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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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哞”放進巧的木造狗屋裏後,聽到它低嗚地咬住她的裙襬,喬皖蹲下身看着狗兒那雙黑亮的大眼,疼惜地摩撫它的頭。
“今天可憐吧,誰叫你這麼頑皮,放心,明天不會再見到那個奇怪的人了。”她柔言地安哄,隨即要將狗屋前的小木門關上,卻聽到前廳傳來喧嚷的談聲,其中夾雜着古烈華不愉快的聲調。
有人來“御景莊”嗎?為何烈華姊這麼生氣的樣子?喬皖蹙磨眉地想,這一失神的當兒“哞”已一溜煙鑽出小木門,跑進櫻樹林裏。
“『哞』!”喬皖急忙追去。
薄暮的天讓天邊轉燦的霞光有些刺眼,卻將園內的櫻樹林淬染得豔麗異常,山斜陽下的繁櫻正舞出一片絕姿。
迸聖淵和明雲軒走在被櫻瓣所覆的綠茵地,櫻瓣如雨飄,錯落在幽靜的步道上,也輕灑在漫步者身上。
“沒想到古大姊能這麼快找來這個地方。”初來“御景莊”的明雲軒環顧周遭景,神采煥發,顯然喜愛此處的山靈之秀。
“這座別莊佔地很廣吧!”從大門車道繞進雖費時不久,但在這棟豪宅之後的原野坡景,望過去淵遠綿遼,看來也屬“御景莊”之內的範圍。
“園景造林三千多坪,住宅部分則是七百多坪。”已許久未再踏入“御景莊”的古聖淵,看着園內一切,上叼的長煙輕霧嫋嫋,面容是淡然的懷思。
“『御景莊』原是英浩叔買下,草創初期的藍圖相當壯觀,你看到的這棟宅子只是近大門的主屋之一,後面聽説還想規劃更多的休閒設施和不同特的林園造景,可惜薇兒阿姨走了以後,這一切都停擺了,英浩叔離開前,將這棟別墅留給我,我在北海道置產不多,姊姊稍一推想自然就明白我將人安頓在哪。”他輕吐着煙。
“筱原英浩!”明雲軒興趣地問:“我一直聽聞此人,卻不曾見過,難道這麼多年來他都不曾出現過嗎?”筱原家的老二筱原英浩在本上社會里是個相當具有傳奇彩的人,既承襲家族教育又擁有明的商業頭腦,同時也是劍道和柔道的上段之才,富有相當奇魅引人的個,曾經有人形容他有朝陽般的熱情卻有如風般的率,灑又獨斷的處事,在年少的叛逆時期簡直是家族的頭痛與驕傲。
“當年慘劇之後他就像失蹤一樣,除非他想出現,否則沒人能找到他,其實十多年來我只見過他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滄桑,古聖淵喟然。
“在子死後,便踏遍世界各地,追尋亡曾留下的足跡,永遠活在回憶的往事裏,英浩先生必定深愛亡吧!”明雲軒也動容。
然而輕嫋的煙霧隨着古聖淵的嘆息輕吐。
“其實這段婚姻起於商業利益的結合,尤其薇兒阿姨還長了英浩叔五歲,直到薇兒阿姨走時,他們的婚姻僅一年多,一開始完全沒人想到往後會有如此的演變。”
“商業聯姻,女方大了男方五歲!”明雲軒側頭思索。
“以現在人的眼光看來倒不覺得什麼,只是以筱原英浩當年的個怎麼會乖乖妥協?”
“乖乖妥協!”古聖淵笑着搖頭,想到和筱原英浩同為好友的父親古靖澤,每每訴説當年的一切時,那莞爾的神情,像在嘆緣分的微妙。
“聽説當年的英浩叔氣憤到想逃婚,可是當時雙方家族的主權者,也就是英浩叔的爺爺筱原清正和史密斯家族的羅倫特,他們原本就有過同窗情誼,也非常喜愛對方的孫子,而且聯姻對企業的合作有更強的保證,於是這段異國婚姻在長輩的強硬下主導,至於英浩叔的排斥,聽説在見到未婚後,他整個人像傻住了,最後安靜的等待婚姻進行。”
“安靜的等待婚姻進行!”明雲軒像為筱原英浩當年的反應忍俊不住。
“令叔情可愛呀,以此聽來該是一見鍾情,嗯,不好的開頭可是有完美的結尾,婚後該是幸福的。”
“眾人原本也是這麼想。”古聖淵嘆然。
“可是婚後的英浩叔整個生活態度大轉,他一改以往放蕩的生活,突然間像拚了命一樣的工作,甚至幾天幾夜不回家,新婚子一個月見不到丈夫幾次而是常有的事,他對待薇兒阿姨更是客氣到┅┅過度有禮,這種情況一直等到薇兒阿姨懷孕後才改善一點。”
“這倒令人費疑猜,聽聞筱原英浩是個至情至的人,婚後卻有這樣的轉變,如果當初真不喜這段婚姻,以英浩先生當年的個看來,就算是長輩主導,應也不會安於接受,除非像某人一樣是以婚姻來報復,否則為何婚後會用這種態度面對?”他意有所指地瞥着眼前的人。
迸聖淵對他的揶揄是扯一笑。
“當初的情況確實讓人有這種聯想,英浩叔心中如何看待這段婚姻我不清楚,可是我明白薇兒阿姨是喜歡他的,因為每當面對英浩叔,她的神情出的是一種嬌羞的喜悦┅┅”回想着當年陪伴在愛麗薇兒身邊時,她那一顰一笑間的舉止,哪怕年幼,回憶中的一切卻讓古聖淵相當確定,愛麗薇兒深愛丈夫。
“可是若説英浩叔答應成婚的行徑可議,為何婚後表現出的神態又是那麼的┅┅特殊,每當在子面前,他就相當的嚴肅甚至有些刻意迴避,完全不像他原本的個,接着一年後可柔出生了,理查爺爺為着女兒後的幸福曾經找他長談,當時談話內容無人知曉,但在那一次以後,英浩叔和薇兒阿姨之間的相處有了轉變,沒想到『綠風島』的慘劇就發生了┅┅”明雲軒見到他眉宇中又凝出了一抹每憶起往事時,必當有的憂戚。
“當時我身負槍傷,頭兩天在醫院急救,第三天我堅持移回別墅,因為我聽説英浩叔像瘋了一樣,他抱着薇兒阿姨的屍體關在房裏,不讓任何人接近也不準任何人碰到子的屍身,就這樣抱着子的屍體關在裏面,不吃、不喝也不願出來,大家在外面拚命勸他,他都不為所動,到了第四天┅┅大家已經決定要採取行動破門而入時,卻見他突然開門了,神哀絕地抱着懷中的子走出┅┅”彷佛又見到了當年那撼動的一幕,悽楚盈滿他斂下的神采。
“大家看着他,親手將子的屍身入殮,很久、很久,都不讓人蓋上棺木,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像強者般的英浩叔落淚┅┅”當時那悲慟的,緊壓在子纖細的手指上,喃喃哽語:“薇兒┅┅薇兒┅┅我什麼話都還沒跟你説┅┅什麼都┅┅還來不及對你説呀┅┅”低語的不停地親吻着那冰涼的手指,卻無論如何都已喚不回那温暖的生氣。
“薇兒┅┅如果┅┅如果你有靈┅┅到我的夢裏來┅┅請你到我的夢裏來┅┅好嗎┅┅薇兒┅┅”他痛心疾首地説着,因為他的永遠的隨着這片寒冬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