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雲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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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舒默走後,杜筱月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眼神空。她的目光在屋內四處遊移,當掃到地上的香爐時,她突然像瘋了似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將香爐撿起來,使勁砸向地面,再撿起來,再砸向地面如此反覆幾次後,她跪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雙手捂臉,杜筱月哭得痛徹心扉。她忘不了公子臨走前那鄙夷的目光,那嘲諷的話語:“杜筱月,你當本公子是什麼人這天下的女人,只有本公子想要和不想要的本公子若不想要,你就是用再多的魅香也沒有用”杜筱月從未想過這麼殘忍的話會出自公子之口,公子從來都是那麼高大,那麼儒雅,那麼的好在她心底,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在軍帳中第一次見到公子的情形公子身穿甲冑,如神一般出現在她面前,躬身垂詢,温文爾雅問她的名字,關心她的家境,將她帶回府上那時的她幸福得可以死掉她簡直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最幸運的女人尤其在知道自己懷上公子的孩子後,這樣的幸福上升到極點她開始幻想未來,幻想那些之前完全不敢想的事然而,她的夢醒得太快,太突然夫人的到來,開始一點一點瓦解她的夢而今夜,就在公子轉身離去的瞬間,她的夢徹底崩塌“月夫人,您快來看看,雲樓公子似乎不太好”玉兒焦急的聲音打破了杜筱月的沉思。
“雲樓”杜筱月回過神來,迅速起身,奔向內室。
小牀上,雲樓的小臉有些紅,睡夢中的小人兒似乎是不舒服,呼間有些急促,不安穩的樣子。杜筱月小心地坐在牀邊,心疼地看着雲樓。雲樓長這麼大,她從未見過他這麼難受的樣子,顧不上再去想公子,杜筱月伸出手温柔去撫摸雲樓的小臉蛋。然而,當手觸及他柔的肌膚時,杜筱月被他滾燙的熱度嚇到“雲樓是怎麼回事”杜筱月責問道。
玉兒及另兩個小丫鬟連忙跪下,玉兒説:“月夫人,奴婢們自您出去後,便一直守在小公子身邊,一步都沒離開。起初小公子還睡得安穩,後來漸漸奴婢就發現小公子似乎是不舒服,便連忙叫您了”杜筱月知道此時也不是責難她們的時候,大聲説:“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請莫大夫來看”她話説完,就有小丫鬟連忙往外跑去。
莫素和來得很快,到了後杜筱月攔住他的請安行禮,急急忙忙地就讓他給雲樓把脈。然而,結果和之前一樣,莫素和並不能準確説出雲樓突然病重的原因。看着杜筱月焦急的模樣,莫素和壓下心底的疑慮,那樣的心疼和擔心不像是能裝出來的“莫大夫,雲樓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之前都是好好的,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怎麼會發高熱呢”杜筱月將心底的焦慮和疑惑一股腦地全問出來。
莫素和只得誠實地説:“月夫人,不是奴才不盡心,小公子這病來得蹊蹺,明明是有病的,但是從脈象上看又看不出原因來。奴才醫術不,不如您派人去請新入府的劉大夫吧沒準他有辦法。”劉子然的能力莫素和看在眼裏,雖説是有些嫉妒公子對他的看重,但是技不如人,他無話可説一聽莫素和這麼説,杜筱月連忙道:“沒聽見莫大夫的話嗎還不去請劉大夫來”
“月夫人”玉兒攔住轉身要走的丫鬟,小聲説,“小公子一直都是莫大夫在看,突然換了劉大夫可能不好吧”説話間,她向杜筱月暗暗使了個眼。
杜筱月心一驚,差點忘了用藥之事她想着府裏的人都説劉子然是什麼神醫聖手的弟子,雖説她在用藥上非常小心用量,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倘若真的被他看出什麼端倪,公子那就瞞不住了。如果這事讓公子知道了,她只怕就真的會生不如死了不行一定不能讓公子知道思及此,杜筱月連忙笑説:“瞧我都急糊塗了,這樣是不太好。再説劉大夫是照看夫人的,我哪裏好去叨擾”莫素和聽了,説:“月夫人,話不是這麼説。夫人有孕重要,但小公子是公子的長子,也很重要。夫人仁善,不會介意的。奴才真是不知小公子為何會這樣,倘若耽誤了,奴才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還的啊”杜筱月一滯,口問道:“這麼嚴重嗎不會吧”説罷,懷疑的目光掃向玉兒。
