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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O二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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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德龍神符續命是天師道法中的上法,需要消耗極大的個人內丹呼喚龍神,而那一天正是我們捉孫存真的前夜,常理來説這樣做非常危險,她應該養蓄鋭而不是把丹氣消耗在一個剛剛認識的人身上,但是嬌姐為了讓阿潯有媽媽養育還是強行施法先給李小雯續命,而且事後從來沒有對我們説。”聽了安龍兒的話,傑克默然無語,只是喃喃地説:“原來是這樣,嬌嬌…”

“李小雯的八字殺重身輕,弱之又弱…”

“什麼?”不懂古中文的傑克對這些術語一向糊。

“你今天聽不懂我説的話,就象我當初聽不懂嬌姐説的話,也看不懂她的心思,這就是嬌姐從來不和我們説她做了什麼事、為什麼這樣做的原因。殺代表女命中的丈夫和男人,命中殺太重的女人會被男人壓迫欺凌,在運氣很差的時候,還會因為男人而死…”傑克恍然大悟地説:“所以嬌嬌任由小雯跟女子宣道會生活,如果她和我們一起生活,只要身邊有男人就會破壞她的命運,是不是這樣?”

“是,幾年來李小雯一直在女營裏生活才得以平平安安,如果不是老天推着她到廣西金田,不是她自己把水龍符縫到給女兒的禮物上,她真的有可能闖過命中一劫…不過我想説的不是這個,只是從這件事想到嬌姐的命…”安龍兒説到這裏停了下來,他低下頭雙手捂着臉,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傑克可以聽出他的呼輕輕顫抖,象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安龍兒一轉身背向傑克,看着遠方山影上的新月説:“我們人人都想着嬌姐可以算出別人的命,象無所不能的神仙,她沒有做出我們心目中的事我們就會責怪她,可是從來沒有人去想過她的命…在命理學中有生離死別一説,如果夫到了相剋的年份,就是緣份盡的時候,有幸的人夫分離天各一方,不幸的人就會死去一個,只留另一個孤獨地活下去。如果一切都是命,那麼今年就是嬌姐的剋夫之年,在生離死別之間,她會選什麼?”傑克的腦袋一片空白,茫然地想了一會説:“為了讓我活下去,嬌嬌趕我離開她身邊,是不是?”傑克搭着安龍兒的肩讓他轉身看着自己,安龍兒又用雙手擦一擦臉,才轉過身看着傑克,表情依然平靜堅毅。

“我一個人活着有什麼意思!”傑克控制不住説話的聲音,這句話在曠野中傳得很遠。馬上他又壓下聲音説:“我要帶阿潯回去找嬌嬌。”然後他緊緊閉着嘴轉身就走回家中。

安龍兒一閃身飄到他面前,雙手緊緊扣住他的肩膀説:“傑克,不要走,嬌姐不想你回去。”傑克的臉扭曲着,雙手用力一展撥開安龍兒,動而憤怒地説:“她是我子,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説完又快步向屋裏走去。

安龍兒一伸手拉住傑克説:“嬌姐不想你死你偏要去送死,你有沒有想過讓她安心一點!”傑克用力甩動手臂想身,但都被安龍兒化解了力道,情急之下把安龍兒拉到身邊,抬膝向他前撞去。安龍兒沒有閃開,前承受了沉重一擊,傑克沒想到安龍兒會這樣,愕然地停下動作大聲説道:“你幹什麼!我自己想去死行不行!”

“不行!老天要你死你就乖乖地去送死,你就是認命!”安龍兒的聲音和傑克一樣洪亮,引起了屋裏的注意,顧思文和阿潯的房間同時亮起燈光。

傑克沒有再試圖掙,他搖着頭壓低了聲音,語氣依然烈地對安龍兒説:“龍兒,我不能離開嬌嬌,我不能一個人活在世上,也不能讓嬌嬌孤獨地活着,如果這是命我認了,我必須回去你明白嗎?”安龍兒看着傑克的眼睛,他的眼裏滿是淚水,臉上寫着哀求,他越來越明白綠嬌嬌面對命運的兩難,當一個人要死的時候,命運會給他一個想死的心,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力量。

安龍兒看看屋子,顧思文的身影已經站在門前看着他們,他把傑克拉到遠一些的地方説:“你是阿潯的父親,為了她你也要活下來,今年是壬子年水氣旺到極點,天下會大亂,地理氣候也會大變,每個人的命運都會特別波折,你今年在嬌姐身邊最危險;明年癸丑年五行會平衡一些,那時你們再相見,在玄學上也好處理。還有,你和阿潯還不絡,你們要在這裏好好生活一段時間,讓阿潯知道你是她的父親。”安龍兒説到阿潯,傑克果然冷靜了一些,可是馬上問道:“嬌嬌會有危險嗎?”

