒呢?龍兒上哪了?”顧思文一臉驚慌地回頭説:“他和殺人鯨拼殺,自己跳到水裏了。”綠嬌嬌撲到船舷和大家一起睜開眼睛搜索,可是什麼也看不到,等的時間越長,找回安龍兒的可能就越低,風雨中的茫茫大海能見度極低,只能看到數十丈遠,如果安龍兒漂遠了,就算浮上水面也不能再回到格林號。
綠嬌嬌從甲板上撿起一個救生圈,説了一聲:“我要去找他。”就想往海里跳,嚇得傑克馬上用雙手抱着她扳倒在地,大叫着:“別去,不許去,他自己跳下去的應該心裏有數,他會回來的。”綠嬌嬌掙扎着説:“他做事不要命的,他才不管能不能活着回來,快叫人去找他呀!”
“現在是大風暴,什麼船都停不下來!你不要動,他會和船一起漂,不會離我們很遠的,只要他浮上來我們就可以救起他。”傑克死死地抱着綠嬌嬌,盡力説服她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事實上他也知道綠嬌嬌要是跳下去的話,同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回來。
顧思文突然指着前方一個白點大叫:“龍少在前面…”説完他從綠嬌嬌手上搶過救生圈,一頭就跳進水裏向前游去。
廣東出生的小孩沒幾個不會游泳的,顧思文拖着救生圈很快游到安龍兒身邊,他看到安龍兒已經臉發白不省人事。顧思文把安龍兒搭上救生圈,大叫着他的名字,在他臉上狠狠地打了幾巴掌,可是安龍兒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在顧思文記憶中從來不睡覺的龍少,現在居然停止了活動,他心裏焦急得發狂,眼淚都湧出了眼眶。他握緊拳頭再用力打到安龍兒的臉上,大吼道:“嗨!醒啦醒啦!你個撲街是不是死啦,快醒啊!”這時幾個黑人水手牽着繩索游到顧思文身邊,和他一起把安龍兒帶回船上。綠嬌嬌看着一動不動的安龍兒,也不知道他在海底發生過什麼事。可是她知道自己的祛神咒雷法在攻擊殺人鯨時,也可能讓安龍兒受到攻擊。以安龍兒的道行在平常時候絕不會受祛神咒的影響,如果他正在運用元神驅動非戰鬥的道法時,他的抵抗力卻會連常人都不如,所以自古天師行法都有護法弟子配合。
傑克一接到安龍兒馬上把他仰面朝天放在前甲板,綠嬌嬌伸手摸安龍兒的臉,發現冷得象冰一樣。畢竟水下温度比空氣中要冷很多,遇溺後人的體温會急速下降。她再伸出手指放在安龍兒鼻孔前試一試氣息,他已經完全沒有呼,嚇得綠嬌嬌尖叫一聲説:“龍兒沒氣啦。”她抬頭看到顧思文在忙亂地為安龍兒解開衣領拉開衣服,傑克把頭伏在安龍兒口聽他還有沒有心跳,傑克聽了兩秒抬頭説:“有心跳,快做人工呼!”綠嬌嬌一聽馬上一手掐住安龍兒的鼻孔,一手拉開他的嘴巴,張大嘴深深了一口氣就要向安龍兒的嘴吹去。
傑克眼急手快一把攔住:“嬌嬌,我肺活量大,等我來!阿文,我吹起龍兒的腔你就幫我慢慢壓回去,用雙手壓!”然後跪到安龍兒頭部旁邊,和顧思文一起有板有眼地施行起人工呼急救。
綠嬌嬌看着安龍兒煞白的身體,他的臉上有一道淺淺長長的刀疤,這是在天師府和忍者作戰時的傷痕。他的上身骨骼勻稱,肌強壯輪廓柔和,讓女孩有一種想抱住的衝動。他的身體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新舊傷疤,這是綠嬌嬌從來沒有注意過的,綠嬌嬌鼻子一酸,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知道這些傷痕的來歷,這是安龍兒和自己分開的幾年裏,和一羣少年朋友在江湖上闖蕩,和清廷纏鬥所留下的印記,每一條傷痕都是一次生死危機,這個高大結實的青年成長之痛苦絕不亞於自己走過的路。
她看到安龍兒的腔被傑克吹得脹起,又被顧思文緩緩壓下,彷彿安龍兒在沉睡中緩緩呼。她忘了七年前的擁抱是否聽到安龍兒的呼,她只記得那個擁抱象兩個脆弱的人在互相安。如果被擁抱在這個寬闊膛的懷裏,除了安會不會有一種讓女人期待的安全?