莫素和點點頭:“眼看要天亮了,已經一夜過去,還請月夫人早下決斷。奴才先去給小公子熬藥了。”杜筱月看一眼尚在夢中的雲樓,小臉愈發的紅,額頭有細密的一層汗珠,杜筱月從身上取下手帕,温柔地俯身,小心翼翼地將他額角的汗水擦拭乾淨。她對莫素和説:“好,我知道了。你去熬藥吧”見莫素和出去了,玉兒問:“月夫人,您打算怎麼辦”
“啪”的一聲,玉兒的臉上清晰地印下五指印。玉兒不敢叫疼,迅速跪下:“奴婢該死,不知奴婢犯了何錯”杜筱月一把拽住她的衣領,迫使她對上自己的眼睛,斥責道:“不知犯了何錯我問你,給雲樓的藥是不是你準備的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你把我的雲樓怎麼了”玉兒一驚,看向杜筱月的眼睛,説:“奴婢冤枉,那藥是奴婢和您親自試過的,絕無差錯。月夫人,自您入府,奴婢就一直跟着您,對您是絕無二心的奴婢對您和雲樓公子是忠心不二的請您明察啊”杜筱月半眯着眼睛,想要從她眼中看出半點心虛,然而玉兒的眼底一片清明,杜筱月有些動搖,莫非真是自己冤枉了她如玉兒所説,這藥她自己試過,雖説面上看去有着病容,但其實並無任何不適杜筱月閉了閉眼,難道這是老天對她懲罰嗎懲罰她痴心妄想懲罰她得隴望蜀杜筱月痛苦地跪倒在地,她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早知今何必當初她自以為自己的準備是萬無一失的,孰料在公子眼中,她徹頭徹尾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她的愚蠢非但沒有留下公子,反而害了她視若生命的雲樓玉兒扶起她,勸道:“月夫人,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如果真如莫大夫所言,咱們怎麼辦啊”杜筱月看一眼雲樓,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再等等,等雲樓服過藥,看看有沒有好轉。”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雲樓在用藥後,並未有什麼好轉,後來連藥也喂不下去了。
莫素和再度建議道:“月夫人,還是叫劉大夫來看看吧小公子現在喂不進藥,再這樣下去,只怕會不好啊”莫素和一直是照顧雲樓的,倘若雲樓有什麼意外,只怕公子會讓他去陪葬吧杜筱月看着小臉緋紅的雲樓,咬咬牙,狠狠心,道:“玉兒,去請劉大夫來。”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只怕雲樓會不敢去想這樣的後果,杜筱月認命地想,只要雲樓能健康,即便她被公子責罰或是失去一切,也在所不辭只要她的雲樓能好好的,她別無他求了劉子然從漱玉軒出來後,還沒等回到住處,便被玉兒叫住:“劉大夫,奴婢是月夫人身邊的玉兒,我們小公子身體不適,月夫人讓奴婢來請你去看看”劉子然正想着該如何送上門去,不想別人就來請了,想起夫人的代,劉子然説:“好,走吧”劉子然到的時候,舒默也已經在了。
舒默也是剛剛回到書房,便聽阿爾薩説,杜筱月身邊的綠兒在外等着求見。舒默一聽杜筱月的名字,本是不想見的,但是想到經歷了昨夜的事後,杜筱月竟然這麼快再派人來,只怕是事關雲樓。一見之後,果然如此。不論在舒默心底杜筱月是否有位置,但是雲樓是他的長子,他不會不管他劉子然進屋後,先是站在一旁和莫素和小聲了幾句,才來到舒默面前,請安行禮。
舒默揮揮手,説:“好了,別鬧這些虛文,你去看看雲樓是怎麼回事。”
“是。”劉子然點頭,來到雲樓牀邊。其實在聽莫素和説完雲樓的反應後,他心中便隱隱有了結論。待把脈結束後,劉子然神情古怪地看一眼杜筱月,舒默沒有錯過他的表情,問:“劉子然,可是有何不妥”劉子然搖頭,自信的笑道:“公子放心就是,這個病雖説有些棘手,但是我自有辦法”
“那就好,該用什麼藥你只管開口,府裏沒有的我馬上着人去宮裏拿。”舒默鬆一口氣,放鬆地説。
莫素和聽他這麼説,也長長地鬆了口氣,幸好有他在否則小公子真要有什麼閃失,他只怕也沒命了杜筱月走到他面前,欣喜地問:“劉大夫,你真的有辦法治好雲樓”杜筱月在他剛進門的時候還心存疑慮來着,畢竟他看上去那麼年輕,直到看他同公子説話都是我來我去的,她更是詫異,這人竟然這般膽大沒想到他還真是有兩下子,莫大夫毫無辦法的病,他居然説得如此輕描淡寫劉子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半晌沒有説話…