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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鎮喝九字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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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家都沒有睡意,安龍兒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清點整理行李,傑克在綠嬌嬌的房間裏喝茶聊天,月亮西斜已是四更天。

傑克對安龍兒的身手讚不絕口,也充份讚揚了自己的神勇無敵,滔滔不絕地講述剛才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情,不到一刻鐘的動作場面,傑克足足講了半個時辰,綠嬌嬌似笑非笑地看着窗外的江面月

客房外的中庭地面,排滿了剛才打鬥的人,他們大都身上綁着繩子,雖然動彈不得,卻不停地掙扎,有些人還從喉嚨裏發出野獸一樣的低吼聲。武功比較好的捕快看守着這批危險人物,有一個衙門帶來的大夫蹲在地上,給他們包紮傷口。

除了第一批來到的捕快,隨後又來了一批協助公務的衙差。衙門大概有二十多名官差聚集在這裏,加上房客和排在地上的俘虜,中庭里人頭湧湧,但是卻沒有人大聲喧譁,只有低沉的説話聲和偶爾聽到一聲怪叫。

客棧前的食肆裏,現在坐滿了女人和老人,這些都是打鬥者的家屬,由衙門通知他們來到這裏,以便提供幫助和辦理官府的各種手續。當然,有幾個衙差看守着這些人,否則這裏的家屬可能又要大打出手。

兩個師爺帶着兩個薄記官在分別向房客和堂倌問情況,做記錄,何大人也在其中一起查問。

綠嬌嬌訂的的兩個房間位於迴廊中部,兩個師爺從兩頭問起,一直沒有問到他們。

這時中庭裏突然傳來大聲的呼救:“這裏還有沒有郎中,有沒懂醫術的客人!快來救命啊!”大家聽到這個聲音,都一齊向中庭看去,看到那個為俘虜治療的大夫右手上不斷血,左手壓在自己的傷口上,表情極為痛苦。

綠嬌嬌和傑克從窗户看出去,然後看到有一個房客提着小箱子,從客房爬出迴廊跑過去幫忙。

官府的大夫問出來的房客:“你是大夫嗎?”那個房客説“是”大夫馬上説:“不用管我,我會自己包紮…他們快不行了,你看看是怎麼回事…”那個房客低頭檢查一排俘虜,排在地上的人,大概有一半人臉發白,全身在發抖,這些人就是一直在打鬥的主力。其他的人則靜靜地躺着,昏不醒,不停地冒冷汗。

他們全身發冷,摸上去全身都是冷冰冰,雖然被綁住,手腳仍僵硬地用力要抓東西和蹬東西,牙齒磨得格格作響,臉部表情恐怖而痛苦…

最讓兩個大夫擔心的是,他們的呼已經很混亂,人人的嘴裏都是呼嚕呼嚕地叫着,但是氣越來越來短,眼睛開始翻白,這樣下去,窒息和筋都會致他們於死地…

坐在食肆的家屬因為擔心家人的安危,開始鬨動起來,一起往中庭擠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幾個衙差用力頂住他們,喝止他們再向前走近,情況一片混亂。

房客大夫從小箱子裏拿出一個針炙包,就要給地上的人施針,他的下針位置在病人鼻子下的人中

那個受傷的大夫馬上叫住:“小心!他們咬人,我的手就是這樣咬傷的…”從窗户裏看着大夫的綠嬌嬌,腦海裏飛快地閃過一幕…

一個月前,在廣州白鵝潭邊上,聽花艇上的傭工胖阿姐説到的事情:“他咬人啊,有一個人的手都給他咬去半塊了,他掙開全部人的手,自己一頭就跳到珠江裏…”

“他也咬人…”綠嬌嬌不低聲自言自語。

房客大夫應一聲,然後隨手卷起一團布在俘虜病人的口裏:“好,我會小心,他們的症狀象是羊顛風,但是怎麼可能一起發病?羊癲風會傳染的嗎?我先在幾個大下針…”説完一針就刺入人中。官府的大夫也是萬分焦急,一邊用水給自己沖洗包紮傷口,一邊説:“還有湧泉,太沖,內關幾個主要位…我馬上來幫你…我也沒聽過羊癲風會傳染!”兩個大夫手忙腳亂地開始給十幾個搐的俘虜施針。

兩名俘虜剛剛被施過針,卻整個從地上彈起,又重重地摔回去,哇的一聲從口裏噴出一口血,把住嘴的布團噴出來,情形越來越恐怖。

兩個大夫嚇得馬上站起來退了兩步,呆站在兩個吐血的俘虜面前。

客房出來的大夫聲音發抖地問官府大夫:“羊癲風…會吐血的嗎…”官府的大夫臉上又是血,又是汗:“不知道…不知道…”羊癲風俗稱發羊吊,心肝腎等內臟血氣失調嚴重抑鬱都可引起發羊吊,但是由血氣引起的疫病不可能產生內出血的症狀,也不可能傳染,所以十幾人一齊發羊吊,加上兩個人發羊吊發到吐血這麼新奇,大出兩個大夫的意料之外。

綠嬌嬌看到這裏,推門走出迴廊,到何大人身邊對他説:“大人,民女學過一些醫術,可以去幫幫兩位大夫嗎?”何大人也是怔在原地,聽到有人這麼説真是求之不得,也不管是誰了,只管説:“快去,快去…”傑克和安龍兒看到綠嬌嬌走出去,馬上跟在她身後看有什麼可以幫忙。

眾人看到一個豔麗的小姑娘帶着一個金髮洋人,一個黃頭髮小孩走到中庭,都漸漸靜下來。

女孩子太美,洋人太高,小孩的樣子太正氣凜然,這三個人走在一齊突出到極點,大家更想不到一個洋人也會出來救中國人。

他們三人到了中庭中間,綠嬌嬌馬上安排大家做事:“掌櫃的…快叫人抬兩百斤木柴出來,堆在中庭…”

