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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這不是減灶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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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章在下午“既然盜寇已經被師帥擊潰…”眼看周圍的山丘和樹林光線逐漸陰沉,石曼不催促道:“那今夜吾等不如退到平地紮營罷。+◆,”

“石司馬怕了?”公孫驅站在戎車上,帶着輕淺的笑意反問。

“得志便猖狂!”石曼強忍着怒意,咽回了對這個小輩下意識的訓斥。

石曼是衞國石氏,也就是那位“大義滅親”的石碏後人,不過他僅僅是支系小宗,所以年近五旬依舊只是笙竇邑的邑司馬,雖然長於軍陣,但有能力註定不及有個好出身,好姓氏。

而公孫驅出身公族,衞國公族也已經沒落,一如詩言:螽斯羽,詵詵兮;宜爾子孫,振振兮。他們繁衍五百餘年,已經像螽蟲蟈蟈似的生了一堆又一堆,早就不稀奇了。

但公孫驅卻不一樣,他是衞襄公之孫,衞侯元的侄兒,在兒孫滿堂的家裏排行老幺,備受長輩寵愛。他是個俊美的二十餘歲青年,舉止優雅,態度高傲,入軍中就職不過數年就一路提拔至此。

儘管從未經歷過戰陣,但他絕非空手而來,最起碼行頭一件不少:他裹着黑紅相間的漆染皮甲,手挽只殺過獐子和鹿的大弓,間掛着二尺劍,儘管石曼懷疑它從未沾染過人血,此刻站在黑戰馬拉着的高輪戎車上,足以藐視個頭矮小的副手石曼。

此番鉅野邑鬧了盜患,在衞侯採納了彌子瑕的建議後,師帥公孫驅領着兩千餘人東進剿寇,於是就徵召了石曼和手下的邑卒。

最初時,從未領兵打過仗的公孫驅對石曼可謂禮賢下士,凡事都要問一問。如何紮營,如何行軍,如何尋敵,作戰時陣型要如何擺開…

他天資不錯,什麼都學的快,很快就在一場遭遇小股盜寇的戰役裏將其一舉擊潰。留下幾十具屍體後,那些羣盜便從山路逃走了。

“奇了怪哉,往常大野澤盜寇可沒這般不打。”在第三波盜寇潰敗後,老石曼開始產生了懷疑。

“尤其是連投降之人也沒有,傷者也被統統帶走了,他們為何要這麼做?”

“司馬不是説過麼,盜寇常常昆父兄弟一起行動,父親若傷,則兒子攙扶。兄長若傷,則其弟救治,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麼?如此也好,他們逃竄的速度一定會被拖慢,讓後軍加速前進!”然而這時候,公孫驅的態度開始產生變化,連續不斷的勝利讓他內心膨脹到了極點,對邑司馬的建議嗤之以鼻。認為是自己指揮得當才獲得了勝利。而邑司馬卻是個不會打仗的人,對那些不堪一擊的羣盜如此小心翼翼。

正如現在。在逐漸接近鉅野後,與羣盜的遭遇變得越來越頻繁,在輕易“擊潰”今天的第五股寇後。公孫驅變得不可一世,他強行接過了指揮權,讓兵卒們迅速追擊過去,定要追亡逐北。把他們攆到大湖邊上不可!

石曼連忙出言阻止道:“萬萬不可,常言道逢林勿入,盜寇狡猾,焉知沒有埋伏,師帥還是持重為好。”公孫驅説道:“這些小盜只是蘚芥。重要的是早趕到鉅野,解除圍困,此乃君命,石司馬這是要阻攔麼?莫非是要將逐奔不過百步,延綏不過三舍的古軍禮用到這羣該死的盜寇身上?”石曼不善言辭,無言以對。

公孫驅出充滿自信的笑容:“石司馬,讓你的兵卒帶路罷,吾等今晚要通過這片小丘,直達鉅野邑下,滿城民眾盼公師久矣。”這將是他的首次戰功,也是向叔父證明自己能耐的機會,衞國公孫的身份結合戰無不勝的能力,成為上大夫,甚至位列卿族並不是夢想!

公孫驅武斷地認定這些“盜寇”鬥志渙散,一擊既潰。於是命令部隊丟下輜重,全軍晝夜兼程追趕,指望明去鉅野就地補充,完成此次出兵的使命。

石曼人微言輕,只能由着公孫驅亂來,心裏忐忑不已。

兩千餘人的衞軍呼呼赫赫地跑着路,追着倉皇逃竄的羣盜,漸漸進入了一座丘陵環繞的樹林地域之中,這種地形最不適合戰車行進,但驕傲的公孫哪裏會下車徒步行走?

“這兒不太對勁。”進入丘陵和樹叢後,石曼再度來向公孫驅進諫,喃喃地説。

自信心爆表的年輕師帥對他輕蔑地一笑:“是嗎?如何不對。”

“師帥難道沒覺?”石曼質問,“仔細聽聽暗處的聲音,歸巢的鳥兒盤旋在樹叢頂端不敢落下,有什麼東西讓它們畏懼。”石曼謹慎,之前已經朝兩翼派去了幾名探哨,讓他們每人相隔百步,在樹林裏斬草前進。誰料過了一會,這些人竟統統不見來回報,再去查探時已經沒了蹤影,只有人説隱隱聽到過悶哼的聲音。

若是有敵人,他一定有種殺人於無形無聲的武器!

就在兩人爭辯之際,那棵倒伏的大樹猛地橫亙在他們眼前,擋住了去路,石曼徹底確定,今天絕對是中計了!