綠嬌嬌微張着嘴,隨着安龍兒的膛起伏呼着,心裏喃喃唸叨着快醒吧,快醒吧…
安龍兒自小就有着極好的體質,傑克吹了幾口氣,他就開始劇烈地咳嗽,從口鼻中噴出海水。顧思文馬上把安龍兒翻過身,倒背在背上就繞着甲板跑起來。
綠嬌嬌知道這是鄉村對溺水者的急救法,在跑動中安龍兒會把肚子裏的水全部吐出來。
顧思文一邊跑,安龍兒一邊吐出海水,他赤祼的背脊上有一道很顯眼的長刀疤,看得綠嬌嬌心痛不已。她也記得這一道刀疤,是安龍兒奮不顧身擊破奇門幻術時受的重傷,那一年這個孩子才十三歲,為了追隨自己付出了無限的忠誠,一幕幕往事都記錄在這些無法磨滅的疤痕上,讓綠嬌嬌情澎湃心動不已。
安龍兒的意識逐漸恢復,他拍拍顧思文的股,讓顧思文放下他。
顧思文彎下把他豎在甲板上後,綠嬌嬌和他一起快速把安龍兒扶到蔡月和阿圖格格的船艙裏躺下,一邊給他換上乾衣褲,一邊找毯把他捲起來保温。
蔡月跑到廚房給安龍兒打來熱水,安龍兒喝了兩口之後肚子裏有了點暖氣,臉上慢慢現出血,睜開眼睛四周看看找到綠嬌嬌,對她微微笑了笑説:“嬌姐…鎮海符投到海里了,不過沒有鐵板…我把錨到魚肚子裏,在魚背上刻了符…”綠嬌嬌坐到牀邊,用手摸着安龍兒的額頭温和地説:“行了,怎麼樣都行,你平安回來就好,我們在一起什麼都不怕…”阿圖格格打開了房間裏的舷窗,從窗裏看出去,見到海已經小了很多,風力也有所減弱,灰白的天上下着滂沱大雨,看到風暴果然得到了控制。
安龍兒慢慢喝着水説:“嬌姐,鎮海鐵符是需要開壇做法事鑄造的,我現在只用魚血和魚身寫符,我怕法力很快會消失,叫大約翰捉緊時間靠岸,就算有敵人,我們上岸打也好發揮一點。”大約翰這時也走了下來,他一來就艙門前,龐大的身軀就把整個門住,他搖着頭對安龍兒説:“勇敢的孩子,我們的船已經壞到不能縱到什麼地方,現在只能維持住平衡,然後隨風漂。我想我們去北京的想法不能實現了,想上岸的話只能到丹東或是朝鮮。”傑克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地説:“只要船不翻,我們漂到什麼地方,貨就賣到什麼地方。”阿圖格格哭着臉説:“嗯…我去不了北京了。”安龍兒在牀上轉過頭對她説:“小兔子,我也很想去北京,只要上了岸我們可以送你去。”顧思文光了上身,手上拿着濕衣服往桶裏扭水:“我覺得漂到朝鮮更好,我沒去過朝鮮嘛,可以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東西,然後從朝鮮繞去北京,路上一定很好玩。”綠嬌嬌突然笑起,大家都轉頭看她,她低頭看着大花背説:“你們看,大花背知道要去朝鮮高興成這樣。”大花背在安龍兒身邊嗅來嗅去,安龍兒摸着它的頭時,它伸出舌頭出笑臉,開心地看着每一個人,用力地擺着股搖尾巴。
綠嬌嬌拍拍手掌説:“好了好了,剛才我可以用雷法驅散殺人鯨,就證明有人跟在我們後面施法陰我們,他大概就躲在風暴裏面等我們出事,然後出來撿便宜。”顧思文恨恨地説:“肯定是安清源,不然還有誰會耍這種道術呀,這條粉腸老巨滑老是使陰招,再見到他非幹掉他不可。”蔡月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説了,綠嬌嬌知道她的意思,畢竟安清源是自己的親哥哥,在自己面前説這種話太不給面子。
不過綠嬌嬌並不在意,她笑一笑説:“有些人註定要成為敵人,為了自己活下去總得做些事。傑克,安排船上的人輪吃飯吧,要不一會要打仗的話就沒力氣了。”傑克點點頭馬上和大約翰到甲板上安排吃飯的事情,蔡月也帶了阿圖格格到廚房做出飯菜,帶到船艙給大家填肚子。
風暴漸漸減弱,大約翰在甲板上啃着麪包,指揮着水手們揚帆加速順風漂走,他只求在開戰之前儘快到達陸地,減少海上傷亡。
到了晚上天居然睛朗,一輪圓月從東方海平線上升起。平對月亮有特別偏好的綠嬌嬌,今天很不喜歡月圓。要不是月圓引發了天文大,怎麼會產生這麼大的風暴。
不過月的確很美,讓人容易忘記她剛才做的壞事,大家還是到甲板上歇息着曬月光,看黑人水手唱歌跳舞,喜歡喝酒的人還可以喝上一點洋酒過過癮。安龍兒溺水後一直不太舒服,要留在船艙裏休息。不願看着顧思文和蔡月在一起玩鬧的阿圖格格,主動留在船艙裏照顧安龍兒,實際上是找安龍兒陪她聊天。
格林號的西方隱隱約約出現一個小島,大約翰欣喜若狂地用六分儀量星星量海島,然後跑到船長室畫海圖對方位。
綠嬌嬌只會看羅經,不過對他這套東西也很興趣,跟着他跑來跑去,到了船長室就問道:“那個島是什麼地方呀?我們能不能過去?快要上岸了吧?”大約翰敦厚地笑着説:“那個島叫海洋島,只是個孤島,上去了也沒有用。不過格林號現在不能作方向,只能穩住不翻船一直漂到岸邊,我們無論如何也到不了海洋島。”他指着一個虎口形的渤海灣説:“老虎口的最裏面就是天津,本來是我們的目的地。在風暴開始的時候,我們已經在這裏了,你看,就是老虎口外面一點的地方。可是風暴從南向北吹,把我們吹到這裏。”綠嬌嬌順着他的手指一看,格林號現在正位於老虎鼻子上方。大約翰接着説:“不過我們很走運,這裏左邊是秦皇島,上邊是丹東,右邊是朝鮮,無論漂到什麼方向都只要兩天時間,我們很快就可以上岸了。”綠嬌嬌用手指點着地圖説:“如果按風向我們就會到丹東,正好可以去東北。”大約翰點着一支雪茄説:“不一定會到丹東,因為這個區域的海向朝鮮方向迴旋,如果不用風帆的話就會自由漂到朝鮮。”
“廢話,你用風帆不就行了…要是到了朝鮮,誰會説朝鮮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