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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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什麼?”
“王羲之的《蘭亭集序》。”
“喔,王羲之…他最近好像有在誠品演講。”
“聽説他口才不錯,你去聽了嗎?”兩人配合得很好。來賓254號坐下,她看了一圈:玻璃櫃裏有筆,書和雜誌堆在牆角,圍着一台真空管擴大器,喇叭架在天花板,管線優美地隱藏在天花板內。
“你不是説結構就是美嗎?那音響線為什麼就要藏起來?”
“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音響線太細小了,暴它只會讓人到瑣碎。空調管夠,比較容易做文章。”
“唉,我覺得藝術都是詮釋出來的,只要符合你們個人的品味,永遠可以編出一套道理來自圓其説。”長長的木桌上一團亂,一張圖攤在桌上,幾本建築雜誌堆在旁邊,彩鉛筆盒大得像喜餅,攤開着,像小學的美術課。
“你看這個,”他拿起桌上一個畫框“這是我裱的一張餐巾紙。”
“餐巾紙有什麼好裱的?”
“你看看上面的圖案。”
“這是什麼?”
“museumfurkuthandwerk,這是法蘭克福博物館的外觀。博物館是德國建築師richardmeier設計的,這張餐巾紙是他畫的博物館外觀的素描,只在博物館內的餐廳拿得到。”
“餐巾紙有什麼好裱的?”
“你別小看它,這是這整個公司最有價值的東西。”
“我永遠不懂,藝術的價值是怎麼定的。”來賓254號不耐煩地起身走動,看到杜方筆記本電腦的屏幕“這是什麼?”她問。
“設計圖。”
“這麼複雜的圖怎麼畫出來的?”
“有cad軟件。”
“你是老闆,還要畫這種圖嗎?”
“我只畫sketch,他們會把細圖畫好給我看。”
“那就讓他們畫,我們走吧。”她上車,杜方替她關門,自己再坐進去,這一晚進入第二階段。
他們開在仁愛路,車速的熒光數字投在車窗左下角。
“這車真酷,車速還會顯示在窗子上。”
“最酷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這車會認人的。”
“怎麼説?”他在收音機前彈了一下手指,收音機竟突然睜開眼睛似的打開,出現了頻率的數字。他又彈了一下手指,收音機關上。
“這有什麼了不起?”
“你試試看。”來賓254號試了幾次,收音機都沒有反應。杜方清脆地再彈一下,音樂響起。
她搖搖頭,雕蟲小技。
杜方帶她去中山北路一家意大利餐館。窄小的巷內,不是內行人找不到。他一手包辦,從酒、開胃菜、主菜、點心,都幫她打理妥當。她只需在一旁,從容地表現。
“我很喜歡你的耳環,”杜方伸手去摸,刻意碰到她的耳垂“跟你的項鍊很搭。”
“你是不是常跟女人説這種話?”
“從來沒有,我欣賞女人,通常先欣賞她們的腿,你是唯一上半身先讓我興趣的。”鄰桌只有一個人,他站起來去洗手間。他一走,留在桌上的手機就鈴鈴響。杜方正要進入下一個階段,那手機卻響個不停。響了三輪之後,杜方忍不住了。
“等一下…”他跟來賓254號説。
他走到鄰座,接起陌生人的手機。
“喂…對不起,他現在不方便講話…我?我是他旁邊桌子的客人…他可能去洗手間了…您要不要留下電話,待會兒他回來我請他打給你…喂?喂?”杜方走回座位,若無其事地對來賓254號説:“哪有人隨便掛人電話的?沒禮貌!”來賓254號笑,杜方讓自己的魅力燒。
晚餐後進入第三階段,離開中山北路的餐廳,順水推舟,杜方帶她上陽明山。這是他最拿手的路線,跟他上陽明山能全身而退的,目前為止只有他媽。
看夜景時,他牽住她的手。
來賓254號沒有抵抗,只是笑笑“我要警告你,其實我是一個很壞的女人。”
“不會啊,我覺得你蠻好的。”
“那是因為你還不認識我。”
“那我們最好就保持這樣的距離,”杜方放下手“不要太,維持對彼此都有好的覺。”
“好主意。”
“等一下,”杜方出戲劇化的抗議表情“不行不行,這樣我吃虧,因為我是一個你認識越多會越喜歡的人。”來賓254號又被逗笑了。
那晚結束後,跟杜方上陽明山之後能全身而退的,仍然只有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