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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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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昏地暗,暴雨傾盆,黑雲低壓,月無光!無情的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天空,震耳聾的霹靂聲中劈中了泰山頂上一棵大青松。大青松頓時騰地冒起火,在暴雨仍然迅速燃燒着。

然後“嘩啦”一聲,整個樹身垮了下來,斷成兩截“隆隆”地滾下山坡,一直滾入萬丈深淵…

五嶽之首的泰山,一個時辰之前,尚是滿山遊人,轉眼之間,便成了一座沒有人影的空山。泰山之上,經常有這種突如其來的雷暴雨。這場發生在明朝末年的雷雨。

也不過是一場普通的雷雨,不足為奇。誰也沒想到,這場雷雨竟然造成了明代最驚險、最離奇、最香豔。

同時也是最人的一個傳奇故事。話説,在這場雷雨發生的當,在眾多的遊山仕女之中,有一位姓吳的秀才。

他本來是江南人,剛剛在科試中落了第,心情苦悶,家人便勸他出來遊山玩水,散散心、解解悶。

正好他有個親戚在泰安縣衙門裏當師爺,吳秀才決定趁這個機會,遊一遊心中嚮往已久的泰山,於是他便收拾了行裝,來到泰安縣,找到親戚。這親戚好歹也是個官,便安排了他登山的事宜。

泰山號稱天下第一山,數千級石階,高聳入雲,即使是年輕壯漢,也要爬得大氣直,這吳秀才一介書生,自小就在書塾裏苦讀,四體不勤,白白的臉蛋,纖纖的十指,説話尖聲細氣。

一眼望去,簡直就像個女孩子,要叫他爬泰山,恐怕爬不了幾步,就要趴下了,於是,親戚便安排吳秀才坐“籃輿”上山。這種“籃輿”是古代人登山用的工具,其實就是竹兜、兩個人抬着,中間是圓的,凹下一點,被褥鋪在中間,坐着躺着都很舒服。吳秀才坐上“籃輿”輕輕鬆鬆就到了南天門,他打賞了兩個抬夫。

然後便興高彩烈,滿山到處遊賞。走着走着,不知不覺來到一座廟宇,抬頭一看,上面掛着一個匾額,上面書了三個大字:“鬥母宮”鬥母宮是座順着山坡建起來的殿閣,屋宇參差不齊,好像鴻雁展翅,氣派雄偉。吳秀才推門而入,見殿閣幽深,佛堂森嚴,皆在雲霧之中,他正在搖頭晃腦,詩作對之際。

突然面走來一但滿面皺紋的老尼姑,向他合掌而拜:“施主,何不到後堂品茶一歇?”吳秀才一看見尼姑,不由連連“呸!呸!”撒腿就跑,原來,他這次赴試之前,正巧遇到一位尼姑,結果名落孫山。吳秀才把他的失敗歸究於“碰見尼姑,沾上晦氣”現在遊泰山,又碰上尼姑,真是倒黴透了,吳秀才趕快逃出了“鬥母宮”到別的山峯上游玩。

天清氣朗,吳秀才遊玩青山綠水,不由得樂極忘返。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轉眼之間,烏雲密佈,狂風大作。

接着天為之一變,下起了大暴雨,雷電加…吳秀才一輩子也沒見過這種恐怖的天氣,嚇得心驚跳,急忙想找避雨的地方,這時,滿山遊客個個如落湯雞一般。

連滾帶爬,雞飛狗走,你推我擠,哭爺叫娘,爭相躲避…吳秀才放眼一看,壞了,自己正好走到一座孤立的山峯上,四周沒有一座廟宇可以避雨,他不由連連叫苦,慌忙之中,東逃西竄。

突然間,他看到幾塊巨大的岩石相依,形成一個空,正好可以容納幾個人。他不由大喜,急忙大步跑上前去,站在巖之一角,地下濕,不能坐,他好站着,一面嘆息自己倒黴,碰正這種鬼天氣。

雨越下越大,看起來毫無停止的徵象。吳秀才站得兩腳發酸,單薄的衣服,也擋不住山風的吹襲,覺得渾身冰涼,又凍又餓,忍不住顫抖起來。

“嗚…”一陣女人的哭聲,從風雨中隱隱約約傳來。吳秀才定睛一看,見烏雲滾滾,暴雨狂瀉,眼前是朦朦朧朧一片混沌。

茫之中,模模糊糊可以看見一個女人的身影,用衣袖遮着頭頂,搖搖晃晃,站立不穩,似乎也是個遊山的婦女,被狂風暴雨嚇破了膽,一時又找不到棲身之處,所以忍不住哭泣起來。

吳秀才是個讀書人,惻隱之心,自然有之。他知道在這個孤立的山峯上,再也沒有廟宇民居可以躲雨,唯一可以躲雨的地方,就是自己站的這個巖,大概是風雨太猛了,那位婦女沒能發現。

