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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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我躺在牀上翻來翻去。
睡不着,乾脆起來,摸着黑點了燈,坐在梳妝的鏡子前看自己。子一天天在過,我身在這個位子上,在這個無愛的婚姻裏,究竟要怎麼走,還有多少路要走?心裏有點鄙視自己,早知道是要來這裏的,就該好好讀讀歷史書。高中時教歷史的那老頭兒説“讀史可以明智”我愣是不信,現在倒是信了,可是悔得我腸子都青了也愣是沒想起來康熙年間的任何事情。
復又笑自己,學好了歷史又如何?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史官在歷史書上為自己留的一筆,也就是“十四阿哥嫡福晉”僅此而已,還能有什麼多的呢?曾經每天看着天空盼着打雷下雨希望自己再被劈一次,也很多次跑到完顏瑞雪落水的地方想要跳下去,可天空卻總不下雨,跳湖自盡…我又沒勇氣。
復又退而求其次,希望自己只是在做夢,第二天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是在2007年的北京,這些子來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可是每天一睜開眼睛,看着這屋子裏的一切,看着自己穿上的宮裝,看着鏡子裏已經不是自己的自己,唯一的覺,竟是原來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我低頭嘆氣,看到台子上放着今天從十阿哥那裏贏來的玉佩,我拿起來對着燭光看了看,拉開了台子最裏面的小匣子,放進去。那個小匣子裏放着德妃娘娘賞的玉如意,還有那隻小月仍然沒有退回去的鐲子。
一見那鐲子,我就又是一陣心煩意亂。
只好站起來滿屋子亂轉,目光落在屋角的書桌上,上面整整齊齊擺着筆墨紙硯。完顏瑞雪以前應該是很喜歡寫寫畫畫的,可是我不喜歡,也不會,所以醒來以後,就沒碰過那裏的東西。
我走過去,桌子上面擺着一副還沒有完成的畫。拿起來仔細看,畫的是小橋水人家的江南水鄉,一葉小舟,舟上站立着一個男子,看那容貌、那身形,儼然就是四阿哥!我一驚,邊在心裏埋怨小月不小心邊折起那畫兒,哪知不折還好,一折就嚇了我一跳,那畫兒下邊的一張白紙,密密麻麻,滿滿的“禛”字。
我手一抖,原來自己一直都錯了!完顏瑞雪心裏的人,不是胤禎,是胤禛!我跌坐在椅子上,細細回想。好長一會兒,終於理出了頭緒。以前的我,跟胤禛應該是兩情相悦的,而且或許已經持續了好久。小月説,自從去年我阿瑪從江浙上京赴職,我就再也沒有回過江南,從這畫兒上畫的江南水鄉來看,我跟胤禛怕是早就相識了。但是中間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我卻成了胤禎的嫡福晉。但是我跟胤禛卻一直暗中來往,小月和小貴子就是為我們傳遞信息的媒介。
這個認知讓我覺得心裏一涼,我慌忙端來燭台,連畫兒帶字一齊點燃。看着飄落在地上的火團,我的心像壓了一塊大石一樣,無比沉重。
越是想,就越是煩悶起來。
我站起身,躡手躡腳打開門,門外伺候着的兩個丫頭早就睡過去了。我把花盆底鞋下來拿在手裏,輕輕地邁出去,越過那兩個丫頭的身體,一直走到園子裏。
地上冰涼,我提着鞋,光着腳走着,一直到湖邊。我看着那一池的水,心裏問着那個現在不知道在哪個時空的人:完顏瑞雪…你怎麼那天就那麼有勇氣從這裏跳下去呢?心裏突然一個靈,不對,她不是自盡!她不會自盡的,她既然不愛胤禎,那麼銀夫人關於雲夫人和胤禎那些言語又怎麼會刺
到她?那麼她是怎麼落水的?當時湖邊只有她跟銀夫人,莫非…
我脊背發涼,原來《金枝孽》裏看到的爭寵,比男人做事還狠辣的毒手,都是真的,就這樣活生生地上演在我的面前,我的身上。而我卻單純得以為那隻“孔雀”只是想炫耀胤禎對她的恩寵而已!我的火氣一下就竄了上來,孔雀啊孔雀,你怎麼能如此狠毒地害我?我不報仇,我還叫完顏瑞雪麼?主意拿定,我就回了屋,好好睡覺,明天早晨起來,準備“打仗”翌
作為十四阿哥府的當家主母,其實我是相當沒有威嚴的。或許都知道我不受十四阿哥喜歡,所以每
的請安,除了雲夫人會來,其他的人都不會
往我這邊專程跑一趟。
以前的完顏瑞雪是個軟柿子,自然對這樣不守規矩的事情是敢怒不敢言的。而我,因為我不喜歡那些虛得不得了的禮數,他們不愛來,我也樂得清淨。
