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初鬥百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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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莊破損的馬廄裏,吳小東找到了一輛運貨的馬車,他説可到城裏買應用之物了,無須再僱車,明天就可套馬進城。
眾人又轉了一圈回來,在如澄房中坐下,三娘四姑又替大家斟了茶水。
如澄道:“好好一個集賢莊,竟被毀成這等模樣,其行為極是殘暴。貧僧以為,金龍會的頭領人物,必是黑道上的大魔頭,對付這等兇殘之徒,小師弟萬不能心慈手軟!”馮二狗道:“東野老兄從來都是高抬貴手,就連惡頭陀普濟、黑衣女妖彭桂蘭之,他也只把他們驚走完事。”如澄道:“小師弟宅心仁厚,這自然是好的,但對兇徒起仁慈之念,卻不能使彼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集賢莊向不與江湖黑白兩道結怨,卻依然不了一劫!惡人不除,後患無窮,小師弟今後務必除惡務盡!”東野焜道:“愚師弟受教了,今後還望師兄多多指教才是。”如澄道:“江湖傳聞,有一使風火刀法的蒙面人,在集賢莊殺了鐵判官翁梓,貧僧推斷此人必是秦玉雄。他與小師弟曾有同門之誼,但他若是與金龍令有淵源,小師弟當如何處置?
這也是師伯當年牽掛之事。”沈志武道:“秦玉雄恃技凌人,攀龍附鳳,已入名利場中而不能自拔。太湖之役有他,足見他已成為金龍會中之頭目。”吳小東道:“東野兄與秦玉雄已過手,只不過東野兄蒙着臉他不知道罷了。”如澄忙問:“誰佔了上風?”旋又道:“秦玉雄豈是小師弟的對手,只是囿於舊情,小師弟不傷他罷了,對麼?”二狗搖頭道:“恕我直言,東野兄能把東嶽三君子驚走,卻被秦玉雄用刀劃破了衣服。”如澄大驚:“咦,風火刀法真這般厲害?”如愚一笑:“如澄師兄,你不必擔憂,小師弟必是未曾還手,只是招架躲閃而已;”如澄問東野焜:“小師弟,是這樣麼?”東野焜不願撒謊,紅着臉吶吶道:“是的,他總是做了小弟幾年師兄,所以…”二狗大喜,嚷道:“啊喲我的小祖宗,原來如此,不然我好生着急,對付不了秦玉雄,又怎能對付金龍會呀!’’東野焜道:“秦師兄施出的風火刀法,前四十九招我見過,後三十二招大約是趙師傅新創的,十分厲害,尤以最後一招威力最大,一氣攻出八刀,變化極其奧妙,我的衣服被劃了兩次,就是第七刀第八刀劃破的。”如愚道:“以小師弟之能,該不難對付。”東野焜道:“小弟愚笨,恐難對付。”馮二狗道:“什麼?你破不了風火刀法?”吳小東也嚷道:“糟糕糟糕,對付不了秦玉雄,那我們都得做刀下之鬼!”如澄道:“風火刀法確實不凡,否則鐵判官翁梓是何許人,怎會折在他的手中?”馮二狗道:“散夥散夥,與其做他秦玉雄刀下之鬼,不如躲開他自己享清福去!”牛安罵道:“一條狗命,值得這般看重麼?你小子最無出息,連小女子都不如!”如愚一笑:“阿彌陀佛,各位施主不必憂慮,小師弟礙於趙師傅師生之誼,怎能當眾破解風火刀法?各位就別為難小師弟了吧!”二狗小東恍然大悟,又追着東野焜問。
侯四姑罵道:“你們兩人給我住嘴,絮絮叨叨像兩個娘們。東野兄弟鬥得過東嶽三君子,莫非秦玉雄的武功比三君子還高明麼?連這麼點道理都不懂,這些年走江湖是怎麼混的?”如澄道:“女施主説得是,不過貧僧懷疑,小師弟當真是與三君子動手麼?莫非各位認錯了人,三君子實非等閒人物。”東野焜道:“小弟也不知是不是三君子。”沈志武道:“不會錯,必是三個老怪物!”遂把與楊忍和東野焜動手的情形説了。
如愚十分驚詫:“阿彌陀佛,三君子乃當世稀有之高手,照這麼説來,確是他們無疑。”如澄道:“他們不在東嶽清修,卻下山來應劫,此乃天數也!”談談説説,一天就此過去。
第二天,如澄如愚仍念他們的經,其餘人無事可幹,就習練楊忍傳的青煞刀法。
孫彪、朱豐要避開,卻被二狗叫住。
“你們練你們的,我們練我們的,你看我我看你,學些長處,大家同仇敵愾,不用避嫌!”孫彪朱豐以刀出名,各有一套刀法,大家相互切磋,練得起勁。
牛安使鐧,請沈志武指點。
東野焜則站在一邊瞧熱鬧。
四姑練了一趟青煞刀法,問東野焜道:“小弟,你看四姑練得如何?”東野焜道:“四姑功底深,高明已極!”四姑道:“咦,你何時學會了夸人?我是向你討教,你可別藏私!”東野焜臉紅了:“我不會使刀,説錯了莫怪。楊老前輩傳功時,我在一旁看着,四姑有幾式好像有些走樣。”