“小娘子”吳秀才忍不住喊叫起來:“請往這邊來,有巖可以避雨啊!”他喊了兩聲,便看見那人影用衣袖遮着頭頂,順着聲音向巖跑來。

“多虧相公出聲提點。”那婦女進了、氣吁吁,向吳秀才道着謝。一邊説着,她一邊把遮住頭頂的衣袖放了下來。

“苦啊!”吳秀才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叫苦。這婦人頭上光溜溜,像個葫蘆,身上披着一件灰的僧袍…又是一個尼姑。

“多謝相公,小尼這裏謝過了。”那尼姑看見吳秀才不出聲,便十分有禮地,再次道謝。吳秀才也是個彬彬書生,雖然討厭尼姑,人家那麼有禮,自己也不能太高傲了,於是他亦矜持地雙手一揖:“小生吳秀才…”他説了半句,突然噎住,再也説不下去,兩道目光盯在尼姑身上,再也移不開了,原來,這位尼姑在大雨中淋了好久,那件僧袍濕漉漉地,緊緊貼在她身上,恰似一件緊身衣,非常貼身,使得尼姑體的輪廓更加突出了,該肥的地方顯得更加肥,該瘦的地方顯得更瘦。

尼姑的部,平常被寬大的僧袍罩住,幾乎看不見,現在被濕衣一束,兩顆飽滿的桃子玲瓏浮凸,巍巍顫動…

吳秀才直看得眼睛幾乎掉了下來,口中舌頭完全不聽大腦指揮了:“小娘子…不,大師,請問芳名…不,請問法號怎麼稱呼?”尼姑見到他這般呆頭呆腦的樣子,忍不住掩嘴一笑。

“小尼法號妙香。”

“妙香?”吳秀才書呆子發作了,搖頭晃腦地念着:“果然是妙處真妙,香處更香。請間大師寶剎何處?”

“就是這裏的鬥母宮。”鬥母宮?吳秀才想到剛才自己進了庵中,卻遇到個醜陋的老尼,反而在這荒山石中,意外見到美貌的妙香,它不是冥冥中有註定呢?這時,他定睛打量妙香,見她容貌清秀,嬌白淨,雖然沒有塗脂抹粉。

但是臉上泛起薄薄一層紅,似像淺淡的朝陽。小小的嘴調皮一笑,細齒微現,足以使人看傻了眼…吳秀才覺自己的餓,寒冷頓時消矢了,一股熱辣辣的血,在周身上下急速地奔竄着…“當…”一陣鐘聲遠遠傳來。小尼姑瞼“刷”地一聲變白了!

“庵中敲鐘召喚了,小尼就此告別。”吳秀才向外伸頭一看,正是風狂雨猛。

“你傻了。”吳秀才拉住妙香:“這樣的天氣,不如再等一會兒…”

“不行,”妙香微微顫抖:“庵中規定,鐘敲三遍,不來集合,便要嚴懲!”吳秀才想不到剛剛過見美人,竟然立刻要分手,心中實在不是滋味。

“我…我可不可以…”吳秀才口中嚅囁着:“…到鬥母宮中去找你?”妙香渾身一震,兩眼盯着吳秀才,臉馬上沉了下來:“尼姑庵中,佛門淨地,豈容男人放肆!”她説罷,便奔出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風雨中。

吳秀才呆呆望着妙香,心中波濤起伏,驚鴻一瞥,妙香已經佔據了他的一顆心,他受到從來沒有的震撼。什麼鄉試省試、什麼金榜狀元,現在對他來説全是狗垃圾!

“女人,我一定要得到妙香!”雨越下越大,妙香已經看不見了,有遠處巍峨的鬥母宮,在風雨中朦朦朧朧,像一座陰森的城堡。

妙香就住在庵中,佛門重地,又是尼姑庵,男人既不能進去參觀,也沒有機會接近尼姑,更不用説俘獲她的芳心了。

“有什麼辦法,才能進入鬥母宮,長期陪伴妙香左右呢?”

“有什麼辦法,才能避開別的尼姑監視,和妙香促膝談心,發動愛情攻勢呢?”吳秀才苦苦思索,越想越失去信心。妙香不是普通女子、普通女子會有愛情的憧憬,會對男人一見鍾情。

但是妙香是尼姑,是個看破紅塵,心如止水的佛門子弟,既使自己能見到她,又有什麼法子能打動她呢?

更何況,自己與妙香不過見了短促的一面、毫無情,妙香很可能連他的名字都忘了,遠處,鬥母宮的鐘聲又響了起來。

聲聲震撼他的心…吳秀才想起了紀律森嚴的鬥母宮,想起妙香聽到鐘聲時那種恐怖的神,更想起了妙香義正詞嚴的教訓:“尼姑庵中,佛門淨地,豈容男人放肆?”他茫然若失,不由自主走出了巖

風雨依然在肆着,吳秀才卻沒完全沒知覺,步一步地走下山去。半個多月後的一天,風和麗,鬥母宮的紅大門敞開着。

前來進香的善男信女和遊山玩水的紳士淑女們,像水般在大門口進進出出,似乎永不停息。

一個年青的村姑,穿着一身粉紅的衣裙,頭正梳着低垂的髮髻,面上淡施脂粉,嬌豔白淨,好像映照下的荷花,走起路來,肢搖曳,輕盈婀娜,如同楊柳柔的枝條隨風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