“不好!速速滅火!”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衞國人的隊伍被拉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其中不少已經點起了松明火把。而位於最前方的高**車,公孫驅那身耀眼的行頭,恰恰是將黑未黑時最顯眼的靶子!

一切都已經遲了,下一刻,樹林兩側的山丘上萬弩齊發!

“凡深入敵人之境,必察地之形勢,務求便利,依山林、險阻、水泉、林木而為之固…”一處離伏擊點百餘步遠的安全樹叢裏,趙無恤一邊聽着丘陵那頭衞國兵卒發出的淒厲慘叫,一邊想着這半個多月來發生的事情,自己和張孟談一環扣一環的“連環計”因為料定衞國會再度叛晉,所以趙無恤圖謀衞國濮南之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早在一年前就不斷遣人入衞。或借商賈之名,或假託為世上越來越普遍的遊士。所以現在,他對濮南悉得跟自家後院的圃園似的,而輕騎士們,縱橫其間更是如入無人之境。

十月初,把被招降的盜寇們分批送入濮南地。這只是連環計中“引蛇出”的第一步。

在衞國正式對晉宣戰前,趙無恤不會讓武卒成建制地開入衞地,給衞國人制造反叛的口實。何況若是一開始就沒命地強攻濮南四邑,萬一衞國人覺得這邊威脅過大,改變原計劃,將他列為頭等大敵,五百乘大軍觀兵濮南那該如何是好?

若真是那樣,範氏、中行氏、邯鄲氏豈不是得笑歪了嘴?趙無恤可沒興趣幹苦恨年年壓金線,到頭來卻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

所以最初只是零星的盜寇騷擾鄉里。慢慢道路被切斷,升級為大規模盜患,大到歷山駐紮的衞師,乃至於濮陽衞侯都不得不加以重視的程度。

在和趙無恤有了幾次書信來往,達成某種不為人所知的秘密協議後,盜蹠前一還是不死不休的大敵,後一卻態度劇烈轉變,默默地為趙無恤服務起來。其中緣由非但盜蹠手下們想不通。連無恤陣營裏的中等軍吏也搞不明白,只能稀裏糊塗地執行命令。

有張孟談和闞止能窺見其中一二。都為趙無恤解決此事的奇思妙想而折服。

總之,盜蹠負責帶千餘羣盜襲擊鉅野邑,切斷了它對外的通聯絡,冉求那剩下的四百餘鴛鴦陣兵卒負責在旁“協助”實則是就近監視,有這盜寇剋星在。不怕盜蹠不老實。

終於,在長期的等待後,衞國總算邁出了最後一步,面對納質子、出民夫等苛刻條件,以強硬的措辭對晉國説了聲“不”隨即衞侯更是打了雞血一般。帶着王孫賈和彌子瑕,各帥左右二軍主動出兵,五百乘兵卒向朝歌城進發!打了範氏一個猝不及防,也不知道那邊戰事如何了,趙無恤可是很希望他們兩敗俱傷的。

衞晉既然決裂,那作為晉國的鐵桿盟友,魯國就不能不有所表示。要換了對外強硬派陽虎還在時,早就直接發兵濮陽了,可三桓無膽,消息也才剛剛傳到魯國,所以藉口防禦齊人,並未動作。

何況朝中還有孔子,孔子此時對衞侯官還不錯,他一向喜歡頌揚魯衞和睦,恢復周公、衞康叔之好,多半不會支持魯侯助晉攻衞。

魯城再過半個月也不一定有所行動,可趙無恤等不了,他攻衞好歹佔據了援助盟主的大義名份,儘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了。

更可喜的是,那一在濮水北岸,邢敖也傳遞來了濮南的消息,那條在歷山盤旋蟄伏許久的蛇,終於出了!

對局勢的預測應驗了,“引蛇出”完美實現,接下來,便是一個“投餌誘敵”的過程。

那些使之無用,棄之可惜的收編盜寇便成了犧牲品,他們被成批安置在衞師的必經之路上,一擊既潰,有的是真敗,有的則是假意裝敗。而衞師的公孫驅在吃下一個又一個可口的肥餌後,早已被勝利和眼前的功勳衝昏了頭腦,一路猛追,半步邁進了包圍圈裏。

雖然這並不是減灶計,但此次伏擊和歷史上發生的孫臏擒龐涓的馬陵之戰有異曲同工之妙,兵法要活學活方為好的兵法。

“我這次帶了足足四百把單臂弩機,兩萬多支銅簇箭,都是專程為他們準備的…”弩箭還在穿梭作響,釘在人的身體血裏,釘在大樹上,釘在蒙皮盾牌上,聲音各不相同,合在一起彷彿一場樂師高指導的鐘罄演奏!

這便是戰爭的樂章。

心裏估算着大概已經出去了七八千支箭,無恤舉起旗幟揮動,讓手下在各自埋伏的位置準備好,只等弩箭一過,便可發動突襲,將這股衞軍一舉殲滅!

這之後,衞國在濮南就只剩下各自為戰的幾支邑卒,到那時非但鉅野瞬息可下,其餘幾座城濮、笙竇、垂丘也會大大減少攻略的難度。無恤想在十一月雪落之前,讓它們統統換上趙氏的玄鳥旗幟!(未完待續。。)ps:謝書友天馬星炮,柢步末光,czdxh042408,逸楓暮棕,樓下的阿黃,男兒行31,九天炎羽的打賞!謝各位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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