但是今天,我覺得我是該樹樹自己的威信了。
我讓小月叫下人去請銀夫人。她姍姍來遲。
還是跟從前一樣,虛無的禮,不等我説“起”便起身的態度。
平時我一笑置之,但是今天本姑娘沒有這麼好的心情。我把自己手上端的茶狠狠地往地上一砸“當”一聲,杯子就摔到她身邊,碎了一地。
着實嚇了她一跳“姐姐這是做什麼?”我看着她,想把她看到骨子裏去“問我做什麼?我還想問問妹妹,那我落水,妹妹在湖邊對我説了什麼,做了什麼,妹妹可還記得?”她驚訝地看我,彷彿沒有想到我今天問的是這個。我冷冷地瞪她,還以為我是原來的軟柿子,你愛捏就捏,愛推入水就推入水麼?我見她只是驚訝,也不説話,就説:“今天只叫妹妹來問,就是想聽妹妹一句心裏話。難道,還要我請爺過來,鬧個天翻地覆麼?”她依然咬着
,站着不説話。我對着門外侯着的小太監説:“去,請爺過來。”小太監見我一副“山雨
來風滿樓”的樣子,領了命就跑去了。
小月給我換了茶,見銀夫人還站着,嚇了一跳,用詢問的眼神看我。我不表態,也不叫她坐,徑自喝着茶。
過了好一會兒,聽得一陣腳步聲,我知道,胤禎來了。
“姐姐,妹妹真的不記得做錯了什麼,説錯了什麼。”突然她臉一變,哭了起來,拿起帕子印着臉上的淚花,一副小媳婦兒的樣。
我瞪圓了眼看着面前這個女人,剛剛還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怎麼一聽老十四的腳步聲“刷”一下就變了?我靠!這女人要擱在現代,絕對是影后級人物,有了她奧斯卡獎上都沒妮可•基德曼什麼事兒了!我正詫異着銀夫人的變化,老十四就進來了。一看坐在椅子上的我,和站着哭的銀夫人,臉就對我冷了下來。
“這是做什麼?”他喝問。
我一看那陣勢,就知道自己輸了。心裏扼腕,我一個24歲的現代人,居然比不上一個15、6歲的古代小丫頭有心機。丟人啊!丟人丟大發了!我放下茶,説:“審人。”破罐子破摔。
他在我面前一拍桌子“胡鬧!那才跟你説過家和萬事興,你怎麼記不住?”我不搭理他,指着銀夫人“你去問她,那
我怎麼會落水?”他看向銀夫人,銀夫人就跪了下來,哭得梨花帶雨“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
姐姐是自己跳進去的,我嚇壞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呀!”我心裏“嗤”了一聲,胤禎又看我“如果我説,那
我是被推下去的,你信不信?”我問他。
他扭頭,把銀夫人扶了起來。
“可有證據?”我一看他的舉動,心就涼了半截。
“沒有。”廢話,當天那裏就我跟她,哪來人證物證,難道我要跟他説我喜歡的是老四不是你,犯不着為了你跳湖?
“我只問你,你信我,還是信她?”我對上他的眼睛,問。
他與我對視,許久,才説:“沒有證據,就不要胡鬧。”我站起來,心裏委屈,眼角帶淚,終於明白了完顏瑞雪的悲哀。婚姻無愛,本來就是一個悲劇,而現在,在自己丈夫的眼裏,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找個側福晉來問一聲,都是胡鬧?若我回不去了,我以後幾十年的生命,該如何去過?我才十五歲,我才十五歲而已!他胤禎看上的女人,他可以娶回來做側福晉,庶福晉,可是我呢?我還能擁有什麼?就連自己的死活,對他來説,或許也是無足輕重的事情吧。
“既然不信我,不待見我,為什麼娶我?”我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原來,我也是脆弱得如一個孩子的。
他不語,揚揚手,讓丫鬟們扶着銀夫人走了,諾大的廳裏就我們兩個。我一哭就不可收拾,眼淚一直在淌,怎麼都停不住。隔着淚水看他,早已模糊不清。
他盯着我,很久才開口“是你的阿瑪求額娘指的婚,説你喜歡我。我沒有選擇。”一字一句,如重槌一樣敲在我的心裏。一下一下,都是疼。
是的,我們都沒有選擇。
正當我們兩個像木頭一般杵在廳裏的時候,只見胤禎身邊的小成子進了來,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爺…宮裏來了話,説…説德妃娘娘今天又堵了痰,怕是…怕是不好了!”胤禎一聽回過神來,隨即説道:“備車,進宮。”就往門外走,走到門口,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我説:“你跟我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