“她是風水師,我也看過她家的祖墳,現在她還有洪宣嬌和洪門兄弟照看着,不會輕易有事的…先住下來好不好?”傑克終於點點頭,握着安龍兒的手,另一隻手拍拍他的臂膀:“龍兒,對不起,謝謝你…”安龍兒輕輕笑了一下放開傑克的手,眼神裏出一絲落寞無奈。

傑克來到家裏之後,就成了阿潯的專職保姆,因為兩人樣子相似,阿潯認為傑克和自己是同一品種的洋娃娃,所以很快和傑克成了好朋友,上哪裏玩都要帶上傑克。傑克每一天都象在天堂一樣快樂。

阿潯和蔡月睡一間房,平常太陽還沒有出來,她就起牀穿好衣服跟眾爸媽一起練功,最近在練功前多了一個新遊戲,就是去檢查傑克醒了沒有。她會先用手指捅一捅傑克的臉,傑克會揚揚手,糊地説了些什麼之後轉身又睡。這時阿潯就會走到牀的另一邊再捅,於是傑克投訴後再轉到前面,阿潯果然不再用手指捅臉,而是用手指拉開傑克的眼皮,看看傑克醒了沒有。這種檢查方法對很悃的人是殘酷的,更殘酷的是每天都要發生,但是傑克的痛苦換來小天使的快樂,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發脾氣,只是讓他明白了這幾個還沒有成親的少年帶大一個孩子的艱辛。

阿潯把時間花在折騰傑克上,對其他爸媽的騒擾果然減少了許多,這些爸媽當中,從骨子裏高興出來的人是顧思文。

顧思文這幾年天天看着蔡月在家裏忙裏忙外,洗衣做飯還要帶孩子,平常出遠門想叫上蔡月一起去,都怕阿潯半夜要找月媽媽,安龍兒一個人照顧不過來。現在阿潯會跑會跳,全英城六歲的小孩裏數她最高,加上來了個永遠不會辭工的傑克爸爸,顧思文開始有事沒事就叫上蔡月一起出門,開檔買菜洗衣服都天天粘在一起。

蔡月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英城是數一數二的美女。她看到喜歡狗的傑克同樣喜歡小孩子,阿潯跟着他讓人非常放心,帶孩子的擔子減輕了,她也會不時跟顧思文出去玩玩。

顧思文天樂觀好動,嘴巴可以一天到晚不停地説話,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玩伴,而且蔡月知道他一直喜歡自己,儘管心裏想的不是這個人,可是情卻是實實在在地一天天增加,如果現在顧思文突然離開這個家,蔡月的心裏會很難受。

安龍兒近兩年開朗了許多,可是自己上山尋龍點的壞習慣一直沒有改,每次出去都帶着阿潯和大花背,就算蔡月主動要求一起去他也不會同意,時間長了蔡月也不再纏着要跟安龍兒,只是靜靜地等他回家。

這天顧思文説有個地方的櫻桃花開得很漂亮,叫上蔡月一起去看,蔡月看家裏妥妥當當的,就留下安龍兒和傑克兩個男人看家帶小孩,和顧思文走出門。

天的陽光和熙温暖,彩象從天上潑下來一般,可以在一夜之間出現在大地上。為了在這種美景裏和喜歡的人長時間逗留,顧思文説翻過幾座山就到,不用騎馬。

兩人走了很久,顧思文嘮嘮叨叨説了很多話,蔡月硬是沒看到櫻桃花。顧思文總説快了快了,又翻過幾座小山,在山頂上向下看去,小斜坡上種了大片比人高一些的櫻桃樹。顧思文説:“看,就是這裏。”

“花呢?”

“沒有花嗎?”

“你什麼時候看到有花呀?”

“上個月。”蔡月氣鼓鼓地説:“去死吧你,上個月還可以問人要過年紅包呢。”顧思文不還嘴,從背上解下包袱,找出一個水囊打開遞給蔡月:“喝口茶我們再找。”蔡月白了顧思文一眼,叉着喝了兩口,剛放下水囊面前就出現了杏脯餞,原來顧思文背上背的全是零食。走了一段路是有點餓了,蔡月接過餞又往嘴裏送。顧思文突然指着遠處説:“哎,你看,樹上有櫻桃了。”蔡月聽到這話,眼睛一骨碌沿顧思文的手指看去,只見在茂密的綠葉下,羞答答地出紅豔豔的成串小果子。

“啊!這就是櫻桃呀!”廣東並不盛產櫻桃,在英州地帶櫻桃也不多見,蔡月更是從來沒有見過樹上的櫻桃,這一見之下自然驚喜萬分,她把水囊和杏脯向顧思文懷裏一扔就向山坡下跑去,顧思文懷裏抱着一堆雜物手忙腳亂地跟在後頭。

兩人跑入櫻桃樹林,馬上被櫻桃果子包圍住,陽光從樹葉間透到紅的果子上,美得嬌豔滴。蔡月從樹上輕輕摘下一顆櫻桃在衣袖上擦一擦,小心含入嘴裏咬開,慢慢閉上眼睛品嚐那股新鮮甜美,臉上全是滿足和陶醉。顧思文在旁邊近近地看着蔡月,只看得乾舌燥,嘴巴不自覺地張開,合起來後嚥下一口口水。

蔡月睜開眼睛,看到顧思文傻傻地看着自己,她摘下另一顆櫻桃,很快地送到顧思文嘴裏,然後笑着看顧思文的表情。顧思文象魚兒上鈎一般一口咬住櫻桃,前所未有的幸福讓他的眼睛直直盯着蔡月,嘴巴不停地嚼動,覺得自己動得辮子都發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