“捕快大哥,麻煩你們把這些人排成一圈,象圍着烤火的樣子,腳向火堆,頭向外…還有,把他們的鞋子全了…”

“兩位大夫,請準備點燃的艾條,艾條準備多一些,銀針可以收起來了…”大家連忙分頭去準備這些事情,傑克和安龍兒也在中庭幫捕快們佈置人圈,很快就在中庭中間生起一堆篝火,俘虜們也全部被綁着排在篝火外圍成一圈。兩個大夫的四隻手上也夾着十多支艾條。

在中醫針炙術裏,雖然都是對位施術,但是針和炙卻是完全不同的方法。

針是用銀針刺入位,而炙則是用艾條點燃的熱力在位上施術。艾條用艾草捲成,有很濃烈的特殊香味,因為中醫認為艾草可以理氣血,逐寒濕、温經止血、安胎甚至驅,有的地方還會有艾草來做成民間小食。

綠嬌嬌看準備好場面了,走到火堆旁邊,雙手合什…

她的雙手的中指,無名指和尾指叉在手掌裏互相勾住,兩隻食指合在一起,伸直指向天空,雙手互扣一合緊,大喝一聲:“臨!”火堆忽然旺起來,一股烈焰衝上半空,映紅月照白的夜空,紅光在客棧中庭上空竟形成一個光罩。

圍觀的眾人看到火焰暴長,熱力越來越強,都吃了一驚。

綠嬌嬌正在使用茅山道中的“退鎮喝道藏密訣”雙手所結成的是九字印中的第一印——不動本印,這個手印以“臨“字咒加上道家心法驅動,作用為安魂定魄,在施道術者的四周形成結界,保護四周的空間不被氣入侵的作用。

當九字印完成,這個結界將會由守轉攻,使施術者的四周產生向外擴散的保護圈,從而驅散氣。

綠嬌嬌雙掌一直緊貼,不停變互着手印的姿勢,把結界的靈力一步步地增強…

綠嬌嬌每換出一個手印,就厲聲喝出一字密訣:“兵!”

“鬥!”

“者!”

“皆!”

“陣!”

“列!”

“在!”

“前!”九字唸完,九印解開,綠嬌嬌的雙手回到合什的姿勢,火堆比剛才更旺。雖然現在是中秋寒夜,但是中庭卻比夏天的中午還要熱,眾人紛紛開始用衣袖擦臉上的汗水。

傑克驚訝得無法形容,這個剛才還在和自己打情罵俏,風快活的女孩,現在卻象女神一樣站在人羣中,縱着火焰,在傑克的思維裏,綠嬌嬌不是天使就一定是女巫。

綠嬌嬌走到人圈的東方,叫傑克和安龍兒把東方的一個人按住,然後叫兩個大夫過來,對大夫説:“我先用艾條從腳底的湧泉炙進去,你們二位在我炙入湧泉之後,在一拍的時間內,依次炙入前膻中和額前印堂,動作要快,但是不能比我快…”官府的大夫問綠嬌嬌:“光是雷公炮炙法就有十七種,姑娘説的是哪一種呢?”艾條是象雪茄煙一樣的草條,治療時,點燃後在病人的相應位上定點烤熱,用温度刺位以達療效,而烤熱位的方法因為時間和熱力的不同運用,有十幾種之多。

綠嬌嬌對大夫笑笑説:“不是你懂的那些方法,你對準位,看我做你照做就行了…”綠嬌嬌半蹲在一雙赤腳前,火光從她背後映出,象用血紅的彩墨勾勒出一個漫妙的身影。

她口唸咒語,然後屏住呼,雙手分別拿起兩支點燃的艾條,在空中緩慢地、象舞蹈一般划着圖案。

艾煙在空中凝成一道符咒,在符咒還沒有散去時,綠嬌嬌口中吐氣,嬌喝一聲“疾!”雙手用艾條快速向這雙赤腳底下的湧泉直刺進去。

“嗞”的一聲,躺在地上的人全身縮了一下。

因為艾條的臨牀使用,以不燙傷病人為首要,綠嬌嬌這樣做,病人的位一定會被燙傷,兩個大夫從沒見過這種用艾條的方法,都張大嘴看着綠嬌嬌。

綠嬌嬌雙手還沒有回艾條,艾條在湧泉上嗞嗞地烤着,她看到兩個大夫呆看着她,於是惡狠狠地瞪他們一眼,示意他們馬上下手。

兩個大夫醒悟過來,馬上也象綠嬌嬌那樣向這個人的前和額頭用艾條燙下去。

“嗞…嗞…”兩聲過後,地上的人全身起,頭和腳頂地,向上弓着,傑克和安龍兒全力壓下他,這人叫出一聲“啊”

隨即從口中吐出一團白氣,馬上昏過去。但是臉上卻現出一層紅暈,不再冷白如紙,身體也開始放軟和有了温暖的氣息。

兩個大夫也“啊”一聲叫出:“行了!有救了!快快,下一個!”大家看到一個人得救都大為振奮,馬上着手治療下一個。

綠嬌嬌安排大家按東南西北的順序治療,完成治療時已經是五更天,東方現出一片紅霞。

鬧事的大漢們,在綠嬌嬌的救治下,各自從嘴裏吐出一團白氣,暈一會之後,都紛紛醒過來,臉上也有了血,都帶着極為疲倦的神情躺在地上。

綠嬌嬌一夜沒睡,為幾十人施術後,混身被汗水濕透,體力也到了透支的地步,她向大家擺擺手,讓官差和家屬們自己收拾,叫掌櫃送一大桶熱水入房間,自己關起門衣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