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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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要滑下去了,大家讓開!”村長和來工地幫忙的村婦一聽見警告,紛紛退到安全的距離外。
幾個大男人所在之處非常險惡。
在他們後面是一個陡峭上升的山坡,數次的土石坍塌把表層的植被都洗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土石。在他們身前是一段近乎垂直向下的峭壁,他們站的這個地點就是原先的路面,如今早已埋在層層迭迭的石之中。
幾個大男人裏,以壯魁梧的杜爾夫最為顯目。
他們各自站在一個可施力的角度,包圍住一顆約有一棟小木屋大的巨大圓巖。
這顆大石頭是某一次下雨時從山頂上滑下來的,然後就卡在舊山路的上頭,不上不下。因為這個地點和新開的隧道很近,為了以防萬一,眾人決定把它推到底下的斷崖。
講是這樣講,執行起來可不容易。他們所站之處能施力的地點有限,光要如何找角度滾動一顆屋子大的石頭就是件頭痛的事。
由杜爾夫領頭的幾個較為年輕力壯的男人,先拿鏟子挖了四天,將石頭的基底挖鬆一些,終於今天可以試着將石頭推到懸崖下了。
杜爾夫兩臂的肌鼓起,一兒臂的木握在掌中,肩膀架住翹起的一端,削尖的另一端入岩石的底部。
在他左右有七個男人拿着木,跟他一樣入巨巖和泥土之間。
寒料峭,他依然光着上半身,古銅的皮膚上泛着一層汗澤。
話説,在他們遇到第一場暴風雨的隔天,村長終於明白杜爾夫所言分毫不差,當天下午就帶着工頭布洛南和強森,一起到他們暫居的木屋。
今年五十歲的布洛南是村子裏的木匠。他雖然對做木工很有經驗,挖掘鋪路又是另一回事。山村裏人口失大半,目前留下來的只剩下一百多個人,其中大半都是年老體弱,所以真正能投入開路工作的人力不過十來個。在這些人之中,唯一對“造東西”有點概念的就是布洛南了。
杜爾夫卻是真正的挖搭梁蓋甬道的行家。只可惜,這個行家口語表達能力實在不怎麼樣。
雪洛在一旁聽他七零八落講半天講不清楚,終於受不了,坐下來就着杜爾夫畫的山勢圖開始講解:“在整條山路之中,就屬崩塌下來的這一段土石最軟,所以你們再怎麼挖也趕不及它崩塌的速度。可是這座山腹卻是極堅硬的山岩,如果我們從這個點到這個點,打通一條隧道過去,”她比了比杜爾夫用石灰塊畫在桌面上的圖,在其中兩個對角打叉叉。
“我們直接穿過最容易發生土石的部分,一勞永逸解決掉以後的問題。”
“這段通道大概有多長?”村長看着她畫的那條直線,沉半晌。
“一哩吧!”杜爾夫抓抓頭髮。
天的山路要轉過一個大山坳,大約是四哩長。這一段等於截彎取直,蓋好之後不但不必再憂心土石的問題,將來下山的路程甚至可以縮短。
“你確定這個隧道不會塌陷嗎?如果人被埋在隧道里更可怕。”工頭布洛南道。
“不會。”他搖搖頭。
“為什麼?”杜爾夫被他問得一楞。
為什麼?不為什麼,就是不會啊!
就像天空是藍的,草是綠的,你問他為什麼,他可説不上來。對他來説,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對岩石和土壤的瞭解就是這樣。
雪洛知道再這樣下去絕對瞎扯不清。
“杜爾夫家裏就有礦山,他從小挖礦到大,如果他説不會,就是不會!”他在旁邊拚命點頭。
村長和工頭終於被他們説服。
這是十個月前的事。
這十個月來,所有的工人一起投入開挖隧道的任務,如今隧道已經完成七成,今天的主要任務是把這顆大石頭清理掉。
“大家準備好了嗎?一、二、三——推!”工頭布洛南負責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