“你比劃來看看。”東野焜接過刀,比劃起來。侯三娘一看,同是一套刀法,在他手中使出卻變了樣,便道:“四姑,瞧,他使出來和我們真的不同!”這一説,吳小東、馮二狗、張逸鵬也走來看,一個個嘖嘖稱奇。’東野焜把一套刀法使完,侯三娘道:“你們可看出有什麼不同了麼?”眾人異口同聲道:“他改了招式。”東野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記錯了,各位別當真,照原來的練吧。”侯三娘道:“不,要照你的練,你把多餘的動作去掉了,招式更純,用起來既便捷又省事,威力卻大增,賢侄,你真聰明!”東野焜臉臊得通紅,道:“我哪裏敢改動招式,只是在看楊老前輩傳技時,只記下了主要部分,所以就…”三娘笑道:“不管是改也好記下的也好,反正你把你的一套教我們練就是了。”東野焜説的不錯,他在觀看時,他覺得有些動作多餘,心中當場就作了改動,於是在不知不覺中把青煞刀法作了一次刪繁就簡的更動,並改變了一些招式的出手方法。這樣做本是無心,過後也未放在心上。今見四姑演練刀法,與他記憶中的刀法有些不同,四姑一問便説了出來,他還以為是別人記錯了呢。
當下東野焜一招招比劍,三娘一發覺與原式有不同的地方就問他為何更動,並把原式比給他看,他便説出了一番道理,直聽得眾人心服口服,眼界大開,提高了技藝。
孫彪、朱豐見眾人服他,便把自己的刀法使出來要他指點,東野焜先是推,馮二狗説都是好朋友,不必分彼此,他只好替二人更改了一些招式。
孫、朱二人先有些不服,侯三娘便與他們實練,大家放慢動作,這才看出更動改變後的招式,有多麼厲害。
孫、朱二人口服心服,當場要拜他為師,急得他口不擇言,面紅耳赤,卻引得眾人大笑。
最後二人説,此生跟定了他,做侍衞、從人、僕役都成。
馮二狗笑道:“東野兄弟就當過人家的長隨,你兩位老兄要做長隨的長隨麼?”説時拿眼去睃侯四姑,引得眾人又笑。
四姑罵道:“你小子專愛揭人短處,你在麪攤上欺負小兄弟,還有臉説別人!”此時如澄如愚頌完了經出來看他們練武,聽見這些話有些奇怪,便問是怎麼回事。馮二狗繪聲繪地把兩人相識經過説了,三娘也把請東野焜當信使的事講一遍,引得眾人大笑。
如澄如愚也不莞爾,小師弟不驕不躁,忠厚誠實,深藏不,難怪寂空師伯會選中他做徒弟。
白天就在練武中度過,晚飯後大家在一起閒聊,接連幾天都是這般度過的。
從第五天起,集賢莊來了一些看熱鬧的武林人,他們向如澄大師問長問短,以證實聽來的傳言是否真實。
如愚大師説,要為集賢莊復仇是真,他和師弟及幾位俠肝義膽的朋友,在此向金龍令叫陣,只等他們來此一戰!
有人道:“大師十多年前失去功力,又如何能與強敵一戰?”如澄道:“貧僧受高人指點,功力早復,否則豈能奢言復仇?”又有人道:“大師身邊不過十多人,不及集賢莊十成中一成,而金龍令…”如澄道:“施主不必多説,金龍會號令天下武林,可以調集眾多高手,但貧僧等偏不信,與之一斗,至於生死,早置之度外!”這些看熱鬧的人不敢多停留,問完便匆匆離開,害怕金龍令會從天而降,惹火燒身。
以後幾天,人越來越多,三五人一夥,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聽了如澄大師的答話,有的佩服,有的不以為然,有的則認為是自取滅亡。
這些人來自四面八方,走後也把所見所聞到處傳播,引得更多的人來瞧熱鬧,一些熱血漢子願留下追隨大師抗暴,但均被大師勸走。
這天晚上,眾人在房中集議。
侯四姑道:“一天來幾起人,煩也煩死人,該想個辦法出來才好。”馮二狗道:“這麼多人把消息傳出,金龍會的人要是真來了又怎麼辦?”牛安道:“來了最好,殺他個片甲不留!”馮二狗道:“以我們十多人之力,能鬥得過人家麼?我看還是避一避的好。”吳小東道:“怎麼避?如澄大師説在此等候他們,這消息已傳出江湖,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麼?我看要不了幾天,他們準來!”如澄道:“老衲揚言為集賢莊復仇,向金龍令挑戰,旨在鼓動江湖同道,休要被金龍令之氣焰壓倒,此舉純屬張揚正義,是以不能離開集賢莊,彼輩若趕來一斗,那就一決雌雄!”東野焜道:“師兄所言極是,金龍令過於猖狂,我們就在集賢莊與之一斗!”侯四姑道:“我看我們這十二人心思未必都一樣,不願留在集賢莊的自己請便吧!”馮二狗道:“有誰不願留下,出個聲。”四姑罵道:“裝蒜,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