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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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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説那麼多幹嘛?”何若白略為緊張的盯着腳下説:“我看的都有點頭暈了,你快想辦法讓我過去啦。”

“這個簡單。”賈斯基慢條斯理的伸出右手説:“一個是你把手給我、我牽你過去。另一個是你把速寫本給我,然後你自己抓着樹枝慢慢走過去,隨你選羅。”何若白輕咬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後,才不太情願的將速寫本遞給他説:“不準看裏面、也不能讓它掉進水裏。”賈斯基滿心歡喜的接過來應道:“是、遵命!本人保證一定會用生命保護它。”明明人家是正經八百的在説話,可是何若白在再度前進以前還是低啐道:“有種人就是不能有一刻正經。”反正沒指名道姓,賈斯基也不想鬥嘴,亦步亦趨緊跟在後的他,隨時都和何若白保持着伸手可及的距離。

這樣他既可以在必要時出手相助、而且還能邊走邊翻閲着速寫本,原先他並不期待能看見高水準的畫作。

然而一幅幅筆觸生動、層次分明、構圖優美的風景素描和花卉特寫卻躍然紙上,就連最難表現的透明水滴及人體筋脈,何若白竟然都能利用陰影效果完美的表達出來。

這種專家級的程度着着實實讓賈斯基吃了一驚。已經畫完大約八成紙張的速寫本內,只有兩張水彩及一幅蠟筆人像,其它都是鉛筆素描為主,雖然無法仔細欣賞。

但賈斯基在快速翻閲的過程當中,早就注意到每一頁都免不了會有的某些註記,有的是標明時間與期、有的還特別加註取材地點或眉批及言之類的東西。

看着那些整齊而娟秀的字跡,他的心情竟然是漣漪陣陣,因為,眼前這個女孩實在是太完美了!

漂亮的女孩子如果沒有一手好字,好像就少了一份該有的靈與氣質,對賈斯基而言這就是一項缺憾,美麗的外表並非引他的絕對因素。

但如果有位美女樣樣兼俱,恐怕就連他這個極為挑剔的完美主義者也得為之神魂顛倒了,別看何若白好像舉步維艱又全神貫注的在走便橋。

事實上她可眼尖的很,賈斯基才剛翻完最後一頁,她便站定身子回頭責問道:“叫你別看你還看、你這個人怎麼老愛犯規?”當場被捉個正着,使得賈斯基也只能訕笑道:“沒辦法,我也不曉得為什麼自己今天會有點不正常,哈哈,可能是因為你這本畫冊太有魔力吧!”對這種迂迴式的讚美何若白好像不太苟同,她甩動了一下及肩的長髮嗔道:“哼,我要是有出畫冊的實力就好了,不過沒被你嫌棄也算是勉強過關,我還真怕你會外行充內行的給我亂批一通。”賈斯基揚了揚手裏的速寫本説:“這種程度還怕人批評指教?能不能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開過個人畫展?”大概沒料到賈斯基好像真的懂點門道,所以何若白在定定的多看了他一眼之後,才帶點得意的笑道:“就不告訴你,你留着自己慢慢猜吧!”她話一説完便轉身繼續挑戰那剩下不到兩米的行程,雖説枯木有點不穩、樹身的高低落差也極不平均。

但之前那三米距離何若白卻硬是蘑菇了老半天,看她那副戰戰競競、深怕跌入水裏的樣子,賈斯基本來想上前去扶她,可是就在他要把速寫本挾在腋下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那支鉛筆,於是他二話不説的開始在封底裏振筆疾書。

等何若白終於安全的腳踏實地以後,賈斯基才一個大跨步跳下了枯木,本來他有股衝動想把近在咫尺的美人兒一把擁入懷裏,誰知就在這時有人大嚷大叫的跑了過來,光聽那尖鋭的女音,賈斯基便能猜到一定是林蘭英她們,果然第一個衝到他們面前的女生都還沒站定,何若白便一把搶走她手裏的休閒鞋笑罵道:“死阿芳!

明明鞋子就在你這裏還騙我説會被海水沖走。”這個叫阿芳的雀斑姑娘眼睛一直朝着賈斯基亂看亂瞧,嘴裏卻是這麼應道:“我剛才是怕有人着了魔或是遇到大野狼擋道,所以才故意出聲示警的,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喔,若白。”隨後趕到的另外三個女生也不讓何若白有機會講話,她們嘰嘰喳喳的圍在旁邊説了一大堆之後,才有個紮着馬尾的女生回頭朝賈斯基揮着手説:“嗨,本人是林蘭英,下次再見面的話你要請客喔,因為我們幾個剛才可都躲得遠遠的,沒人敢冒出頭去打擾你們這一對,所以,嘿嘿…你也應該意思、意思以表謝吧?”既然林蘭英話説的如此明白,賈斯基也樂得點頭應道:“那是當然,只要若白同意的話,明天下午我就請各位一起去吃大碗公。”一聽是要吃名店大碗公,幾個女孩立刻拍手叫好,唯獨何若白吹鬍子瞪眼睛的嚷叫道:“喂、喂、喂!誰準你叫我名字的?”她吼完賈斯基以後馬上又轉向那四個女孩子斥責道:“還有你們這幾個。

除了會瞎起鬨以外,剛剛是不是還躲起來看我出糗?”可能平常何若白對她們就很兇悍,所以一看她要發飆,幾個人連忙把她的鞋子和揹包往地上一丟便一鬨而散,不過人雖然已經跑開,但話聲還是持續的傳過來:“喂,要加油喔,咱們家的若白可是很難追的。”賈斯基聽得出這是林蘭英的聲音,而緊接着是另一個不知名的女孩嚷道:“若白啊,要是這樣的帥哥你還是看不上眼的話,記得要介紹給我喔。”隨即便是阿芳在叮嚀着説:“只能給你們五分鐘喔,要不然就得再多等一班車才能回去。”看着她們一羣人嘻笑而去,何若白這才坐下來套着鞋子説:“她們説的你可別當真喔,我才不想吃什麼大碗公。還有,你幹嘛亂叫我名字?”賈斯基一邊偷偷欣賞她那雙白皙細的小腿、一邊彎下去把速寫本擺在她的揹包旁邊説:“因為若白叫起來很好聽、而且寫起來也很好看,所以我大概是情不自吧!”

“什麼情不自?你少口無遮攔好不好?”何若白雖然語氣嚴峻,但在夕照之下的俏麗臉蛋卻有着一層欣喜的光暈浮現,可能是發覺賈斯基正在痴痴的望着她,所以連忙兩眼一蹬的再問道:“還有,你説寫起來很好看,你什麼時候寫過我的名字?”這次賈斯基把歪懸在腹部的相機扶正以後,才指着速寫本説:“封面裏頁,你一翻開就能看見。”何若白再也顧不得撣拭腳踝上的沙粒,她一把抓起本子翻尋着説:“誰讓你在裏頭亂寫字的?”詰問的語音才剛結束,何若白的雙眸便被牢牢的引住,因為寫在藍封面裏頁的那幾個字不僅雄渾有力、而且絕對比龍飛鳳舞還更上一層樓,她一向對自己的字跡很有信心。

但眼前這行﹝若白:請你把地址和電話留給我。﹞的鉛筆字,卻讓她真正見識到了寫硬體字的高手。

儘管只是簡單的幾個字,但那種飄逸俊秀且充滿男氣息的筆法,簡直是寫到了她的心坎裏去,假如不是還放不下最後一分的矜持,她一定會毫無保留的驚歎道:“天吶!

怎麼有人可以寫出這麼漂亮好看的漢字!”原先還怕會被破壞速寫本的完美,所以打算一不對勁就要把那行字擦掉或撕毀的何若白,這下子可捨不得了。

她有點怔忪的呆坐在那裏,要不是連續的快門聲提醒她賈斯基還在一旁等待答案,她很可能接下來會不自覺的發出傻笑,幸好海面的波剛好反出一道強烈紅光閃過她的眼簾,這才使她有所警覺的站起來説道:“不給!”掩不住滿臉失望的賈斯基仍未放棄,他繼續要求道:“既然願意給我學校的資料,為什麼不能把家裏的地址給我?”言又止的何若白似乎有點心煩意亂,她在漫無意識的踢了幾下沙子之後,才蹲下去收拾着東西説:“我沒時間跟你羅嗦了啦,你別害我等一下趕不上公車。”八開速寫本本無法進擠滿東西的小揹包裏。

但何若白還是連試了兩、三次才肯罷手,看她那種莫可奈何的模樣,賈斯基只好主動的説道:“這個還是我幫你拿吧!”何若白也沒拒絕,她只是在拎起揹包往前走的時候隨口説道:“等一下要記得還我。”賈斯基漫應了一聲,雖然他就跟在何若白的左後方,本來這是欣賞佳人曼妙背影的大好時點,而且夕陽正美,製造高反差剪影效果又是他的拿手絕活,然而此時他卻沒有那份心情去玩鏡頭,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有最後一擊的機會,儘管高山仰止。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和判斷應該都沒錯誤,趁着最後這一小段路程的距離,他必須想個辦法一舉克敵制勝。思索既定,他立刻從褲管裏取出他的小型鋼珠筆,因為那支鉛筆已經被何若白丟進揹包內。

雖然這樣可能得費一張圖畫紙,但現在他已顧不了這些小枝節,在翻到空白頁的部份以後,他只是稍微放慢了腳步,然後便在紙上再度寫下了兩行字。

眼看還有一點時間,賈斯基竟然在第二行字的右下角補上了兩朵小花當點綴,對這種小圖他似乎可以隨時信手拈來,所以在他自覺滿意的頻頻點頭之後,他才快步衝上前去將速寫本給何若白説:“麻煩你看看我這兩朵忘憂草畫的如何?”這時他們剛好走上小漁村的碎石道,何若白一邊避開擋在面前的木瓜葉、一邊低頭看着手上的速寫本,起初她可能以為賈斯基又在賣什麼小聰明,誰知當那兩行字映入她的眼簾時,她的腳下突然踩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